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畫皮的女孩

　　時間仿佛瞬間停止了一樣，子墨眉頭緊鎖，眼睛嘴巴緊閉，臉上點點黃色的果汁新鮮欲滴，眼角處有一滴慢慢的滑了下來在下頜處滴到了地上。剛至住笑的夕瑤猛然之間又是一陣大笑，左手捂著嘴巴，右手在包里找著紙巾，笑得前俯后仰。子墨被夕瑤感染的也笑了起來，接過夕瑤遞過來的紙巾擦去了臉上的水珠“呵呵呵，行了行了，別笑了……呵呵呵”

　　“呵呵呵……不好意思……呵呵呵，你……你真的好好玩”夕瑤笑的說話都有點斷斷續續

　　“呵呵呵呵，怎么就好玩了？我怎么就成了玩具……”子墨有點搞不清楚頭緒

　　“搞笑！！搞笑！！這么說你懂嗎？”夕瑤止住笑聲，抽出一張紙巾很仔細的擦起了子墨眼角的果汁痕跡，踮起了腳尖，身子向前傾靠近子墨，很溫柔很仔細，紅紅的嘴唇，微微的氣流，一雙眼睛泛著薄薄的淚水，子墨看呆了靜靜的感覺紙巾的柔然在自己臉上劃過，心里像是踹了一只小兔子一般，當夕瑤的目光滑過他的眼睛的時候，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兩人就這么對視著……

　　“你……看夠了嗎”夕瑤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額……”子墨尷尬的臉紅到脖子根部，幾次想說什么的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

　　“呵呵呵，傻子”和你開玩笑的啦，看你的樣子傻乎乎的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子墨撓了撓頭說道“明天就要回學校了，和你說的那事不知道你……”

　　“都給你說了，當然可以了，誰叫是你寫的了，不過剛才你說的那個女孩這倒讓我倒想起了于秋實寫過的一篇散文，“女人本來就不是一張臉，上帝給了她一張臉，她自己又另造一張”其實這種事情大學里很多，只要不影響你們拍攝就成了，我覺得是這樣的”

　　“我也覺得是這樣的，藍雨是堅決反對的，他說，看著那么天使的一張臉，真的很難讓人想入非非，可看著吧，就會想起那一幕，自然而然地會和一些鏡頭聯系起來，然后就會反胃……”

　　夕瑤側著腦袋嘴里含著吸管，似笑非笑的看著窗外，很不在意的說，“不喜歡一個人，要是他老出現在自己眼前，然后裝扮得特純潔，特高尚的和你搭訕，實在是一件很叫人作嘔的事哦”

　　子墨笑了笑把吸管抽了出來，打開蓋子直接喝一口，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有的時候覺得人這一輩子真的很扯淡，上初中那會，覺得讀大學的表哥可偉大了，每次回家親戚朋友都會來一大幫子探望。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將來一定要考上一所好的高中，然后也考一所好大學讓家里人像星星一樣捧著，于是我發了瘋的學習，等考上高中才發現原來上學可以這么苦，一次在二中玩，看到學校美術特長班的幾個女孩拿著畫板，很陽光，很瀟灑。然后我便莫名其妙的學習了美術，接著也莫奇妙的考上了工大藝術學院，上了大學才發現大學生多的如同牛毛，回到家里，也沒有人搭理我，初中那會老師總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可現在發現這一切都是幻想，過去考取功名是為了光宗耀祖，而現在能糊口都不錯了……額……我臉上有東西？”

　　“呵呵，沒有啦”夕瑤一愣，尷尬的收回了盯著子墨看的目光，嘆了口氣接著說“你的學生時代還是蠻傳奇的嘛，哪像我呀，從小就像預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你知道嗎，我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學鋼琴了……唉……不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對了，明天你的幾點的車？”

　　“下午四點半的，Z55，好像和你的一樣”

　　“本來是一樣的，我媽媽卻定了明天八點半的飛機”

　　“哦，呵呵，那挺好呀，坐火車時間太長，17個小時，實在不好受”子墨笑著說，突然感覺心里面有那么一點點什么滋味，具體什么樣的他也說不出來。

　　回到家中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子墨直愣愣倒在自己房間里的大床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如同一具石膏像，把自己的這張床和學校的床作比較，比來比去還是自己的床舒服。陪夕瑤走了大半個西關，這會腳腕有點酸疼，躺著躺著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快要去北京報到的前幾天和藝茜的一些片段

　　那是一個艷陽高照的周六，藝茜說想要去買衣服，一個人不想去，然后看了看旁邊收拾桌子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的子墨，說“陪我這么一大美女逛街你好像不虧吧！！！”。說完轉頭自顧自的走了。子墨徹底被說悶了，“這是哪跟哪呀，其實我只是想說，有幾個家長忘了留聯系方式了！！”隨后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心直樂呵“歐耶！！！！！！！今天的老百姓呀就是要高興！！！！”。

　　子墨和藝茜走在每一所大學都有的林蔭小道上，她在左邊子墨在右邊，誰都沒說話，這樣的情景讓人很容易傷感，同樣的林蔭小道，同樣的人，我們先是看著別人走，走了一對又走來了一雙，然后我們自己走，在別人同樣羨慕的眼神里，走著走著就散了。

　　藝茜突然轉過身滿眼都是淚水，站在那看著子墨，特委屈地一句話都不說，子墨看著心里就難受，子墨最看不慣別人哭，女孩子要是在他面前一哭，他腦子準短路，他慌忙翻口袋，翻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一張紙巾遞了上去，她看都沒看就抓住子墨的胳膊把臉往上蹭……”

　　子墨傻傻的站著有點束手無策，不過心疼是肯定，他從來沒有見過藝茜這樣哭過。她哭得很傷心，哭的子墨心里一陣恍惚，哭的一塌糊涂，子墨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她就哭得那么帶勁，邊哭邊拿拳砸我，子墨就那么靜靜的站在那一動不動，同樣走在林蔭小道的同胞們看著他們的樣子就像看不良少年一樣。

　　哭的正傷心的藝茜突然甩開了子墨的胳膊，從肩上拿下她的包包，翻了半天找出了一包紙巾很干凈利索的擦完了臉，起身準備走才發現有好多人看著她，包括子墨。很甜的笑了一下后便放肆地吼道，看什么看，好看嗎？雙手叉腰，氣勢洶洶。嚇得離他們近的幾個女生立馬拉上自己的白馬王子走開了，走著走著還回頭看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活該哭。

　　在街上子墨問她說，今天你哭的很傷心，為什么？藝茜除了瞪了子墨一眼外，什么也沒說，就是一個勁的逛商場，什么也不買就是逛，什么話也不說，子墨逛得實在不行了就問她說，你要買衣服的話我可以給你當參謀的，她停住了腳步看著子墨，很憂傷地說，“不買，不過我要回家，明天我送你，”說完就不再搭理子墨，叫了一出租車跑得不見了。

　　躺在床上的子墨眼角一滴淚水滑了下來滴在白色的床單上擴散了開來，他爬了起來看著床頭相框里邊以前的照片發呆正琢磨著，電話來了，子墨看了看手機真想一拳砸下去，最終還是忍住了，仰面躺了回去，繼續裝起了石膏像，可電話像是和他較勁一樣特執著的想著，大有你要是不接我就一直響的架勢。最后他還是伸出手去接了，動作快如閃電看電話的眼神如同兇神惡煞般。電話一接起來聽到大海在那邊一聲“活著沒”子墨只感覺心嘛涼嘛涼的，這是什么兄弟呀！！天哪，交友不慎害死人！

　　“大兄弟呀，你是不是特想讓我死呀，我要是哪得罪你了你告訴我我回去賠禮道歉行不？我只求你別再咒我了好不？”

　　“嘿嘿，活著就好好這就好，不和你扯淡，什么時候回來，這邊這兩天可熱鬧了”

　　“明天下午的火車，怎么呢？什么情況？”子墨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還記的李曼嗎？”

　　“記得，社團部的頭，怎么呢？”

　　“又干起來了，張潔學姐被扇了一耳光，連眼鏡都摔壞了”

　　“什么情況，這么猛烈？還動起了手”子墨一聽張潔，顯然比剛才多了幾分精神

　　“關于微電影，哎呀，這一兩句也說不清楚，事情現在有點復雜，你快來吧，來了什么就明白了”

　　“那藍雨是什么意思？？”

　　“他能有什么意思，李曼他一向是沒辦法的這你知道，張潔他就更沒有辦法，只能裝孫子了，勸了這個勸那個，這能一把一把的往自己臉上抹稀泥了，好了，來了再說，21世紀電話費最貴了，掛了哈……”

　　“唉……等等，我這幾天的可沒去上，老師沒問吧？？”子墨連忙說道，生怕這家伙把電話給掛了

　　“呵呵呵，這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兄弟我辦事你放心88！！！！死胖子，干嘛呢，快點”

　　子墨看著電話自言道“死胖子，快點，這女的是誰？？這死胖子這幾天干嘛呢！！！”

　　子墨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離開了好久一樣，學校的事情自己走的時候還是很簡單的，怎么就一下子變得這么復雜了，李曼和張潔打架，原因是為了微電影，這個和微電影有關系嗎？大海這個死胖子平時火燒屁股都不急的人今天怎么說話這么趕趟，像一把機關槍似的，那女孩是誰？莫非是小妖女？？不可能，妖女是何等人物怎么會喜歡大海這個死胖子？？？如果真的是小妖女這時就有點復雜了，老大還不和他拼了老命?,子墨重新拿起手機，在電話本里翻出張潔的電話號碼，想要撥出去，還是止住了，撥過去怎么說？說些什么合適？還是發信息好，可發信息寫什么內容……？？

　　子墨笑了笑，重新躺了回去，“今宵有酒今宵醉，管他明日酒醒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