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報警趕到現場,三個當事人已經死了兩個,一個年輕的男子被尖刀刺中心臟,倒在血泊中,另一個中年男子從高樓墜下,已經不堪再仔細辨查。
年輕男子身邊坐著一個女子,年紀尚輕,滿身是血,腳似乎扭傷了,不能動彈。
但她似乎并不害怕或者恐慌,反而有一種寒冷的鎮靜和從容。
她就是報案人,幾分鐘前歇斯底里的聲音似乎還在白曉南耳邊回響。
“曉南,帶她回局里錄個口供。”任隊說。
“是!”白曉南答應著,想扶起她,一觸碰就感覺到刺骨的寒冷深入骨髓中去。
真是寒冷的天氣,這座城市從昨天就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雪,地上也鋪了厚厚的一層。
而那中年男子就像一朵綻放在雪地上的浴血之花。
“姓名?”
“袁琦。”
“年齡?”
“21。”
“職業?”
“C大學生。”
“說說你和兩名死者的關系。”
很長時間的沉默。
“袁小姐,希望你配合我們的詢問。”
袁琦抬眼看看白曉南,不見隱瞞,只見無謂。依然什么也沒說。
白曉南略微無奈地和同事對視一下,這樣沉默的對象他們一天要見上好幾十個,于是示意將她帶走,準備和大家商量一下對策。
“他們呢?”
袁琦突然問。
“誰?”
“死者。”
白曉南眉毛一抬,心下一動,道:“袁小姐,在你沒有擺脫嫌疑之前,你覺得警方會回答你的問題嗎?”
袁琦眉眼略微一低,低聲道:“我要見阿杰的父母。”
凌成杰,死者一號,被尖刀刺死的年輕男子。
“看情況。”可不能被她命令,白曉南心里想著,拋出模棱兩可的答案。
“謝謝。”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袁琦答謝道。
看著袁琦遠去的背影,白曉南心里無由來地已經將她從嫌疑人中排除。
“嫌疑人袁琦,21歲,C大中文系的學生,而年輕死者叫凌成杰,是她的男朋友,也是C大的學生。據袁琦的同學們證實,他們兩人已經同居,大概有兩三個月的時間。”新來的警員小張念著剛拿到手的資料。
“嗯……難怪剛才袁琦要見凌成杰的父母,”白曉南點點頭,“難道是小情侶遇到打劫,男友英勇救美,與匪徒同歸于盡?”
“打劫怎么跑到樓頂去了?”小張笑著說,“這次你猜錯了,那個中年死者叫袁霖,是袁琦的父親。”
“啊?”
任隊也來了興趣,道:“我猜是袁琦的爸爸不同意她和凌成杰交往,一時愛女心切,殺心四起,結果同歸于盡。”
“不對啊,”白曉南扯過資料,看了看,“這個袁霖怎么才36歲?難道他十幾歲就生了女兒?”
“哦,袁霖是袁琦的養父。”小張解釋道。
“養父?”
“嗯,袁霖大學畢業之后不久就領養了袁琦,那時候袁琦差不多七歲。”
白曉南扔掉資料,皺起眉頭:“最麻煩的是現場沒有目擊者,大雪又掩蓋了很多蛛絲馬跡,那個袁琦又死不說話,真是頭疼。”
小張道:“那柄尖刀上三個人的指紋都有,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刺殺的凌成杰,也不知道袁霖怎么會墜樓。”
正在商量間,接待處的小王探頭進來:“任隊,凌成杰的家人來認領尸體,要不要讓嫌疑人見他們?”
任隊道:“先帶他們去認尸,再安排。”
“是。”
“曉南,等一下帶袁琦去見他們,你跟著去看看。”任隊道。
“是。”白曉南答應著,又覺得哪里不對勁,問道,“袁霖的家人沒有來認尸嗎?”
“沒有人會來了,袁霖沒有家人。”小張聳聳肩。
“沒有家人?袁霖沒有父母沒有妻子嗎?”
“沒有,他是個孤兒,也一直沒有結婚,本質上只有袁琦一個親人。”
白曉南心里一動。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凌成杰的家人對袁琦的厭惡之深,已經不能用詞語形容。
一走進房間,袁琦立即就跪倒在地,而凌成杰的家人則迅速奔過來對她拳打腳踢,雖然被警員們眼疾手快攔開了,袁琦還是挨了好幾下,嘴角都滲出了鮮血。
“冷靜一點,做什么!”白曉南大喝著。
…….
“你這個‘霉星’,害死了阿杰!”
“我的兒子啊,我早說不要沾惹,果然被害死了!”
……
原本以為袁琦和凌成杰是情侶,卻沒想到竟如此不受男方家人待見。
袁琦已經被警員們護在身后,白曉南招呼著帶她出去,卻隱隱聽到她說了一句“對不起”。
抬眼看去,嘴角流血的袁琦并不驚恐,反而很釋然一樣,冷靜無言。
“任隊,袁琦愿意講了,不過她要求去現場指認。”白曉南向任隊報告道。
“好!曉南你負責帶兩個兄弟一起去,要控制好啊。”
“是。”白曉南帶著一眾警員,押著袁琦,浩浩蕩蕩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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