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處境都是牛*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一直是一個狂妄的人,哪怕此時此刻,我也相信,天不會總是下雨,肖某人不會永遠(yuǎn)倒霉。
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八九,一次的幸運(yùn)足以反敗為勝扭轉(zhuǎn)乾坤。我從不上牌桌賭錢,但我感覺自己骨子里就是天生賭徒,我在想著用縱身一躍換取我的徹底失敗或大功告成。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每一部精彩的戲劇,總是在歷盡坎坷后才會苦盡甘來。也許,人真的需要哄著自己去執(zhí)著和爭取。當(dāng)我這樣想時,虛無的自信就像清明后的河流一樣活躍起來。
人生不可預(yù)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生活就因為充滿著懸念而精彩,這也正是我們之所以堅持奮斗的理由。沒有一個人可以被注定,平庸者只是因為自己畫地為牢,固步自封,以心為形役。我要排除萬難勇往直前,我要以一個戰(zhàn)士的恣態(tài)活在這個世界上。
前無希望后無退路,我只能用望梅止渴的方式,為自己打氣。
事實證明,這樣的辦法總是有效的。如果一無所有了,連信心和希望也喪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樣捱過漫長的夜晚。一個人的城市,一無所有的夜晚,這是荒涼和空虛的。
行人漸漸稀了。我看著街上一個一個,一對一對,奇形怪狀的人從面前走過,我感到一種虛無的踏實,沒有底的豪氣。“如果有一個朋友該多好,”我想,“可以互相打氣,可以吹牛,可以互相商量出出主意。”但整座城市,舉目無親,伸手無故,我只有我。
困境中的思想,仿佛六月里的南方天氣,轉(zhuǎn)眼間烈日如火,晃個眼大雨磅礴。一方面想著一些可能會發(fā)生的好事情給自己打打氣,另一方面困苦的現(xiàn)實總是想方設(shè)法像針尖一樣,去刺破你那點(diǎn)剛吹氣球一樣漲起來的希望與自信。
走到候車亭的長椅上,坐下來。思想漫無邊際,覺得一切都糟糕透了,又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模模糊糊,困意涌上來,從包里抽出一件外套放在膝蓋上,就這樣靠著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我感覺有人在踢我,我以為是城管。睜開眼睛,抬頭看到兩個年紀(jì)與我相差不多的年輕人立在面前,一個看起來要高大魁梧,另一個相對瘦小。
他們表情有些曖昧,似笑非笑。對峙了幾十秒,高個子的看來要老成一些,摸出煙來點(diǎn)上,吐了幾口煙霧,漫不經(jīng)心地彈了彈根本還沒有積起來的煙灰,虛張聲勢、裝腔作勢。
他終于開口:“兄弟,不好意思,江湖救急,給哥們個方便。”
我在心里咒罵去你大爺?shù)耐醢说埃€江湖救急,救你全家啊!搞半天原來是想搶劫,老子倒霉真他媽的倒到五臟六腑了。我倒霉也就算了,還遇到兩個蠢到家的笨蛋,也不用腦子想想,如果我有錢給,還用得著在這里睡大街?拜托,做賊也要有點(diǎn)智商好不好!
我默不作聲,大概產(chǎn)生了誤解,高個子漫不經(jīng)心又挺具威脅地說:“怎么,不方便么?”
“哦,不不,不是,我已經(jīng)被救過了,現(xiàn)在一無所有。”
高個子一臉懷疑地盯著我,試圖發(fā)現(xiàn)我撒謊的蛛絲馬跡。
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對我來說,現(xiàn)在的狀況早就觸底,再差下去,肖某人只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了。這樣想著,我倒瀟灑起來,把墊在身下的包拿出來,放在旁邊的凳子上,說:“不信你們自己看吧,有什么值錢的盡管拿去好了,要是用不著的,給我留著。哎,要是我有錢的話,好歹也找個旅館住了,哪里用得著這樣露宿街頭,睡在這個地方。”
相對瘦小的家伙,打算去翻我的包,高個子阻止了他。
高個子把煙往旁邊的柱子上一擰,對同伴說:“走吧。”
瘦小的說:“就這樣走了?”
高個子說:“不走還能怎么樣,看他樣子比我們還窮。”
瘦小的顯得不滿,大概空手而歸不是他的風(fēng)格。
兩人朝夜色深處走去,落寞成兩個抽象化的點(diǎn)。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張口朝他們喊道:“喂。”
他們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
我也站起身來,走過去,說:“兄弟,我們不打不相識,我現(xiàn)在落魄得很,如果方便的話,想請兩位救濟(jì)一下,不多,給我一二十塊錢就行,以后要有機(jī)會,一定加倍嘗還。”
高個子轉(zhuǎn)過身來看了我一眼,笑了起來,估計他入這行以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瘦小的那位,表情怪怪地笑了一下,似乎不可思議,說:“你這個人還真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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