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十字路口

　　都市怪俠

　　之十十字路口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到高考要張榜了。只要是家里有參加高考的孩子的父母，姑舅姨等，就連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都關心起參加考試的孩子來：在這個十字路口孩子們該向何處去？

　　15日早上8點剛過，提前約好的林強、張俊和曹錃三人一大早就趕到學校教務處緊緊地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就等教導處主任大駕來臨。周圍的同學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一看‘軍幫’三人固守前沿陣地；都自覺地退避三步，不敢參合太近。

　　曹錃臭屁地仰起腦袋四周環顧一圈，看見大家那神態不禁暗樂“嘿嘿，馬上就要各奔東西了，還這樣啊？難道我們會吃了你們不成”

　　沒成想大家是左等右等,在萬分心焦的等到十點鐘，教導處馬主任才一搖一擺的慢騰騰走來。老遠就嚷道“大家別急啊，呆會我把考取大學的名單公布出來，哦張貼出來。你們對號入座。凡是有名字的，自己帶準考證到教委招生辦去領取錄取通知書。沒有名字的，嘿嘿繼續努力明年再來”

　　“馬老師，不公布分數嗎？”不知哪個同學問了一句

　　“同學們，要充分相信評判老師，要充分相信教委的領導。分數就不公開張榜了。要知道，弄虛作假是要槍斃的！誰敢啊？呵呵”

　　一頂大帽子怪嚇人的丟出，學生們不吱聲了。不過大家就更是焦急啦，又有人喊道“麻煩您馬主任，趕快張貼已經考取的同學名單啊！”

　　“還真是猶抱琵笆半遮面啊，磨磨唧唧的，真是欠揍”張俊小聲罵道。

　　好不容易盼到那張紅彤彤的里程碑似得紅色朱砂紙張貼好，同學們哄得一聲擠了進來，認真尋找自己的名字。林強、張俊、曹錃事先就搶占了有利地形，僅僅只摟了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偌大的一張紙上只有六個人的名字，他們哥仨一個沒有。林強還使勁揉揉眼睛生怕看花眼，還是沒有自己的名字。張俊則早有預料一般，搖搖頭道“果然如此啊，幸虧當時沒有激動的找老爸報喜去。嘿嘿山人早有算計啊”

　　“張俊哥，你嘀咕什么？”曹錃疑惑，張俊一點不著急啊。

　　“走吧，別看了。再看也看不出花來了”張俊一手拉起林強，一手拉起曹錃就擠出人堆，向校外走去。

　　“哎別急啊，這么早起來做個無用功啊。肚子還空著呢。哎老板買三十個小籠包子”走到學校門口的包子店，聞到那包子的香味，曹錃越發餓的受不了。就拉住張俊和林強。曹錃無所謂，反正早都不做指望了。只有林強好像傻了“還真是被老爸言中了啊，命苦啊。奶奶滴，是誰他媽的吃飽撐的，沒事干分數線來回調整！”

　　林強哪里知道國家教委每年要針對不同地區平衡分數線，以確保招生比例不突破

　　“強哥，你怎么辦啊。我和張俊已經是這樣了，你老爸最終會如何審判你啊？要不逃到師傅那里躲一躲吧？”

　　“啊！張進哥，你敲我頭干嘛？不知道人家腦子并啊!”吃著包子的曹錃吐詞不清地道

　　“你啊，少在這里添亂子。沒看見強哥煩躁的要死，你還審判呢，審你個頭啊，咱們是不是兄弟？”

　　“張俊哥，你干嘛呢？誰說我們不是兄弟啊。說說看有何對策”

　　“我兩一起陪著強哥回家，幫忙打打圓場你總該會吧？”

　　“呃，他老爸怪兇的，我怕！”

　　“好你個曹錃，那天晚上還口口聲聲要做一輩子兄弟，就這么焉了？呵呵，是我張俊看錯人了。算了，你回吧。我一個人陪強哥回去”

　　“哎哎，俊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哎。誰說不愿一起共度危難了”

　　“少羅嗦，走吧”

　　兩人半拖，半攙扶著林強就往林強家走。來到小區門房，王大爺呵呵笑著伸出那顆少毛的腦袋道“林強啊，好久沒和你下棋了，什么時候殺兩把？”再一看林強那暈暈乎乎如同掉魂的樣子奇怪道“哎，你們兩個，林強咋了？”

　　“沒事沒事，呵呵中午喝多了一點。我們送他回來”張俊怕他糾纏急忙答話

　　“哦，小年輕的，長身體啊，少喝點不好？”說完縮回那顆鹽堿地似得干瘦老頭。心里道“中午嗎？才剛剛敲響十一點啊”

　　把林強送到樓上，他爸媽都不在家。張俊打來一盆冷水，用毛巾狠狠滴給林強徹底清醒了一下。林強才緩過勁來。

　　林強望著兩個兄弟，感激的道“我沒事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在林強的勸說下，曹錃先回家去了。畢竟曹丕的老爸那里還是晴轉多云，沒有明確表態會放過曹錃。上次說的一番豪言壯語，沒過兩天就煙消云散了。張俊雖然和老爸分家了，好像沒人管了；其實是最痛苦的一個。林強不好強行趕他走，也許給他個幫助他人的機會，會讓他的心好受一些。哥們之間啊，還真是要相互理解和支持的。

　　林強想通了，老爸哎，你要罵就罵；要打就打吧！鑒于張俊的情況，不論老爸發多大的火都要忍住。不能重蹈張俊覆轍。那真是太沒意思了。

　　中午時分，林德方首先回家。林德方大有深意地望望林強，再望望張俊。換好拖鞋，不緊不慢地泡好茶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掏出香煙點燃就吸。噴出幾個煙圈后，口氣平靜地道“兒子，有必要這么做嗎？沒考好就沒考好，拉個同學回來做保鏢，是哪門子英雄？”說完拿眼睛掃描一下張俊心道“兩小子，就你們？還嫩著呢”

　　“爸，這次是沒有考好，您老人家要打要罵，我沒有一點意見”林強說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望著老爸。

　　“啪”林德方一把摔碎煙缸，瞪著牛眼心里是氣啊“呵呵，小子跟我玩這套苦肉計？”

　　其實林強老爸也知道了錄取分數線上漲的事情，在辦公室關起房門想了半天，還是強壓不快基本原諒了林強。想給他個機會復讀。悻悻然回到家，沒想到林強為怕他打罵，不僅僅請了保鏢，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就把他已經恢復平靜的怒火再次引發。這股怒火來源太多：既有幾年來同事、戰友的關于高考的‘關心’；又有對現狀教育政策的不滿；以及對林強的不滿意等等。想壓抑，反而爆發的更猛烈！

　　林強哪里想的到老爸一個上午悶在辦公室的所有心理狀態，像是被壓縮的彈簧一樣；否則干嘛動這個腦筋，干嘛留下張俊在關鍵時刻搭把手？真是弄巧成拙啊！

　　林強終于明白老爸的心理狀態就已經晚了。隨著煙缸的摔碎，他的心似乎也碎了一般。就算沒碎，那也是一道道裂紋爬滿，正一滴滴鮮血流淌。這次老爸真火了啊，似乎還把并非針對他的怒火疊加，一股腦發在他的身上。

　　“你小子翅膀硬了，長腦筋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隨意啊！”說完重重地‘哼’了一聲摔門而出。

　　“爸，老爸，您聽我解釋”林強難過，像老爸這樣才是真正可怕，比打他罵他還要可怕。那是對他死心了！不不，不！老爸你不能這樣，對我不公平啊！林強心里吶喊------

　　再說曹錃回到家也是一樣的待遇，曹文瀚忘記了那天的信誓旦旦。所謂的‘今年沒考好，再明年，后年’的知心話不見了。結果基本和林強相似，不同的是：不是曹文瀚摔門而出；而是曹文瀚指著曹丕的鼻子大罵廢物、窩囊廢等等。并勒令曹錃跟自己做生意去，否則別想踏出房門一步。曹錃現在不同了，跟著于仁武學習江湖醫術的同時長了見識；不再是一個月前的阿斗了。面對老爸曹文瀚的蠻不講理和粗野，沒有屈服。非常豪氣地摔門而出。嘿嘿，這一招反把曹文瀚唬住。直到曹錃走遠了，心里還在丫丫嘀咕”咦，這小子吃錯藥了？長這么大就沒見你小子大聲抗議過。是我做的過分嗎？還是你小子真的長大了？”（呵呵，誰說曹文瀚是大老粗？往往單純的大老粗更有覺悟啊）

　　就在林強和張俊悶頭苦惱，樓下響起曹丕的喊聲“強哥，張俊”

　　張俊到陽臺上往下面仔細打量四周，沒有發現林強老爸的身影。就沖曹錃招招手，意思是‘上來啊’

　　“下來吧，上去干嘛。悶得慌！到師傅那玩玩去，聽他講講故事，不必悶在家里強啊”

　　“是啊，我就沒想到呢？”于是師傅那慈祥、可親、好玩的老頑童形象瞬間在張俊眼前閃閃發亮。

　　“走吧，曹錃在樓下。一起到師傅那里散散心”

　　82歲的于仁武不僅武功厲害，醫術了得，書法NB，還彈得一手漂亮古箏，還不知道會啥稀奇古怪的玩意！反正就像一個活動寶庫，只要挖掘就有收獲。在開解人方面也是獨到，畢竟走的路都比林強三人加在一起多一倍還轉個彎。

　　林強聽到師傅兩字，干枯的心靈就如同久旱的禾苗遇到甘露。那個如同親爺爺般的老頭，就成了林強張俊和曹錃的向往和依靠。

　　不到半個小時，林強騎著門房王老頭的單車帶著兩人，如同耍雜技般來到三陽胡同師傅的住處。

　　三人一陣拼命亂叫，林強老老實實喊師傅，張俊干脆親熱地喊起爺爺。只有曹錃還是童真的喊于老頭。嘿嘿，誰叫你喝了我這么多好酒？不喊你老頭那不虧大發了？曹錃心里在算賬！

　　喊了半響，不見一點動靜。三人是表錯情了，相互一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翻墻而過，來到院中。呵呵，搶啊。見到石桌上的涼茶壺，三人就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爭搶那份清涼。張俊快了一步，拿起茶壺就要來個嘴對嘴牛飲。雙手剛端起茶壺，還沒有倒出一點點涼茶。‘嗖’茶壺不見蹤影。就連旁邊的林強和曹錃都沒有發現諾大的茶壺是如何消失的。三人四處看看，沒有半個人影。知道是師傅在戲弄他們，就又是一通亂叫。

　　“唉唉唉，哪里來的一群小蟲子在嗡嗡亂叫，擾我清夢，正要喝一口袁世凱珍藏的大內貢酒，就被你們吵醒。嘿嘿，賠我的酒啊。嗚嗚嗚”

　　三人一聽‘壞了，這次來的著急沒有帶酒。老家伙變著法子剝削，實在惹不起。曹錃靈機一動，“哎老頭，我們哥仨好久沒請您喝酒了，今天你要是沒空，我們改日啊。是吧？”

　　“呃，對對，要是師傅沒空那就改日吧”張俊和林強那是異口同聲地推波助瀾

　　“有酒喝啊。等等，老夫就來”

　　不見動靜和風聲，林強三人眼前一花，白胡子瘦老頭手提那個消失的茶壺就站在三人面前。甚至大眼瞪小眼地和三人只差幾公分距離，憨態可掬的滴溜溜亂轉的貪杯的眼珠盯住曹錃不放。

　　盯我干嘛啊，又不是我一個人喊你喝酒的。曹錃心道

　　不盯你，盯誰？誰讓你有錢啊？林強和張俊則如此想

　　“剛才是誰邀請我老人家喝酒的？呵呵，是你吧曹錃。來茶壺給你”

　　“看什么看，沒你兩的，嘿嘿”

　　看著曹錃享受地喝著涼茶，林強是干咽口水。一個人騎車帶兩人在大熱天的中午奮勇前進，不想喝水？

　　“師傅，是我們一起請你喝酒的，呵呵”林強沒辦法，說完急忙搶過曹錃遞來的茶壺就猛灌。

　　別說請師父喝酒，就是哥仨那也是想自愿喝酒。得了，于是師徒四人就結成統一戰線要找地方消滅白酒去。剛到門口，于仁武奇怪滴轉過頭看看哥仨，一個鷂子翻身飄然過墻。挪揄的聲音則留在三人耳朵里“本事不小啊，怎么進來的，怎么出來吧，呵呵，省的老人家開門了。呵呵！”

　　林強三人哭笑不得地相視一笑“還真是怪人碰到怪師父啊”

　　在胡同口旁邊的一家餐館，師徒四人跟白酒較上勁了。半個小時不到，飯桌上橫七豎八擺了七個酒瓶。老酒鬼于仁武一人干掉五瓶，林強、張俊、曹錃干掉兩瓶。

　　“哎哎，你們三個該不是不誠心請老夫喝酒？怎么這樣喝呢？跟喝毒藥一樣啊！告訴你們啊‘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師傅我多大了啊？28歲了，不，82歲了，看得出來嗎。當然看不出。是不是有心事啊？說來聽聽，天大的的事，嘿嘿，只要師傅出馬沒有擺不平的”

　　于仁武喝的正高興，見哥仨的樣子不是很痛快就大吹大擂起來。

　　“老頭你就吹吧你，還天大的事呢。我就說件小事，你就沒辦法”曹錃純粹是拿師父開涮

　　“你小子，說什么小事？我擺不平”

　　“嘿嘿，國家教委你擺的平？我們哥仨高考落榜你擺的平，難不成你可以讓我們進大學啊。呵呵呵，怎么樣？還不是天大的事吧？”

　　“呃------？”小子，拿這種事戧我？還真是難辦！既然話已經說出口，奶奶滴就找找‘你’吧。想到這嘿嘿一樂道“小事一樁，把你們的準考證趕明兒拿來，老家伙我親自出馬。說要進那個學校？”

　　見師父一副非常自信的樣子，林強三人傻眼了“你還真敢吹啊都能吹破天去”

　　“信不信由你們，敢不敢試試也由你們。過了這一村就沒有這一店了”

　　喝完酒三人是東倒西歪地回到于仁武的院子，這次老頭沒有再讓他們翻墻頭。只是換了一種玩法，把三人像拋石子一樣拋過圍墻；自己一閃身越過去，再一一接住。放在地上，管都不管了。反正太陽曬不死人。這一番折騰，差點沒讓三人吐出中午吃下的一點點糧食。

　　看見三人在太陽下呼呼睡著，于仁武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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