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入軍營（3）

　　部隊官大一級壓死人，別說一個連長就是一個老兵都可以整得你兩年如咸魚般難以翻身。躊躇中等到連長排長班長回來，滿天烏云看不出個形式，班長們沒有回班里，直接在辦公室開會，谷班進去前撇了我們一眼，微笑的有些慘，有些神秘。聽天由命吧此刻的想法，時間真的漫長，終于等到班長回來了，我們一個個低下頭不敢看他，沉默都在沉默，都干嘛啊，一個個給受氣的小媳婦似的。李萌王世寶張國晶你三丫的牛啊，剛學了幾天散打就以為是武林高手了，丫的挨打疼不？班長心疼的問道，不疼班長真的不疼。行了別啰嗦了連長說了今晚食堂加餐，咱們打出了二連的氣勢。沒想到咱二連還挺團結的呵呵！長出一口氣萬幸不用挨罰。晚飯真的加餐了，每個班加了一個牛肉，那滋味比吃龍肉都好，出了氣報了仇心里那個得意啊。吃完飯全連集合開會，針對下午打架連長先大發脾氣怪我們把槍都扔地下，然后指導員白胖子總結，我記得特清楚，“針對今天下午老兵欺負新兵事件我們領導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下面對十一班長提出批評，作為一名班長帶頭打架，雖出發點是好的可是打人是不對的！十一班戰士李萌王世寶張國晶”到，到，到，“你們三個，值得表揚，做為新戰士能積極的去阻止打架，思想覺悟高，只是太過沖動，這是在部隊有領導的，完全可以讓人通知我們嗎？還有同志們那，阻止斗毆也不用全連都上吧，容易讓人以為我們以多欺少呢，可以先去一部分嗎，控制不住了在去一部分嗎，要懂的有預備隊。最少要留一個報信的吧，情況不利與我們時可以告訴我們嗎，……”“行了指導員，別扯淡了，告訴你們啊，明天團部調查組過來都給我記住了，你們是去拉架明白麼草包們。”明白了，明白了散會。在連長的解釋下我們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到班里一個個嘻嘻哈哈的一掃陰郁，準時熄燈睡覺，半夜迷糊中感覺有人動我衣服，像是班長。管他呢我有沒什么違禁品，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的地方被別扭的給補好了，有些像蜈蚣一樣，而王世寶的扣子也一顆不少得長在衣服上，我倆相視一笑同時對班長說了謝謝，班長一個老爺們難為你了啊！“**的貨，我只不過是練手而已，以后好為你嫂子減輕負擔。”你信麼？反正我不信。

　　團部調查組挨個調查，得到的結果可想而知。從此我們二連和警通連矛上了，彼此看彼此都不順眼。最后的處理結果是全連口頭警告一次，口頭警告不記檔案，屁事沒有。事件平息了槍械訓練也按部就班的開始了，剛開始練習瞄準爬在草坪上一爬一個上午，練習三點一線，也就是準星缺口板花。下午槍械原理知識和保養，也就是傳說中的檫槍，把槍分解了組裝在分解在組裝，記得我對槍油過敏，每次上完槍油手都會發熱。那感覺就像是被辣椒水泡過。我們連長牛人，蒙著眼一分鐘內拆解組裝。當時看得我們目瞪口呆，期間還有手槍射擊，五四式，中國陸軍的制式手槍。同樣也是練瞄準和拆解組裝，槍械射擊分，站姿，臥姿，跪姿，每個姿勢都要練習，并且槍槍吊著裝滿水的水壺，就那樣一吊一個小時，最舒服的還是臥姿訓練，當時臥姿訓練經常有人睡著，本人也睡著一次，就那一次屁股疼了最少一周，也是新兵連第一次非熄燈睡著。上吊吊了一周，開始射擊訓練每天一人五發子彈，打完沒有。我還保存了第一課子彈的子彈殼，當時子彈殼彈出的時候就在身邊，趁班長不注意趕緊拿手里，到手才發現靠好燙，還硬是忍住不舍得松手。記得當時特聰明偷偷的把子彈殼轉移到袖口里呵呵，八一杠后座著實不小，記得有個戰友臉貼的有些近直接干掉一顆牙，當時笑得班長們差點背過氣！臥姿射擊更悲劇自己的臭襪子灌滿沙土，放馬扎上，然后把槍架上去，可想那味道得多遭罪。膠鞋啊，每天穿的都是訓練強度大，腳汗出的又多，整個射擊場飄著烏七八糟的味道，甚至蓋過了射擊后的火藥味。各位還別不信回頭有照片為證！下午手槍射擊訓練，那家伙五發子彈打完，手臂整個發顫，有個叫胡要君的天曉得他怎么把單發調到連續射擊，差點打到自己的腳，所有手槍有個通弊射擊后槍口會下沉，然后自己效正。在牛的槍王也控制不住，只是效正會快些而已。當時把胡要君嚇的臉都白如紙張，因此以后手槍射擊我們都會下意識的看保險，也算是吸取他人教訓，提高自我吧！就這樣練習了十天射擊，又開始手榴彈投擲練習。話說投彈練習李萌差點要了一群人的命！

　　投彈練習前每個人先開始橡膠彈投擲，距離三十米處畫個直徑有一米的圓圈，目標把仿真彈投擲就去，還要模擬拉保險的動作類似于投擲鉛球的造型。剛開始不是投遠了就是投近了感覺怎么也投不進去。我們班黃帥絕對一怪人左撇子，右手死活投不進左手一投一個準，汗顏啊！散打軍體拳改為晚操練習，忘記這茬了抱歉抱歉還有體能訓練早晚都有。投擲訓練第三天通知我們開始挖掩體，要求挖一個兩米深直徑一米的避彈坑，當時不解這是干嘛用的，誰知作用很快體現，并且救了李萌一命。挖好掩體，下午操場集合到倉庫領取七七式步兵手雷，乖乖兩個人抬一箱，不敢大步走不敢顛簸。怕真怕，雖然班長告訴我們保險不拉一般沒事，大哥是一般啊那要是二般不就慘了，慢慢抬吧小命要緊。別成為第一個抬手雷被炸死的人，那死的也忒窩囊。我和張津成邊走邊嘀咕，呵呵現在想來那時真的有些幼稚。一切準備就緒，班長做了示范，拉保險，擲出，轟一陣煙霧一朵蘑菇云升起，七七式手雷引爆時間約4．3秒，爆破彈片鋼珠約三百七至四百三，殺傷半徑為5．6米成倒傘狀覆蓋殺傷半徑。依次每班排頭首先投彈，排頭就是好呵呵。每個新兵身邊有自己班長進行輔助保護。轟轟轟十次爆炸輪到我閃亮登場，快步走到避彈坑約一米，有班長手中接過手雷，聽到口令，預備，迅速拉保險向后撤步同時右手向后準備用力投擲，可能是害怕或者是激動，右手向后撤時手雷也被拋出，看清楚了是拋向了后方，只聽一聲臥倒，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班長直接推到避彈坑，剛落地又被谷班重重砸在我廋弱的小身板上，轟，狼煙滾滾天上下起土雨，嘴里鼻孔耳朵都是土，天旋地轉。怎么出的坑都不知道，狗日的，要老子命喲！你個瓜娃子……看著滿身塵土的連長在那咆哮，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你個瓜娃子咋個回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出汗手滑”。“屁話，手滑人家都不手滑，到你就手滑？我看你是存心要老子命，給我回班里寫檢查去。”就這樣，我的第一次投彈以悲劇收場。據后來戰友回憶當時，看到手雷飛向后方離連長最近，連長大吼臥倒后，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時，連長已經雙手抱頭的爬在地上了。到底是老兵了，軍事素質真不是蓋的！

　　坐在班里，聽著打雷般的聲音，心里那個憋屈啊！投擲訓練結束后李萌也一下成了名人，全團都曉得了一個兵手出汗差點謀殺自己的連長！直接導致的后果從此后投彈訓練前先檫手，延續至今。去年休假回五里溝還被戰友拿來取笑，。投擲訓練結束后開始了戰場爆破訓練，每人一塊麻布片一根背包帶，先學怎么捆綁炸藥包，基本和打背包一樣，但是比打背包難得多了，要求不能捆松了不能不規范。學了大概有兩天，期間少不了挨罵。等我們可以快速捆扎好時，突然通知此科目取消了，據說是怕出事故。我類個去。難道還是因為怕出手汗？取消了沒得機會玩炸藥包了，唉進行下一個科目刺殺訓練。拿起熟悉的八一杠裝上橡膠的刺刀跟著班長開始學習，每一個動作都要喊一聲殺，刺殺刺殺麼有刺有殺，班長的解釋。后來懂得了，那聲殺是為了提升士氣震懾敵方！操場上每天都有我們殺殺殺的聲音究竟殺誰空氣唄！就在我們練習到拼刺的時候接到領導要來視察，將軍啊一個少將。打掃衛生迎接檢查，那玻璃都檫的蒼蠅落上都會打滑。換上常服脫下迷彩，整齊的隊伍等待著將軍的到來。來了來了車隊開進營區大門，陸續的下來個個軍官，最小的也是個中校，在一群校官的簇擁下一個將星多么耀眼！“首長同志，新兵一營集合完畢，應到四百六十二人，實到四百六十二人，請您指示”營長啊，當時你激動不？“請稍息同志們好”，首長好，整齊的回答用勁了全身的力氣，沒有同志們辛苦了，那個都是閱兵時的語言。然后司令員開始了一番簡短鼓勵的語言。我們則配合的鼓掌，那掌聲呱呱的拍的手疼。司令員擺擺手示意我們安靜，他用目光打量著我們這群稚氣未脫戰士。“橫二豎三的那個兵”，誰啊？四下瞄一眼，很不幸是我，橫著第二排，豎著第三個兵可不就是我麼！楞，發愣，在連長拉我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到”，趕緊答到，“來來過來小鬼，”班長排長們趕緊讓路，“小鬼今年多大了？”“報告首長今年十七”，“喲才十七啊！個頭蠻高的，家里怎么舍得送你來當兵了？”“報告首長，我是孤兒沒有家”首長一愣估計沒想到，我們營長趕緊解圍，報告司令員“這批新兵因特殊原因，孤兒比較多”，“哦，同志們，你們有家，祖國是家，部隊是家，人民是你們的親人。”一片哽咽司令員拉著我的手，“小伙子，你要感謝祖國，要感謝黨，而我要感謝您們，你們是部隊新鮮的血液，是紅旗下的守護者，沒有你們我就是一光桿司令咯”壓抑的氣氛在司令員的話中化解，是啊祖國就是家，同胞是我們的親人。我將誓死捍衛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