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媛

　　【時間回歸到上海，回歸到屬于蘇與Neal的夜晚?！?/p>

　　什么事？他依然穿著簡單，干干凈凈的。

　　你還是從前一樣。蘇說。他依然，剪一樣的頭發，穿一樣的衣服，喝一樣的咖啡。

　　他不說話。蘇也不說。這是場比賽，比什么，比Neal對蘇的感情。他開口證明他愛蘇，想知道蘇的一切。

　　沒事我就走了。他就這樣站起來，想離開。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嗎？因為她嗎？蘇轉過頭，指著窗外提著蛋糕穿著人字拖的劉媛說。不想讓她知道嗎？

　　什，什么？他明顯地慌亂。內心的不知所措已經毫無保留地、赤裸地出來。其實他從來都這樣。

　　她從高中就喜歡你了，不是嗎？還真是癡情啊。蘇好像一遇到Neal就無法像在國外那樣平靜，像是更容易激動。窗外的劉媛，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咽下了。她走進星巴克，蘇可以理解她現在的心情，每一步就像是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的威脅。

　　你，怎么會在這里？Neal問。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劉媛答。今天是阿姨的生日。你不會忘記吧。不是反問的語氣。蘇拿了手機，起身，想走。她想她無法融入這樣的氣氛。

　　走了。回去吧。她使自己的語氣盡量地平和。這已經算是很好了。你為什么要回來？還不夠嗎？呆在海南不就好嗎，干嘛要來？她那種咄咄逼人的語氣真的讓人討厭。走了吧。Neal伸手拉劉媛。我媽還等著。

　　蘇沒說什么，走出星巴克，攔了輛的士，說：開車吧。司機很識相地開走，沒有多說。蘇低著頭，說了個地址，然后，沉默。她就是這樣，感情變化就是這樣。嗡嗡作響。她舉起手機，隨后，她整個身子都顫抖，兩行淚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滑下臉頰。

　　手機上，是Neal發來的一句話：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這么敏感。小媛她，現在是我女朋友。對不起。

　　小媛......嗎？還真是親昵。像是自嘲。對不起，明明一句無意的話，就像是利劍，穿破胸膛，然后，血流滿地。

　　【時間再次到倒流：回到記憶的最初】

　　那個夜晚，月光皎潔，倒映著海面上，波光粼粼。蘇穿著人字拖，白裙子。繞過小巷子，盡頭是馬特租的小房子，簡陋的平房，有個小院子。馬特蹲在門前吸煙，是今天買的。

　　為什么？蘇蹲下來，與他平視。馬特連頭也沒抬地說：心情不好，不需要問什么，僅此而已。

　　遲疑了兩秒，蘇站起來，說：沒事的話，我就走了。她不明白，為什么覺得自己了解他。見過幾次面，搭過幾句話僅此而已。

　　我們都一樣對吧。他像是看透了蘇地說，一樣的家，丑陋不堪。沒天沒夜地吵，被當成笑柄看。害怕那踩在地雷上過活的日子。嘴角翹起，牙齒很白，在這夜里，顯得刺眼，讓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