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9）

　　 星期六哥哥帶我去了附近的游樂園，這次是哥哥第二次帶我去玩。

　　 下午，我們正要回去，卻在那里我碰到了蕭霖，這個多年沒見的好朋友，他還是那么英俊那么高大。他旁邊站著他的女朋友，這是我猜測的，那個女生很可愛，染著一頭咖啡色的頭發，像個洋娃娃。

　　 哥哥為了給我些時間和老朋友團聚一下就先回學校去了，那個女生也因為有事先走了……

　　 我們來到哥哥工作的那家咖啡館，很寂靜，很優雅。 我們聊了很多，從小時候談到現在。他說他現在在北京上大學，清華大學，一個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不過我沒想過。在我心中他永遠是那個一直保護著我的哥們，他依然是老樣子，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他說旁邊那個女孩子是他的表妹，自古以來只要提到‘表妹’這個詞，我就會覺得兩個人一定會有曖昧關系，不過我覺得他沒有必要解釋什么。

　　 還記得我的每年生日，小雨和蕭霖都會記得給我寄禮物，每一年都一樣，這讓我很感動也很慶幸有這么好的兩個朋友。

　　 我們說起小雨，小雨也是在北京上大學的，只是在別的學校而已。

　　　　“你們現在還在聯系嗎？會經常一起出去玩吧？這樣挺好的。”我有點羨慕他們可以經常和朋友一起除了玩。

　　　　“呃……恩。是的。”

　　　　“還記得以前出去玩的時候，你和小雨經常在學校門口等我，我總是遲到……哈哈，現在想想自己真沒用啊……”我撩了撩頭發，笑著說。

　　　　“夏晴……” “恩？！怎么啦？”

　　　　“我有件事想跟你說……”蕭霖顯得很猶豫，這是在他臉上不輕易看到的，他一向很有自信的。

　　　　“我……和小雨曾經交往過，不過……現在已經分手了！”

　　　　“啊？什么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感到被隱瞞的失落。

　　　　“今年夏天。”蕭霖說的很冷靜，這搞得我不淡定了。

　　　　“我知道，你肯定會怪我們不告訴你，可是......”

　　　　“怎么了？”

　　　　 蕭霖突然就不說話了。

　　　　“你快說呀，到底怎么了。”我最討厭說話不說完的，還有故事講到一半就不講的。

　　　　“因為我，是我錯了！”蕭霖眼里閃爍著淚光，我被嚇到了。

　　　　“為什么？”我像吃了十萬個為什么一樣好奇。我把紙巾放到他的手邊，示意他擦一下。

　　　　“因為這個。”他把他的手機拿給我看，在接過來的時候，我覺得肯定是曖昧短信，我已經想好了要為小雨出口氣……

　　　　可是，我卻在他手機里看到了我很多的照片，從小到大。

　　　　“這個......”我很尷尬地看了一眼蕭霖，卻不知道再說什么了。

　　　　“那天，小雨看到了……” “我對不起小雨，也對不起我們的友誼……”蕭霖低下了頭。

　　　　“她那么喜歡你……！”小雨她一定很難過。

　　　　我起身跑了出去，在我腦海中浮現出她昨晚的短信，那么真切，那么突然，我明白了一切，我的朋友她受傷了，還是因為我。

　　　　我托我哥買了最近的飛機票，在晚上八點。

　　　　我回宿舍拿了一些東西就往外跑。

　　　　“你去哪啊？夏晴，夏晴。”唐娜在宿舍的電腦旁朝著奪門而出的我喊著。

　　　　我沒有說話，伸出手打了一個ok的手勢，留給她的還是背影，唐娜匪夷所思的樣子我能想象出來，我想她這一輩子都會恨我為什么不告訴她就走。

　　　　飛機是一個不錯的交通工具。在途中我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從上海飛到了北京，可是這兩個多小時我覺得我像是坐在時空機器穿梭在時光隧道里一樣漫長，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覺，那是一種心酸，像一把無形的刀刺著我的心臟，讓我窒息。

　　　　在飛機上，我一直在思考見到小雨后我應該怎樣表達自己的心情，或者說我不應該去？她的心里一定恨我卻因為是朋友不肯說。

　　　　下了飛機，通過小雨的媽媽我知道了她的具體地址，我到了那里卻從她的舍友口中得知她已經出去了，我很害怕她會有什么事。

　　　　在我不熟知的北京的路上，我找了很久很久，北京的空氣很潮濕也很冷，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抬頭望了望天空，沒有星星也沒有它走過的痕跡，不知道是因為陰天的緣故還是因為星星已經被灰塵所稀釋了。

　　　　路過一家酒吧，我聽到里面刺耳的叫好聲，出于好奇，直覺帶著我走了進去，這是我平生以來第一次去那種地方，以前我總覺得酒吧是好孩子和壞孩子之間的劃分界限。

　　　　從門的外面我就可以看到酒吧里一個臨時搭的臺子上的短發女人，她的背影我很熟悉。我慢慢走近，可是人太多，我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和那個女生的臉。我一邊望著那個女生，一邊扒開擁擠的人群，我的目光沒有在那個女生身上停下來，我一直在祈禱那不是小雨但又希望那是小雨，這樣我就算好到她了。

　　　　“喂，你干嗎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行的很兇悍的男人不小心被我撞了一下，猛地回頭瞪著我，我低著頭，很尷尬很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哎呦，長得不錯啊，一起來玩吧！”

　　　　我沒有再理他，穿過人群，其確定了那個人就是小雨，一身暴露的裝扮讓我想到了陪酒小姐，盡管這個詞那么不雅。這時的她正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握著鋼管在跳舞，依我判斷沒有錯的話應該是鋼管舞。

　　　　天知道，我哪來的勇氣。

　　　　我上臺拽著小雨就往下走，確切的說是像拎小雞一樣把小雨拖下臺，下面的人一直在起哄，我們一直走到酒吧外面的一個小巷子里，安靜得嚇人。

　　　　我們注視著對方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說什么，我想她更不知道說什么了。盡管快十一點了，外面的行人還是很多，他們一直往我和小雨的方向望像是想弄清什么一樣，我被看得很不自然。

　　　　于是又拉著她來到一個旅館，這一夜我們就是在這里過得，這也是我第一次來旅館。

　　　　“你放開我，夏琴！”

　　　　“不放，在我不知道真相之前！”我知道她是不會輕易變壞的。

　　　　今天晚上，我知道了事情的一切。

　　　　今年七月，也就是我去廈門度假的時候，小雨忍了六年的單戀宣告結束，她終于有勇氣約出了蕭霖。

　　　　“那天，他拒絕我了。”小雨說的很鎮定。

　　　　“為什么？結果呢？”我很好奇。

　　　　“他沒有說話，只是說還有事就先走了。現在我明白了其實他一直喜歡的是你，我知道那個時候他不想傷害我。”

　　　　“小雨......”我真的想回到當初我們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那樣單純的笑，無憂無慮的長大。

　　　　“在那天以后，我就生病了，這可能是我六年來唯一的痛，很痛。不知道為什么那幾天我一點都不餓，躺在床上三天，媽媽經常勸我，我很難受，什么也聽不到……”小雨又哭了起來，我摸了摸她的頭，還是像以前一樣，我的朋友。

　　　　“可是過了幾天，蕭霖來找我了，他說他想和我交往試試，我真的開心壞了。”我還是能看到小雨嘴角帶著微笑。

　　　　“你會原諒蕭霖嗎？”我問了一個本世紀最無聊的問題。

　　　　“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他本來喜歡的就不是我，他沒有錯。”小雨的眼里充滿寞落和哀傷，“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嗎？”她努力擠出笑容。

　　　　“恩，永遠。”

　　 看到小雨慢慢鎮定下來，我就催促她快點換回自己的衣服，那些衣服和妝容不合適她，她看了看自己覺得很尷尬又覺得好笑，我們倆對視了一下，就笑開了。

　　　　事后我才知道那天是丁媽媽親自到蕭霖家哭著拜托，蕭霖開始也覺得很為難，但是在丁媽媽的苦苦哀求下蕭霖還是答應了……天下的爸爸媽媽真的是很偉大的……

　　　　我們走出旅館已經是清晨了，蒙蒙的細雨飄到我的臉上，涼涼的。

　　 我的世界很小，有你們，沒有秘密。我不愿你們難過，尤其是在你們悲傷的時候，充斥著的是我的哀愁。

　　 ————夏晴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