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頹廢因為你的沒結果

黑夜給了眼淚宣泄的借口，柯曉艾緊閉著雙眼，任淚水在臉上流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起床也是被林雅怪異的歌聲刺激的。“曉艾，今天沒課，我們去哪玩？”陳嘉寧挽著剛起床的柯曉艾，“就是，終于又有放松的時間了。”林雅和安倩也應和著。“我今天不舒服，我就不去了。”

柯曉艾把手從陳嘉寧那抽出來，又要去床上躺著，“小弱弱，你要不去，我們都在這陪你哪也不去，走啦~”林雅趕忙拉住她像個孩子樣對她撒嬌，“行啦行啦，都快奔三的人啦，別在那丟人了。”安倩夸張的看著林雅的表演，一臉的鄙視。

雖然有幾分不情愿，柯曉艾還是在幾女的死纏爛打之下走出了宿舍。漫步在林蔭小道，感受南國獨特的秋冬氣息，“要在我們老家，現在一定是冰天雪地了。”走在前面的安倩突然回頭說，“和我們那挺像，不過我們那好幾年沒下雪了，不過風挺大的。”林雅也附和道，“小弱弱，你們那冬天怎么樣？”陳嘉寧看著一直沉默的柯曉艾一臉的好奇，“我？”柯曉艾一愣然后回過神，“我們那冬天還蠻暖和的，不過有時要穿羽絨服。”一路討論，一路爭吵，幾女都有意的讓柯曉艾說話，逗她笑。

柯曉艾他們剛回到宿舍，正說著今天狂購的歡樂，門外就傳出了敲門聲，“誰呀？等會我去開門。”陳嘉寧說著就穿上拖鞋跑了過去，“額，請問你找誰？”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女生，陳嘉寧感到有些奇怪。“你好，我…我找你們宿舍的…柯曉艾，她在嗎？”說話時女生明顯有些猶豫。“在，”陳嘉寧說完就扭頭喊道“曉艾，有人叫你。”曉艾聞聲出來看到站在門前的陌生人也是很疑惑。“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事嗎？”盡管帶著無盡的疑問，她還是很有禮貌的詢問道，“你好，我叫李雪菲，找你有些事，我可以請你出去走走嗎？”看到陳嘉寧把門關上，李雪菲說話也沒有了剛才猶豫。

“能在這說嗎？”柯曉艾不想和眼前這個不認識的人有過多的交集，況且她也不可能隨便跟著一人就出去。李雪菲似乎是看透了柯曉艾的想法，“我們就在宿舍樓下談談就好，不會占用你過多時間的。”“好吧，”說著柯曉艾就要走，“你不披上外套嗎？”李雪菲笑著看著柯曉艾，“不用了”柯曉艾不習慣別人盯著她，她低著頭回答著向前走去，李雪菲跟在后面也沒有說話。

柯曉艾感覺這位叫李雪菲的女生似乎很了解她，她的笑像極了一個人，那個讓她一直逃避的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難道李雪菲和他有什么關系？唉，最近自己怎么學會胡思亂想了，想到這，柯曉艾停下腳步站在那使勁搖搖頭，李雪菲看到走在前面的柯曉艾停在那搖頭，趕忙走上去，“你怎么了？不舒服嗎？”“額，沒有，不好意思”柯曉艾抬起通紅的臉看著遠處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宿舍樓下的鳳凰木上還留有殘紅，更多的是凋謝后的頹廢，還有數不盡的豆莢果。“來這還習慣吧？”看到柯曉艾尷尬的模樣李雪菲突然問道。“嗯，還好，”柯曉艾很奇怪李雪菲為什么會問她這樣的問題，不是說有事嗎？所以她不禁反問“你不是說事嗎？現在可以談了嗎？”“咱們坐著聊聊吧。”說著李雪菲很自然的拉著柯曉艾坐在長椅上。

“我是李鈞浩的姐姐。”李雪菲微笑的看著柯曉艾聽到話后有些驚異的表情，“哦，他還好吧？”柯曉艾弱弱的問，柯曉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這么白癡的問題，自己明明知道他過的不好，被自己傷得那么深。

“他應該還好吧，好久都沒有和我聯系了，我又怕他煩所以沒找他，額，你不是和他一個班嗎？”李雪菲疑惑的看著柯曉艾，難道他姐姐還不知道他的事？該怎么辦啊？想著想著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曉艾，小浩有什么事嗎？”“沒，沒有，我們在一起上課，他沒事，沒事。”“曉艾啊，要是小浩有什么事你要告訴我，我把我電話給你。”

女生間的對話總是繁瑣的，聊了大約一個半小時李雪菲才不舍的離開，她發現柯曉艾很可愛，確切的說很溫和，就像是一只小貓。

柯曉艾看著李雪菲遠走，呆呆地坐在那，微風拂過，片片花紅輕輕跌落，也許，有些事應該試著遺忘，就像這花曾經的盛開也挽回不了此時的結果，曾經的痛也是為了我可以更好的生活吧？柯曉艾覺得自己心里的城堡出現了裂痕，光透過縫隙照進了她的心。

一個星期后，一個最大的新聞就是“失蹤”已久的李鈞浩終于出現在大家面前，當柯曉艾看到李鈞浩坐在原來的位置時，心里竟沒由來的緊張。柯曉艾低著頭走到座位旁，放下包，看了看依然在看書的李鈞浩，慢慢坐下，拿出書靜靜看著，滑落的發擋住了她略顯緋紅的小臉。

柯曉艾看到李鈞浩見自己的反應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她盯著講臺，眼里卻把心事裝滿，“柯曉艾同學在哪？請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教高數的老頭兒放下教案，扶著眼鏡望著下面說了句讓柯曉艾崩潰的話。在眾人的注視下柯曉艾站了起來，她低著頭垂下的發遮不住發紅的臉，“柯曉艾同學，你來說一下這道題的思路。”看著柯曉艾老教授又慢慢的說出了要求，“我…這道題…那個…”柯曉艾也不知道自己說的什么，反正覺得自己就像是動物園的寵物被大家圍著觀看，她覺得自己的臉變得越來越燙，她低著頭選擇無視所有。她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那，把疑惑留給了所有人。

李鈞浩實在不忍心看她的囧樣，他把問題的步驟寫在紙上，拉拉柯曉艾的衣角，輕輕遞上。就像高中時，溫暖將她圍繞，柯曉艾照著李鈞浩的思路回答了老教授的提問，也獲得了同學的掌聲。她在喧鬧中坐下，寫了個紙條遞給李鈞浩，簡單的倆字：謝謝。終于像以前一樣了嗎？柯曉艾不知不覺中嘴角綻放出笑意。可是當她看到李鈞浩拿著紙條看都不看直接撕碎，團成一團，很瀟灑的扔向了后面的垃圾桶時，嘴角的笑也變成了苦澀。

她覺得呼吸好重，周圍的空像被抽離了，柯曉艾皺著眉頭，深深的呼著氣，她想起了，在枯水中掙扎的魚，也應該如同她這般吧。

“柯曉艾，我就讓你惡心到連一句話也不對我說嗎？”耳邊竟然響起了李鈞浩不滿的責問，幻聽？李鈞浩怎么會和我說話？對啊，這不是他的聲音，他一直都是給我遞紙條的。“柯曉艾，我在問你，我真的很讓你惡心嗎？”李鈞浩看著柯曉艾呆愣而又迷惘的表情不禁又大聲說了一遍。他的聲音很大，教室里的人都像他和柯曉艾看去，眾人疑惑的看著他們，柯曉艾在李鈞浩的怒吼聲中清醒，她呆呆的看著李鈞浩，這個和她有過曖昧的人如今竟會變得如此的陌生。

“柯曉艾！你說你是不是惡心我，我求你！我求你告訴我！”李鈞浩突然雙手搭在柯曉艾的肩上，就像失控的瘋子搖著她，柯曉艾的長發散亂，她任李鈞浩搖晃著她的身體，是的，面前這個人的舉動讓她感到了害怕。圍觀的同學看到情緒如此激動的李鈞浩趕忙把他拉開，所有人都覺得李鈞浩瘋了，他，已不在是從前。柯曉艾把凌亂的發撩在耳后，看著面部糾結的李鈞浩心里一陣痛，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樣一個人，因為沒有了感覺，恐懼讓她沒有了溫暖，也讓她沒有了接受他的勇氣，那一刻，柯曉艾知道，她的“讓我想想。”有了一個完整的答案，也讓她有了一個充足的理由。

從離開教室到宿舍，陳嘉寧幾女都在為柯曉艾鳴不平，而柯曉艾就像沒有了靈魂，臉也變得蒼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宿舍。心，平靜的讓她覺得自己臨近死亡。吳澤凱回到宿舍就大罵李鈞浩，李鈞浩吸著煙，似乎沒有什么可以讓他提起精神，周銘和王子亮的勸說在他看來算是廢話，在吳澤凱終于忍受不住一把打掉他口中的煙時，李鈞浩一下站起抓住吳澤凱的領口，兩人滾在一起撕打起來。周銘和王子亮兩人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看著他們扭在一起，都走向前去想把他們拉開可是卻怎么也分不開。

良久，李鈞浩喘著粗氣松開了吳澤凱，兩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你到底想怎么樣？”吳澤凱也喘著粗氣看著天花板。“我只想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也不想那樣，我真的不想…我喜歡她！嗚嗚……”李鈞浩大聲的嚎叫著最后趴在床上痛哭起來。吳澤凱起身拍了拍他，順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讓他的臉迅速變紅，一口煙竟讓他有些頭暈，“媽的，什么玩意兒。”說完就扔出去，周銘和王子亮看到耍寶的吳澤凱和痛哭的李鈞浩，相視后，一臉的無奈，今天的夜晚，葬送了很多人的無眠。

“曉艾啊，我是姐姐，你到宿舍樓下來吧。”早晨，夜未眠的柯曉艾被鈴聲驚醒，惺忪的睡眼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終于一把拿了過來，剛按接聽鍵耳邊就傳來了以上的話。“姐姐？對不起，你打錯了吧？”柯曉艾疑惑的問道，“額，曉艾啊，我是李雪菲，小浩的姐姐，我們見過面的。”“哦，對不起， 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下去。”說完柯曉艾就收拾東西跑向樓下。李雪菲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玩著手機，“雪菲姐，”柯曉艾走到李雪菲跟前，李雪菲看到柯曉艾趕忙收起手機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微笑的看著她，“曉艾，最近怎么樣啊？”“嗯，很好啊，怎么了？雪菲姐。”柯曉艾想了一下，還是違心的說出這話，“嗯嗯，最近小浩怎么樣？”聞言，柯曉艾咬了咬牙，“雪菲姐，你要想知道他的事，你直接問他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我還有別的事，我先走了雪菲姐。”說完不等李雪菲說話，柯曉艾站起來拔腿就走，她害怕一回頭自己就沒有了離開的理由。

李雪菲沒想到柯曉艾這樣就走，上次不是聊的很好嗎？看著柯曉艾像逃跑一樣遠走，李雪菲皺著眉拿起了電話，“浩子，我是姐姐，你和柯曉艾怎么了？”“李雪菲！我的事不要你管！”只聽到李鈞浩的咆哮接著就是忙音，等她再撥回去時，李鈞浩就已經關機了。

李雪菲嘆了口氣，抬頭看看結滿豆莢果的鳳凰木，慢慢起身沿著街道走著。側身時，她看到了躲在墻邊的李鈞浩，嘴角掠起一起微笑，然后快步走向遠處。直到看不到李雪菲的身影，李鈞浩才走出來。他嘴里叼著一根煙，彌散開的煙霧看不清他的臉，他就靜靜地站在柯曉艾的宿舍樓下好久，走時留下一堆煙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