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美麗謊言

　　不知過了多久，曹桓被一股重重的中藥味夾雜著點點的句話清香的混合氣味攪動的難受，睜開眼，卻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屋內，眼前的一個園桌上，四個犀牛角杯圍著一個紫砂壺，紫砂壺的壺嘴還呼呼的冒著熱氣。曹桓突然感覺有點渴了，就就下意識的想下床，“哎呦”，一陣劇痛從腿根傳來，他忘了自己的蹆已經被猜折了。曹桓只好無力的做回到床上，大口的喘著氣。

　　屋外清風依依，梧桐葉簌簌的落在泥土中，屋檐上，還有院內的三個人身上，院內的朵朵菊花傲然綻放，清香漫布，一位身形魁梧的紫袍老人正在凝神欣賞著面前的菊花，一位綠衫女孩依偎著老者的肩頭，忽閃著大大的眼睛向曹桓看著。

　　“爹爹，他好像醒了”，女孩吹動著熱氣，在老人耳邊說。

“哦，那走，咱們去看看“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老者走近屋內，來到曹桓面前，關心的問。

　　“我還好，我怎么會在這里”曹桓充滿了疑問。

　　“那不是我的問題，你應該問她”，老者指了指那位叫紫涵的少女。

　　“是你救了我，真是感謝”

　　“沒有什么，你躺在我家的果園里，正好被我遇見了，如果是只動物，我也會救”，少女淡淡的說道。

　　“無論如何，都要感謝小姐的救命之恩”曹桓想要朝紫涵作揖，可是蹆一陣疼痛，反而栽倒在床上。“呵呵，看不出你這人還這么迂腐，酸酸酸”，紫涵笑道。

　　曹桓漲紅了臉，喃喃道：”我我....“。老者哈哈笑道：不錯，不錯，年輕人落魄艱難仍不忘禮節，我柳傲天很是佩服。

　　“柳傲天？”曹桓想了一陣，卻也想不出江湖名人中有柳傲天這個人名的，轉念又一想：我可是迂腐透頂了，難道我所碰到的人，非要是江湖名人不成？

　　“別猜了，柳傲天就是我爹”，子涵看子桓一臉迷惑，有點天然呆，提醒曹桓道，一臉的驕傲和喜悅。

　　“哦，柳前輩，晚輩有緣得見，三生有幸”，曹桓道。

　　柳傲天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落魄，消沉，蓬亂的頭發掩蓋著一張天下最普通的臉：”年輕人，你如何暈倒在我果園之中，誰人把你逼迫到如此境地。“

　　曹桓剛剛經歷了人生大變，先后被兩個自認為的好人出賣，那還敢在輕易暴漏自己的身份，便答道：“有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什么，江湖上你爭我殺，不休不止，不知道何時有累的時候。”

　　柳傲天見曹桓語言模糊，知他對自己還不完全信任，倒也不介意：“那，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

　　“曹..”曹桓本想說出自己的本名，可一想自己逃了出來，紫薇閣一定會下發朱雀令天涯海角誅殺自己，如果說出自己的名字，不但自己行蹤暴漏，還會連累這父女倆“，便說道：我叫魏無涯。

　　“魏無涯”，柳傲天看著曹桓笑了笑，知道曹桓所說的名字自然也不是真的：“好一個魏無涯，是覺得武學修為無涯，還是這這江湖人心讓你覺得無涯。”

　　“人們武學修為各有高低，但論人心之深淺，怕就分不出高下了”，曹桓淡淡答道。

　　“不想如此年經，說話竟如此消極冷峻，令老朽也不禁心生寒意”，柳傲天看著曹桓，覺得如此敏感中庸的年輕人，定時遭受了巨變，才會對生活如此消極。

　　“老伯為什么不問我的來歷”曹桓道。

　　柳傲天淡淡一笑：“你不說，我自然不會問，也正如你所說，江湖紛爭，利益糾葛，都是人心所致。”

　　柳傲天還想說些什么，看曹桓臉色通紅，嘆了口氣：“你還是先休息吧，你的腿傷還要幾天才能好，子涵，把熬好的藥端給他。”

　　柳子涵格格的笑著，將藥湯端到曹桓的面前：“你們這些人，真是可愛，都這樣了，還談著什么公平道義，武林人心，也不嫌累，我倒時聽的煩悶急了，倒不如講幾個笑話愉悅身心的好。”

　　曹桓有一陣臉紅，只是機械的伸出雙手，想要接過藥碗，卻不覺湯匙連帶著藥水已經送到了嘴邊，曹桓更加臉紅了，急急的說著：“我自己來。但手卻早已縮了回了。柳子涵一勺一勺的小心的為曹桓喂藥，曹桓只有呆在那兒，一動不動，唯恐錯失了這樣美好的時刻。”

　　好幸福！曹桓從來沒有感覺過的溫馨，沒有人對他這么好過，除了遙遠的母親，可是，他已經記不清母親的樣子，因為他已經淪落了太久太久，或許師父也這樣好過，但不是現在。啪嗒，一滴熱淚滾落到熱氣騰騰的藥碗中，發出滋滋的聲音。

　　 紫涵問道：“你流淚了，你為什么會流淚？”

　　“因為你喂我吃藥，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除了我的母親”，曹桓道。

　　“可是我覺得這很平常，我差不多每天都在做這樣的事情，我還給野鹿、小馬喂藥。”紫涵很好奇的看著曹桓的大驚小怪。

　　“可是我到目前為止，只是幸運的碰見了這一次，對你來說可能真的微不足道，可是對我或許太久沒有感受溫暖的味道了”，曹桓道道。

　　“你可真是個愛說的人，不過我覺得有點偽”，紫涵淡淡的說道。

　　“如果你覺得我偽，我也不能說什么，因為過去別人對我說過無數謊話，我也對別人說過無數謊話，也將繼續對別人說謊話，可是這一次，我說的確是真的”.，曹桓說道。

　　“我會信嗎？”，柳子涵將空了的藥碗放到小座上，蹙眉沉思了一會，突然站起來，對著曹桓喊道：“信你才怪，我又不是小孩”，說完，頭也不會的跑到滿是落葉的園中去了。

　　曹桓用手輕輕的擦去嘴邊的藥汁，笑了笑，自言自語到：“我就知道說真話是沒人信的，人最愛聽美麗的謊言，可是我剛才的話也是美麗的，不錯，的確很美麗，只是沒人信而已。”

　　第二天，紫涵又來給曹桓喂藥，剛剛喂了三勺，就停下來，呆呆的看著曹桓：“昨天，我想了好久，我覺得你昨天的話好像有些可信，就算我信你了。”

　　“哦，你信我，看我豈不是要多謝你”，曹桓作勢就做作揖狀。

　　紫涵趕快跑的好遠，指著曹桓道：“我可不要你這樣謝我，被作揖的人，不是走不動的老朽，便是你這些假正經假正經的道士，你要謝我，等你好了，就罰你和我一塊去余杭城里陪我買胭脂，不知可好。”

　　曹桓笑道：“那自然極好，姑娘但有所命，桓豈敢不從。”

　　紫涵假裝身體顫栗了幾下，把藥放到曹桓的床頭，假裝害怕曹桓的樣子站在一旁：“夠酸，我下出去了，藥你自己慢慢喝吧，小心變成酸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