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足方穩,這才發覺已到了王宮的中心地帶。只見眼前一座宮殿連著一座宮殿,一重漢白玉石欄接著一重漢白玉石欄。觸目處無不是金描彩繪、玉檐飛升、莊嚴肅穆、富麗堂皇。
晏蓮影雖生長于江南豪富之家,但平日所見,也不過一些精致小巧的園林山水罷了。似今夜的這等天家氣派,卻是平生頭一遭領略。一時她目眩神迷、張口結舌,連步子都邁不開了。
卻聽寧致遠在一旁連聲自責,一問,方知才將他只顧著躲侍衛,幾個起落,卻走錯了方向。”
晏蓮影也發急,不禁低聲責怪他,卻忘了從進第二道宮門后,她就已被層出不窮的宮墻、宮門、宮殿弄暈了頭,早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正在這時,靴聲橐橐,又一隊侍衛過來了。
等這隊侍衛的腳步聲遠去,二人從漢白玉石欄下立起身來,面面相覷:原來,于長順說的半個時辰一次的巡宮,是一十八隊侍衛一夜間輪流不斷的巡查!宮禁如此森嚴,二人今晚就這么闖了進來,看來實在是有點冒失了。
晏蓮影沮喪搖頭:“唉,寧公子,”突有人大喝:“誰?誰在橋邊說話?”緊接著急促的跑動聲往二人站立的地方撲了過來。
原來,宸王宮中規矩極嚴:夜間侍衛在巡宮時不得說話。且二人站立處,是一座九孔雕欄漢白玉石橋,入夜便無人通行,是以那過來的一隊侍衛一聽到人聲,立知有異。
寧致遠一怔,但這時二人已無處可藏。因除了這正從東面猛撲而至的一隊侍衛外,西面、北面也有侍衛的腳步聲在響動。而二人的南面是煙水茫茫的一個大湖,倉促間卻往哪躲去?
就這一眨眼的工夫,東面侍衛已到了二人跟前。領頭侍衛見二人雖做侍衛裝扮,但巡宮侍衛哪有兩人一隊的?這兩名“侍衛”,不問可知,必是假冒的!
頭領手一揮,身后的眾侍衛立刻將二人的去路擋住了。這時西、北兩處的侍衛也已趕到,不用號令,四十名侍衛四處散開,把二人團團圍在當中。只看身法陣勢,顯然訓練有素,極有章法。
晏蓮影見這六十名侍衛,人人精干、個個老練,心不由得突突亂跳。寧致遠沉聲道:“莫慌!”她才發覺,自己在發抖。
一中年侍衛越眾而前,到距二人十步遠的地方停下,抱拳一揖,不卑不亢:“敢問二位是何方高人?因何深夜擅闖宸王宮?”
寧致遠心道:看這陣勢,今夜探查侍衛歇宿的押房已不可能,為今之計,只能設法盡快脫身。
主意既定,他更不打話,只微微一笑,雙手抬起,往胸前虛虛一帶,像是要還禮。但他雙手堪堪才舉,中年侍衛便覺一股洶涌的勁道撲面而至,這股勁的力道之強,立時便令得他的氣息都要閉住了。
他大驚之下,反應奇快,左脅微銼,身形陡轉,右掌一翻,手中的厚背紫金刀已一招“力劈華山”斬向對方左肩,同時高聲示警:“鐘頭,鐵子,這小子招子硬,快攻他的下盤!”
寧致遠方才使的是少林達摩掌的第二式“一葦渡江”。這一招須有極深厚的內力修為方可奏功,只須一出手,敵手便會被勁猛的內力所窒,立刻暈迷。
他本心只是想趁亂攜晏蓮影突圍,是以掌上只用了三分力,雖只是三分,但想這一名小小侍衛,定也耐受不住。未料對方只是身形一晃,且應變神速,非但立刻避開了自己的掌風,還反手一刀劈了過來。
這時聽身后破空聲急,不用回頭便知,已有一根開山霸王鞭、一對子母連環鉤疾攻自己的后腰中脘、京門等穴。霸王鞭力沉勁猛,連環鉤輕靈飄忽。而那迎面劈來的一刀也不容小覷:一刀中竟暗伏著五招攻式,三個后著,可進可退,可攻可守。端地是高手所為。
寧致遠微微一驚:三名尋常侍衛,竟也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他左手急伸,已摟住晏蓮影,右手食、中指一駢,往上一抄。就在這間不容發的瞬間,中年侍衛忽覺自己的快刀被什么物事卡住了。
他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那疾如閃電的一刀,就在刃鋒將及對方額頭之際,竟被這個青年以食、中兩根肉指夾住了。
他用力,但,刀竟如在對方的手指上生了根,紋絲不動。而這時,霸王鞭和連環鉤已刺破了寧致遠的后背衣衫。
寧致遠微笑,往前滑出一步。急攻他后背的兩侍衛眼前一花,不但刺出的兵刃雙雙落空,更不見了兩名“刺客”的身影。
與此同時,中年侍衛只覺掌中有股大力往外一扯,刀已被奪走了!
他又驚又怒:自己的一套龍虎伏魔刀算得上是入了一流高手之境的。只須一刀揮出,尋常三、五敵手,就連自己身前三尺內都無法靠近。
怎地今夜才一招!那青年刺客只用兩根手指,便奪走了自己的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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