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憶，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柯曉艾在煎熬中度過剩下的課，她用大把大把的時間去回憶和李鈞浩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她不知道自己明明收到信都不激動了為什么還要這樣去回憶。以前的歡樂像一條泛濫的河將孤弱的她湮沒。

“好吧，放學(xué)到家給他寫封回信”。鈴聲響起，柯曉艾干了件讓整個班級驚異的事，一向放學(xué)后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半小時的她，今天竟然第一個沖出教室，在眾人奇怪的眼神下消失。真不知道還有什么事可以讓這個“冰美人”動心。教室里在混亂中又引發(fā)新一輪的猜疑，有心人的思維永遠超出當(dāng)事者的想像。當(dāng)然，他們不會知道他們討論的對象奔向的目標(biāo)是她的“家”。

所謂的“家”是柯曉艾在學(xué)校附近租的，雖然就她一個人可是小屋布置的簡單溫馨，吃完飯把一切都收拾好后，她就開始寫信，柯曉艾的思緒是混亂的，她總是拿不定該如何去寫：“是責(zé)問他為什么到高三才給她寫信嗎？還是……”。她不知道這是寫的第幾份回信，看了看還是團成一團扔進紙婁。然后喪氣的趴在桌子上，看著臺燈背后的黑暗，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筆寫下： 李鈞浩，你是個混蛋！好好學(xué)習(xí)吧。 落款：柯曉艾。 柯曉艾微笑著將紙疊好放進筆記本，聽著跳動的表針聲入睡。

寄出信的柯曉艾依然和平常一樣，不過心中卻有了期盼。可高三依舊是緊張的，課桌上堆滿了復(fù)習(xí)資料還有課本，被掀壞的扉頁就像冬天殘破的舊菊，柯曉艾的期待也在等待中沒了音訊，漫天飛舞的試卷將她圍繞，有時，她會想李鈞浩可能也像她這樣無暇顧及其他吧，試卷就像是她在高中自做的繭，而她終將會破繭為蝶。而此時她在積蓄力量，順便期待著李鈞浩的回信。

考完“一模”后柯曉艾終于收到李鈞浩珊珊來遲的信，和柯曉艾簡短的回信相比，李鈞浩的信就像位絮絮叨叨的更年期婦女，從生活到學(xué)習(xí)，李鈞浩的話題就像是永遠解不出答案的方程，末了，寫下了他的電話，在右下角正式的寫著落款人：李鈞浩。落款時他用紅色筆替換了黑色筆，所以提折勾轉(zhuǎn)間他的名字是醒目的血紅，黑加紅的創(chuàng)意得到了最完美的詮釋。

盡管看信時忍著，淚終究還是涌了出來，柯曉艾趴在桌子上抽泣著，最后大哭，一個班的同學(xué)都放下手中的作業(yè)，莫名其妙的看向柯曉艾所在的那一角，“奇跡！“冰美人”竟然哭了”，“八成是被男朋友甩了吧”，“就是，整天在那假清高”，“哎呀，人家哭著你怎么這樣說話”。教室亂成一鍋粥，各種議論讓柯曉艾無法忍受，收拾好東西，顧不得請假，就奔向了“家”。

回到“家”的柯曉艾撲在床上再次痛哭，她，好久沒有哭過，外婆的去逝讓她以為她已經(jīng)哭干了所有的淚。除了外婆，好久沒有人給她嘮叨生活和學(xué)習(xí)，關(guān)注她。一封信，讓李鈞浩走進了她的心，她覺得信上寫的不是字，那滿滿的全是關(guān)愛，柯曉艾把信疊好仔細(xì)的放進一個首飾盒里，首飾盒是外婆留下的，里面有外婆給她的手鐲，還有柯曉艾曾經(jīng)放里面的東西包括那個冬天傳遞溫暖的紙條。

似乎忘記了什么，她又打開首飾盒，拿出信，記下一串阿拉伯?dāng)?shù)字，然后放好。柯曉艾失眠了，在一天痛哭了兩次的夜晚，黑暗里，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安睡……

“這次一模的難度和高考差不多，有心的同學(xué)可以根據(jù)這次成績估計一下高考成績，最后我要說，我們年級第一名仍然是柯曉艾同學(xué)，大家掌聲鼓勵！”在班主任自豪的講話結(jié)束時，同學(xué)們稀里嘩啦的掌聲代表著他們的沉悶，嫉妒的眼光如同機槍中噴出的子彈密集的掃射在那個被他們無數(shù)次忽略的角落，柯曉艾低頭看著書，仿佛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參與這樣沒營養(yǎng)的事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不知道李鈞浩怎么樣，他的成績應(yīng)該不會差的”，課間她拿出手機猶豫了好久，又放進了兜里。

“二模”時柯曉艾收到了李鈞浩的包裹，像他走的時候一樣，包裹里是幾顆雨花石，還有一封信。柯曉艾壓抑著期待把東西放進書包，她要回家去看，李鈞浩的信總是讓她感動，而她不愿和任何人分享，哪怕他們什么都不知道。

信，一如他以前的風(fēng)格，看了不知道幾遍，柯曉艾才放下讓她流淚又讓她大笑的信，坐在書桌旁呆呆的看著，黑色的墨跡平鋪在粉紅色的信紙上，一個人，心依舊暖。“李鈞浩，我要留在南方，我要考廈門大學(xué)！”柯曉艾拿出手機咬著嘴唇給李鈞浩發(fā)了個短信，看著信息發(fā)送成功，柯曉艾感到有些脫力，她聽到自己心臟的狂跳，“嗡嗡…”手機的震動驚得柯曉艾差點兒把手機扔出去，李鈞浩的回信很簡單：“好好學(xué)習(xí)，照顧好自己，我在那等你，別回了。”柯曉艾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直到屏幕變黑，手機緊緊握住手機，她期待和李鈞浩的再次相會在那個美麗的校園。 幻想的等待盡管是獨角戲，也是甜的，那種感覺氤氳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