第二章    第一日（2）殺手的身份

　　“華哥，現在是去老大那里還是麗姐那兒?！笨吹焦忸^華坐好，作為司機的小弟請示。

　　光頭華思慮了一下，說：“還是先去老大那里吧。”

　　“哎，好的。”司機一邊答應，一邊加油門，隨著汽車引擎轟天的響聲響起，汽車一下躥出仗遠。

　　約莫半個鐘頭，汽車穿街走巷，終于在一看起來非常奢華的別墅前停了下來，隨之，有小弟趕緊走上來為光頭華開車門。

　　“老大在家嗎？”光頭華一邊下車一邊問道。

　　“正在里面和齊哥喝茶吶?！毙〉艽鸬馈?/p>

　　光頭華點了點頭，大踏步的向里面走去。

　　“回來了，要不要喝點茶？小齊從臺灣帶回來了一罐凍頂，我剛泡了一壺。”光頭華剛在沙發上坐定，一個打扮普通手里拿著紫砂茶壺的中年人對他說道。不必說，他就是光頭華和何老板口中的林老大。

　　“哎，不用了，我不喝茶您又不是不知道。”光頭華說。

　　“對了，話剛才我給姓何的那人帶過去了?！彼又f。

　　林老大不緊不慢的倒好一杯茶推到光頭華面前，說：“還是喝杯吧，有益身體，沒事兒別老喝酒，對身體不好。”

　　“謝謝老大?！惫忸^華端起杯子。

　　“那他說了什么沒？”

　　“他還能說啥，就那樣唄，不愿意。”

　　林老大對這樣的回答沒做任何反應，只顧倒茶。

　　又閑聊一會兒，光頭華自覺無聊，站起，說：“那行，老大，要沒事兒我先走了，您和小齊就慢慢在這兒品吧?！?/p>

　　“恩，去吧?！绷掷洗笳f。

　　接著，光頭華走了出去。

　　“老大，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光頭華剛走，一直坐在一邊的蘇齊開口。

　　“你跟了我這么久，還用跟我藏著，有什么話直說?！?/p>

　　蘇齊又猶豫了一番，說：“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覺得您讓華哥最近有點兒太過出風頭了?！?/p>

　　“什么意思？”林老大抬頭。

　　在林老大深不見底的眼神注視下，蘇齊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最后還是一咬牙將肚子里的話說了出來：“老大為了圖清閑現在把堂口里的大部分事都交給華哥做，這讓外面很多人都誤以為好像青陽堂只有個華哥，卻不知道在他上面還有個您的存在，我怕再這樣下去恐怕對您對青陽堂都不好。”小齊一邊說著一邊觀察林老大的反應，準備隨時停住，但讓他失望的是自始至終林老大都沒什么反應，這讓他更摸不清他的底。

　　“阿華救過我的命，我信他，所以我才將堂口現在的很多事都交給他打理?！贝K齊說完，林老大說。

　　“是，這些我知道。”

　　“還有，有些事，我心里有譜。”

　　“我明白，老大，是我多慮了，以后這些話我再也不會說了。”蘇齊說。

　　這時，林老大看到桌子上蘇齊的杯子里空了，于是，說：“喝完了，來，拿過來我再給你加一杯?！?/p>

　　回到警局，身心俱疲的夏杰先對技術科的葉韻描述了一下那人的長相，隨后走進辦公室一下癱倒在椅子上。

　　那人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說方程是他殺的？方程真的是他殺的嗎？他又為什么殺他？看他的樣子像是一個職業殺手？他會是嗎？如果他是，又是誰雇的他呢？看來這件案子越來越麻煩了?。窟€有，他為什么會告訴我自己就是兇手？難道僅僅是為了吸引我的追逐，之后再和我玩那個荒謬的游戲？對了，他說的游戲是真的嗎？他真的會只為了和我比試證明到底誰厲害就殺掉七個鮮活的生命？

　　想到這里，夏杰將雙手**了頭發里，大腦中混沌一片。

　　正在這時，有人敲了兩下門見沒人應聲就徑自推門走了進來。

　　是葉韻。

　　“夏警官，結果出來了?！备删毜呐蛔哌M來就開門見山的說。說著還將一份資料遞給了夏杰。

　　“根據你給我說的那人的身體特征，我在電腦上將他的外貌繪出，隨后我將他的相片放在電腦資料庫中里和各國的通緝犯進行比對，最終發現他和這個人很像，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就是他?！比~韻說。

　　夏杰看了看資料上的相片，點點頭，肯定的說：“沒錯，就是他?！?/p>

　　“這人是個殺手，代號九五，善用各種槍械，最喜歡一擊爆頭，經常在東南亞各國活動，據統計，各國和他有關的案子已不下百起。另外，這人非常自大，自稱殺手界的皇帝，這從他給自己起的代號就可以看出來。不過，他也的確有資本這樣夸大，03年因為他殺了一個美國官員，國際警方曾聯合圍剿了他一次，當時已把他圍在了一間小屋里，可是最后還是讓他跑了。”頓了一下，葉韻又說，“還有一點兒我要說的是，這人腦子有點兒問題，有點神經質，經常會為了莫名其妙的原因殺人?！?/p>

　　夏杰又看了兩眼資料，不由將頭靠在了椅子上，眉頭緊皺。

　　“夏警官，沒事吧你？”葉韻關心的問道。

　　夏杰擺了擺手。

　　“那就這樣吧，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再叫我?！?/p>

　　“行。”夏杰說。

　　葉韻前腳剛走，夏杰在這間警局中處的不錯的一個同事也是好朋友馬元文便走了進來。

　　“怎么了你這是？這么無精打采，還在為那房地產大鱷的案子頭疼呢？”馬元文走進來看到夏杰疲軟的躺在椅子上隨口說道。他口中的房地產大鱷就是方程，幾天前，他在自家的別墅里被人殺了，一槍直中眉心，夏杰是這件案子的主管，所以當九五在街上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說他就是殺害方程的兇手夏杰會一直緊咬著他不放，在追逐中，無論九五怎么設法甩掉他最后都被他跟了上來，直到他追到了天臺上。

　　“殺害方程的兇手已經找到了。”見是馬元文，夏杰說。

　　“是嗎？那你怎么還這樣？我告訴你你現在這表情可不對，找到了兇手，破了案子，而且還是這么短的時間這么大的案子，你應該高興才對是不是？你等著，我把這消息馬上告訴老大去，你就等著再次轟動受獎吧你?！瘪R元文說。馬元文口中的老大就是這間警局的警長，老大是他們這些警員私下對他的稱呼。

　　“你看看這個?！毕慕軐⑹种械牟牧线f給馬元文。

　　馬元文疑惑地看著夏杰，接過資料，一目十行的看過，隨后他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兇手是他？”

　　夏杰點頭。

　　“看來，這下案子有點麻煩了?！瘪R元文說。

　　“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他問。

　　“暫時還沒有。”夏杰說。

　　“那行，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思考吧，有什么需要了叫我。”馬元文說著向外走去。

　　馬元文走后，夏杰又閉起了眼睛，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他看了看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于是，他立馬拿起外衣向外面走去。

　　既然現在已確定了那人的身份是殺手九五，再根據他以往的作案風格，那么他跟自己說的那個游戲八成是真的，而今晚已到了這個時候，也許九五已經在殺人的路上了，只是，不知他第一個殺的人會是誰呢？

　　而讓夏杰感到慚愧的是，剛才他閉眼想了半天腦海里還是只記清了那七人中一個人的模樣，其他的都沒較深印象。能記著那人自然是光頭華，他們兩個，一個作為年輕有為的警探，一個作為本地最大幫會的二號人物，明里暗里已交了不少次手，所以當在樓上看到那顆光頭的時候，夏杰一眼就認出了他。

　　雖然夏杰心里對光頭華這種人并沒什么好感，甚至時刻都想著找到證據把他送上絞首架，可是他明白在沒找到證據之前他也只是個嫌犯，是一個這個城市中的普通公民，享有任何普通民眾應有的權利，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去掠奪掉他的任何權利，更不用說是取掉他的性命，而作為一個維護當地治安保護民眾生命財產安全的警察，夏杰也有義務保護他。

　　九五抬頭又看了一眼夏杰，轉身消失在慌亂的人群中，在向回走的路中，他若無其事的四處張望一番，一一的將尚在街道上沒走掉的那七個人的面孔記了下來。

　　如前所提，九五到這個城市只不過是受雇于一個與本地房產大鱷方程有恩怨的金主來結束他的生命的，那是一個并不太難的活兒，他很快便漂亮的完成了任務，那時，他也并沒有想到會要和夏杰玩這么個游戲。

　　任務完成后，九五本來打算又要和從前一樣，等收到尾款就走人，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與他交接余款的人在將尾款給他的同時還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他趕快離開這座城市，也就是在這時他聽到了夏杰的名字。金主怕九五逗留太長會被本市出名的警探夏杰找到蛛絲馬跡，之后連累到他。

　　本來九五收到尾款就是打算要離開的，可金主帶來的話卻引起了他的好奇心與斗志，隨后他就留了下來，然后我們就看到了開頭的一幕，經過兩天對夏杰的跟蹤，在夏杰又一次勘探案發現場后走到街上，九五直接走到了他身邊在他耳邊告訴他，他就是那個兇手，之后就是刺激的追擊，驚險的槍戰。

　　又繞過了一條巷子，九五回到了租住的地方，一處不起眼的公寓。隨后他看著電視上關于他與那位夏警官的爭斗直播慢條斯理的吃著回來時帶上來的飯菜，當聽到夏警官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請廣大市民放心，他一定會很快抓到那個亂開槍的嫌犯時，九五不禁笑了一下，隨后他關掉電視，走到臥室脫掉衣服，將槍放在枕頭下，躺了下來。

　　他這一覺睡得非常充足，中間沒有夢魘，沒有槍聲，沒有打擾，當他再醒的時候已是晚上十點多。

　　于是，他看了一眼表，活動了一下四肢就從床上走了下來，到洗澡間好好的沖了一個冷水澡。當然，這時他還是帶著槍的。對九五來說，槍是他在這世上唯一可信任的，它是他的情人，盡管它金屬的外殼很是冰冷，一點沒有情人該有的溫暖，可這絲毫不影響九五對它的鐘愛，所以無論九五走到哪里他都會帶著它，吃飯、走路、睡覺、洗澡、上廁所等等，當然工作的時候他就更會帶上它了。

　　此時的季節，天氣已不是太熱，水管一經打開，冰涼的水流頓時傾瀉而下，“嘩啦啦”的小水珠打在九五身上頓時讓他肌膚表面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叫他因初醒而還有點兒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了許多。

　　洗完澡，穿戴好一切，九五又拿上他那把特別在一個只有殺手知道的秘密加工廠定制的“九五”式手槍出門了。

　　洗澡的時候，九五對這第一個要做掉的目標是誰進行了一番思考，是按給那個警察說的順序一一殺呢？還是隨便在那七個中挑一個呢？他舉棋不定，不過，不到一分鐘他就決定了選擇前者。算了，還是不給那個警察增加難度了，就按給他說的順序一個個的來吧。這樣想的時候，他嘴角不禁又露出了那種詭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