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盛夏慢慢滑進秋天,我已經習慣了漸漸變涼的天氣和班級里的同學整天整天喊我“班長”,他們都快忘記了我的名字,他們只知道,我是班長,是郭慧娟的一條走狗。
我覺得我應該慶幸,畢竟郭慧娟不再找我麻煩,但是我卻發現她把目標轉移了,那天她把郭可盈叫起來,從她的課桌下拿出一本小說,那是一本矯情的言情小說,我曾經在書店里看到過。郭慧娟當著全班的面大聲說:“你多大啊,看這種小說有用嗎,你以為看看小說就能找到男朋友嗎?!”
全班在我意料中大笑起來,但是我卻一點也笑不起來,我看著郭可盈低著頭站在那里,我分明看到了她微微上揚的嘴角。
一下課郭可盈就被叫到了辦公室,我問身邊的女同學:“郭可盈和郭慧娟是什么關系?”
“啊?你不知道啊,郭慧娟是她姑姑,不過好像兩家關系不怎么樣,看看就知道了。”
我又再一次知道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我開始有些同情郭可盈。郭可盈和郭慧娟的戰爭打響以后便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人幾乎都在在英語課上吵上一架,開始的時候只有郭慧娟罵,發展到后來變成了對罵,各種粗俗難聽的話。班級里的人一致都沒有向學校匯報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日日等著英語課的一場精彩大戰。
那天放學,我跟著陳洛良往游戲廳走,在游戲廳門口看到了郭可盈,她轉身看我的霎那也是驚訝。
“你來做什么?”我問。
郭可盈看了陳洛良一眼,然后瞪著我說:“要你管!”然后背著書包跑開了。
“她是誰?”陳洛良問我。
“一個同學,最近和郭慧娟鬧得挺厲害的。”
“哦,我聽說過,就她啊,看不出來嘛。你們怎么不向學校反映啊?”
我嘟著嘴看了一眼陳洛良說:“想看戲的人怎么舍得拆戲臺。”
我早知道郭可盈的事情不會那么簡單就結束,而在這之前,陳洛良卻告訴我他的爸媽離婚了。我陪著陳洛良坐在河邊喝酒,他像個孩子一樣打著酒嗝和我說,其實他爸媽吵架很多年了,離婚真是太好了。
陳洛良住在一棟老房子的其中一間,那是他爺爺留下來的房子,每天他都要從各色男人內褲女人內衣下走出來去上學,往往一抬頭就能看到各種花花綠綠,或大或小的內衣褲。小時候他無數次和他爸爸說要從這種房子里搬出去,一開始他爸爸還會低著頭唉聲嘆氣,到后來只要陳洛良一抱怨,一頓拳腳是少不了的。他爸爸是鋼鐵廠的工人,多的是力氣,后來被挨打的除了陳洛良還有他媽媽。陳洛良知道他這個家要沒了的時候是他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媽媽第一次在他爸爸面前提出離婚,后果自然是一場大戰。每當那個時候陳洛良就會溜出家門,后來就漸漸認識了外面混的一些人,他加入了他們的團隊,每天拿著棍子去打架拿著啤酒瓶大口灌酒。
其實陳洛良慶幸地要死,他說初一的時候有一次路過辦公室,看到我一臉無所謂和郭慧娟對視,就把他打動了。就像行走沙漠的人,就算沒有水,能遇到一個同樣饑渴難耐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會有安慰,而我就是他的安慰。
陳洛良的爸媽終于離婚后,他被判給他媽媽,我很開心地恭喜他脫離苦海。陳洛良借著酒意抱著我的脖子咬我的嘴唇,然后對我說:“孔空,你要好好的,不管我們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你都要好好的,至少要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要好。”
我知道他醉了,但是我忍不住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它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圍。
很多時候,生活朝著我們不想前往的方向行駛著,我們無法讓軌道回到自己的夢想,只能望著遠處恐懼的未來,一步一步前進。要知道,希望和愿景都會死,長存的只會是你最不想要的命運。千萬不要和命運作斗爭,否則只會輸的一敗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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