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恨我至少可以記住我

“曉艾，怎么還不睡覺啊，寶貝兒。”陳嘉寧終于關(guān)上電腦伸了伸懶腰，轉(zhuǎn)頭看到柯曉艾把被子圍在身上靠著墻坐在那，就疑惑的走到她身邊。“嘉寧，你說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柯曉艾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床邊，“哎呀，小弱弱想那么多干什么？早些休息吧哈。”說著陳嘉寧坐在柯曉艾的床上，左手親昵地撩起柯曉艾的長發(fā)，柯曉艾卻抱住她大哭起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的陳嘉寧被柯曉艾弄的一陣手忙腳亂。安倩和林雅也被吵醒，三人都勸著柯曉艾，而柯曉艾哭的越發(fā)厲害，最后，全宿舍的人抱在一起痛哭。

第二天全宿舍的人都頂著兔子眼起床，三女相視一笑對于昨天的事只字不提。林雅拉著陳嘉寧悄悄的嘀咕“幸虧今天沒課，要不我的形象就沒了。”“別說了，說這事干啥，不過以后我有傷心事都不敢給你們說了。”“為什么？”“小妹妹，看姐姐的空間日志，記得給老娘留言。”說著陳嘉寧摸了摸林雅的小臉，轉(zhuǎn)身摟著看她們倆的柯曉艾，“曉艾同志，你說咱今天是睡覺那，還是出去玩。”“睡覺吧，睡醒再出去。”“好吧，不過我要和你一起睡，嘻嘻~”“哎，你去你的窩！”“可我窩里沒有你啊，小弱弱，別鬧了，睡覺！”可憐的柯曉艾只好在陳嘉寧這老流氓的壓迫下睡覺。

“你，別摟我”安倩看著陳嘉寧和柯曉艾令人發(fā)麻的表演，所以當(dāng)林雅一把摟住她時，本能的躲避，“我就算有那愛好，對你也不會有興趣的。咱倆看看嘉寧的空間去。”“如果我難受，我覺得我不會找女生述說了，太恐怖了，簡直是渲染悲情啊。”“原來當(dāng)一個人傷心時，別人的幫助是那么無力，甚至是多余。”林雅和安倩靜靜地看著陳嘉寧的大論，時不時發(fā)出“嘖嘖”聲，看完后林雅和安倩給陳嘉寧的留言同樣很經(jīng)典：當(dāng)別人看到這些精辟的言論時，一定會覺得這是屁精寫的！然后兩人看了看確認無誤后瀟灑的上床睡覺。

被陳嘉寧摟著的柯曉艾卻怎么都睡不著，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李鈞浩，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還喜歡他，沒有他的出現(xiàn)時，她總是一個人扛起所有，她覺得度過了那時的艱難，沒有什么可以把她阻擋，沒想到她還是脆弱的面對感情，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很失敗，父母錯誤的結(jié)合讓她成為錯誤承擔(dān)者，而現(xiàn)在，自己又要面對一個讓她自己不敢面對也猜不透的人。柯曉艾的眼角慢慢溢出淚來，她感到自己很累，疲倦像潮水將她湮沒。

李鈞浩回到宿舍就躺下了，他抽著煙，流著淚，卻感到一陣陣心疼，是委屈？是悔恨？還是無力？他知道，他，是太沉默了，他以為時間會讓柯曉艾明白他的心，他以為自己的無聲的照顧就會讓她知道愛，可是，他失敗了。有些事是需要說出來的，你不說，沒人會知道爛在你心底的話語竟錯過多少過往。李鈞浩自言自語著“我該怎么辦？如果愛，還能不能繼續(xù)？”回答他的，是他吐出的煙霧渲染的沉默。

“犯賤三人組”解散了，每個成員都好心辦了件很鬧心的事。他們也不勸李鈞浩了，知道沒用，他們覺得面對李鈞浩和柯曉艾總會是愧疚，有些事是不能不幫的，有些事是幫了還不如不幫的。不知道怎么了，宿舍的一幫兄弟都學(xué)會了抽煙，周銘這廝有時還玩下吞煙頭，王子亮至上次失手把舌頭燙個大泡后，就宣布退出“吞咽界”。他把三枝煙接在一起，當(dāng)眾炫耀，在抽了一口后，就放下到衛(wèi)生間吐了起來，在床上躺了半下午才緩過勁兒來。李鈞浩有時也參與，偶爾笑笑，不過，哥幾個都覺得李鈞浩現(xiàn)在的笑就擠出來的，還不如不笑，當(dāng)然這話是不能讓李鈞浩知道的

日子過的很平靜，李鈞浩有時來上課，但是他總會坐在柯曉艾的旁邊。

假期的臨近，課程的停止，讓一幫人都集聚在圖書館，惡補丟掉的課程，當(dāng)一個人想逃避的時候她會把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另一項工作中去，就像現(xiàn)在的柯曉艾，緊張的復(fù)習(xí)讓她沒有時間想她的感情，而李鈞浩在接近考試時，就沒了蹤影，連宿舍的哥們兒都不知道他在哪。“曉艾啊，放假你就跟我回家吧，反正你在學(xué)校也沒有事。”關(guān)于這個問題陳嘉寧已經(jīng)糾纏她好幾天了，可是，柯曉艾還是拿不定注意，“哎呀！就一句話，去還是不去，我都問煩了！”再次看到柯曉艾猶豫的樣子，陳嘉寧終于忍不住爆發(fā)了，“去。”“這就對了嘛，我讓咱媽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兩人相互攙著走進圖書館。

“姐，我決定了，你別勸我了。你以后別有事沒事兒的找柯曉艾了！沒事了。”李鈞浩不等李雪菲回答就掛了電話，在煙霧籠罩下，他重重的嘆了口氣。失蹤了好幾天的李鈞浩纏著系主任，找了好幾個校領(lǐng)導(dǎo)，使了好多手段，以不適應(yīng)所學(xué)專業(yè)為由要求調(diào)換專業(yè)。也許是不想讓他打擾，也許是惜才，反正那幫老家伙竟然同意了，下學(xué)期他就要被調(diào)到金融學(xué)專業(yè)。柯曉艾，我離你越來越遠了，既然不能相愛讓你記住我，就讓你恨我吧，但愿恨可以讓你記住我李鈞浩……煙霧中閃現(xiàn)著李鈞浩蒼白的因痛苦變得扭曲的臉。

柯曉艾不會想到今天李雪菲竟然又來找她了，“曉艾，你有空嗎？”李雪菲看到柯曉艾從圖書館出來就走過去，“哎，你怎么又來了？”跟在后面的陳嘉寧看到李雪菲來了就擋在了柯曉艾前面大聲嘟囔著，引得很多人側(cè)目，有人甚至圍觀了起來，柯曉艾看到那么多人，輕輕了拉拉陳嘉寧的衣服，陳嘉寧轉(zhuǎn)過頭看著柯曉艾滿眼的不滿，“柯曉艾，你真的這樣想的？”“嘉寧，沒事兒的。”“好吧，隨你，林雅安倩咱們走。”說著挽著她倆就走了，留下柯曉艾和李雪菲還有一群圍觀的無聊人。

“咳咳”李雪菲尷尬的掩飾著，“我們找個地方吧？”“嗯，”一路上沒有她們對話就像第一次見面一樣。沒多久，走在前面的李雪菲就進了一家咖啡小店，柯曉艾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去了，“你要什么？”李雪菲似乎很熟悉，剛坐下就問柯曉艾，“我？什么都行。”柯曉艾不想那么麻煩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也就索性讓李雪菲安排了。“兩杯卡布奇諾”李雪菲聽到柯曉艾的回答馬上招呼服務(wù)員，在咖啡端上來后，柯曉艾終于坐不住了，“雪菲姐，有什么事你說吧，我還要復(fù)習(xí)。”聞言，攪拌咖啡的李雪菲放下湯匙，抬頭看了看柯曉艾。“曉艾，其實我是想像你道歉的。”“額，怎么了？雪菲姐。”柯曉艾疑惑的看著滿臉歉意的李雪菲。“我一開始知道你和李鈞浩的事，所以我才來找你。”聽到這話，柯曉艾明顯有些不自然，但她還是馬上恢復(fù)正常，“沒事兒，雪菲姐。”說完她低頭喝著咖啡。

“其實，我是想讓你和李鈞浩交往的，他很喜歡你。”李雪菲幾乎是硬著頭皮看著喝咖啡的柯曉艾說出這話的，她知道柯曉艾多半是拒絕，畢竟她也知道弟弟干的事，可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柯曉艾身子一怔，然后抬起頭，“雪菲姐，你說什么？”李雪菲看到柯曉艾的反應(yīng)后竟然有些慌亂“沒，沒什么，曉艾，你接著喝，這的咖啡真的很好。”

兩人都在逃避著那些問題，大多數(shù)時間是沉默，氣氛壓抑的要命，實在受不了的柯曉艾以復(fù)習(xí)時間緊為由要起身離開。“好吧，曉艾，我們還是朋友嗎？”李雪菲末了問了這樣一句話，“當(dāng)然是啊，雪菲姐，我先走了。”說著她沒有理會因為她的話而愣神的李雪菲走到柜臺付了錢，然后向宿舍狂奔。是的，她的腦子很亂，有無數(shù)的思緒在她的腦海里亂竄，她感到自己的頭在慢慢變大，就像要爆開的氣球。

回到宿舍，柯曉艾就躺在了床上，慵懶的表情，帶著莫名的疑惑和傷感，陳嘉寧看到柯曉艾的樣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繼續(xù)把精力集中在炫舞上，而林雅完全無視柯曉艾心情的低落，這廝正和安倩比賽，玩著“水果忍者”發(fā)出鬼哭狼嚎的恐怖聲音，刺激著宿舍每個人的神經(jīng)。“林雅！老娘受不了。”就在陳嘉寧剛要進攻林雅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啊？”陳嘉寧慢吞吞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后，當(dāng)即關(guān)上，“丫丫個呸的，姐來了，弟又來，一家人組個觀光團嗎？”“嘉寧，誰啊？”看到陳嘉寧怪異的表現(xiàn)林雅放下手中的活圍了上來，“沒事兒，李鈞浩那小子來敲的門，我一看他直接關(guān)了”陳嘉寧一副沒事的樣兒，“嗯嗯，干的好，以前我還覺得他很好那，現(xiàn)在一點好感都沒有，要是我啊，我也關(guān)。”安倩撅著嘴鄙視著陳嘉寧的同時幻想著自己的威武，“下次他敲門，叫你們見識見識，姑奶奶我是怎么關(guān)上門之前，吐他口唾沫，踹他一腳的。”林雅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倆人在那吹就覺得心里不痛快，也敢忙補上一句。

“你們幾個說什么那？”柯曉艾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幾人身邊插了一句，“我們能說什么呀，討論“水果忍者”那。”“是嗎？”面對安倩的回答柯曉艾明顯不信。但她也不是非要糾結(jié)問出結(jié)果的人，“我要去圖書館，有去的嗎？”在幾女慶幸險過一關(guān)時，又瞬間跌落。“怎么了？”柯曉艾看著陳嘉寧一臉驚愕的表情，“沒事兒，今天…今天能不去嗎？”林雅接過話根兒裝作可憐樣。

“你們今天怎”柯曉艾的話還沒完就被敲門聲打斷了，林雅和陳嘉寧對視一眼，在各自的眼里都發(fā)現(xiàn)了無奈和不可思議，“不會這么巧吧？”安倩則更加的直接發(fā)出了驚呼。幾人都忘了去怎么補救，呆呆的看著柯曉艾打開了門，柯曉艾打開門就后悔了，眼里映出一張讓她糾結(jié)的臉。“曉艾，能和我到樓下嗎？”看著柯曉艾的臉，李鈞浩慢慢的說出來意，還沒等柯曉艾說話，陳嘉寧就把自己的話給送了出來“李鈞浩，別來煩我們了，今天真巧，姐弟倆組團欺負曉艾啊？”“曉艾，我真的只是開和你說些事，可以嗎？”李鈞浩沒有理會陳嘉寧的諷刺幾乎是懇求著看著柯曉艾，“好吧，走吧。”柯曉艾不忍心看那張痛苦的臉，更主要的是她想現(xiàn)在就把一切結(jié)束。都結(jié)束了，對誰都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