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西想心事的時候,看到謝成打著電話出來了,寧西收拾了心情迎上去。
“哦。”謝成掛了電話,側頭問道,“協(xié)議弄好了?”
寧西從身邊的包里拿出協(xié)議:“你看一下。”
謝成接過協(xié)議,邊走邊看,寧西在邊上生怕自己沒把事干好,看著謝成的表情不敢眨眼。
“行,就這樣吧。”謝成把協(xié)議交到寧西手里,“現(xiàn)在去醫(yī)院。”
去醫(yī)院這事,寧西猜著了,謝成讓自己把協(xié)議帶過來,估計也就是要去和郭宗群的家人見面。
“現(xiàn)在去,人家會不會睡了?”寧西看著有點疲累的謝成問道。
“不會,郭宗群才動好手術。”謝成瞇著眼說道。
寧西噤聲,她明白一個偌大公司老板的辛苦,這會出事了他更是愁上心頭。不過她很少看到謝成疲累的時候,一般他都是笑意盈盈,很輕松的樣子。
到了醫(yī)院,謝成買了水果進去,郭宗群剛動好手術,家人圍在一起,郭宗群的弟弟一臉憤懣地坐在走廊里,看到謝成和寧西來到,大聲喝道:“你們來干什么?”
謝成沒有回答,徑直走進了病房,大家看到謝成進來,臉上都微怒,但是還是主動讓開了道,郭宗群的妻子臉上尚掛著淚水,緘默不語。
看到傷者,寧西心里并不好受,因為壓傷,郭宗群的身體似乎都浮腫了,因為謝成的到來臉上些微有點謙卑,似乎還有點受寵若驚,但是這一切都難掩他臉上的傷痛。
簡單問候了家人之后,謝成靜默地坐在床邊看著郭宗群,因為疲倦臉上的表情顯得更是悲傷和凝重。
“謝總……”在謝成沉默了許久之后,郭宗群輕輕地叫道。
“別說話了,休息一下吧。”謝成深深嘆了口氣,“宗群,在我們公司干了有五年了吧?我還記得你剛來我們廠的時候還是個毛頭小子,那是零二年?那時候我們廠里還沒一百個員工,你年輕力氣大,又老實,是我們最好的裝配工人。后來你結了婚就有好長時間沒有出來打工。”
“謝總我……來這邊又快三年了,只是……你一直忙……不知道而已。”敘起以前的往事,郭宗群臉上有了難得的笑容。
謝成輕輕“哦”了一聲,接著說道:“這次是我們公司不對,放心,看病的錢公司一分不少地貼進去。”
郭宗群點點頭,沒有說話。
“謝總,今天……”郭宗群的老婆在邊上提起今天的事。
謝成打斷了她的話,轉頭對寧西說道:“把協(xié)議拿出來吧。”
寧西聽話地拿出協(xié)議,遞到謝成手里,協(xié)議一式兩份準備的。
謝成掃了眼協(xié)議,傾過身對郭宗群說道:“我讓人擬了份理賠協(xié)議,里面都是按照你們的要求準備的。”
“謝總……我……其實……沒有那個意思。”郭宗群是個很老實的人,臉上帶著難看的尷尬。
“不是,他們也是為你好,這個我明白。說實話我并不想給你這份協(xié)議,我想著等你病好了再來我們公司上班,等你孩子都上學了,我們也給你老婆安排一份工作。”謝成慢慢地說道,“像你這么實誠的工人我買也買不到呢。”
郭宗群的臉紅紅的,謝成的話在他聽來極具諷刺意味:“謝總,等我手好了……還給你打工。”
說完,郭宗群拿著協(xié)議想直起身子,她老婆急忙趕上前,慌道:“別動,你不能動。”
“你這女人……”郭宗群不滿地用方言罵著自己的老婆。
謝成接過協(xié)議,輕輕放在床頭的柜子上:“協(xié)議先放在這里,你們研究一下。不過,你不愿意接受這份協(xié)議的話,我也可以承諾不管你以后的身體是怎么樣的,我都給安排一份適當?shù)墓ぷ鹘o你和你老婆。”
“謝總……”突然郭宗群的眼淚流了下來。
“謝總,如果能夠這樣安排,我們在你那里打一輩子工也愿意。”郭宗群的老婆激動地說道。
謝成慌忙說道:“你們這是干什么?說實話有些人會覺得協(xié)議比較劃算呢,五十萬唾手可得了不是嗎?”
郭宗群擦了擦眼淚:“謝總,其實你不用……承諾什么,我的手壓傷了,你給我找最好的醫(yī)生,給我負擔醫(yī)藥費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十年前我來你們廠,那時我替你爸爸打工,他是個好人,現(xiàn)在我替你打工,你也是個大好人……”
“別說那么多了,我只是一個老板而已,好好養(yǎng)病,能夠上班了就來我們公司。到時找這位寧經(jīng)理就行了,我會交代她給你一個適當?shù)墓ぷ鞯摹!敝x總臉上難得展露了笑容,“公司正在建造夫妻房,到時你們應該能夠住進去。”
“太好了。”郭宗群再次由衷地說道,“謝總,你真是個大好人。”
“休息吧,我不是慈善家,只是希望能夠安心地在這邊做事。”謝成看了眼協(xié)議,“這份協(xié)議你們保管好,你們改主意了可以找我。我簽名后才能生效的,現(xiàn)在還是治療為主。”
謝成站起身,再次叮囑:“我走了,動了手術之后好好休息。”
大家對謝成的到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對他的舉動更是驚愕不已。一個老板深夜探病,還主動提出賠償,他們白天的舉動明顯不必要。
寧西跟在謝成身后離開了醫(yī)院,她也被謝成的舉動驚到了。寧西不是三歲小孩子,她也接觸過不少老板,“無商不奸”這是在她的腦海里根深蒂固的。
“這么晚了,一定很餓了,去吃點東西吧?”從醫(yī)院出來謝成提議道,他的心情似乎因為事情的順利解決而好了很多。
“不了,我不餓。”還在感慨謝成的慷慨,事實上就算是走法律途徑謝成也未必需要付出50萬賠償,就郭宗群的傷勢看來,陪個一、二十萬就綽綽有余,可是謝成沒進行任何磋商就答應了這個理賠數(shù)字,他似乎慷慨得有點過頭了。
“不餓?到現(xiàn)在還沒吃過東西怎么會不餓?”謝成問道。
寧西尷尬地笑笑:“你怎么知道?”
謝成走向車子:“不要以為車后座的飯盒我沒看到,你總不會是為我準備的吧?”
寧西跟上去,打開車門,謝成搶先坐在了駕駛位置上:“說實話我不是很能適應一個女人載我。”
寧西無所謂地轉身坐上了副駕駛的位子,坐在駛往飯店的車子上,寧西想起了謝成的妻子,如果她看到自己和謝成坐在一起,會是何種心情呢?那個用裝扮來掩飾年齡的女子,她的內(nèi)心世界會是怎樣的呢?而謝成這個看上去如此成熟的男子是怎么和自己的妻子相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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