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林天佑回來了?”剛到林珊家,倆小家伙就玩到了一起,一個人喊“哥哥”一個喊“妹妹”好不熱切,睬也不睬一邊的大人。哄完兩個小孩子吃完飯,林珊切了水果和寧西坐在地板上聊天。
“回來了。”寧西機械似地回答。
“沒老實交代?”林珊話里的意思不像是疑問倒更有肯定的成分。
寧西淡淡笑笑:“要說早說了,這會再說還有什么意思?”
林珊嘿嘿埋頭笑笑:“也對,這會說不等于找罵嘛。不過是不是看到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心里更添氣?”
寧西歪著頭,無奈地舒了口氣:“有時候想想做人真沒意思,還不如做只屎殼郎。”
“什么?”林珊為寧西的比喻覺得可笑。
“滾個糞球也能快樂一輩子。”寧西聳聳肩,“不像女人有那么多的欲望。”
林珊看著寧西不說話。
“男人對你好的時候你想他有錢點,男人有錢的時候你想他帥點,男人帥的時候你想他專一點,男人專一的時候你想他有膽色點,男人有膽色的時候你想他是對你好的,呵呵,到最后男人就什么都不是了,女人就是那么矛盾!”寧西掰著手指細數。
“你是說你和林天佑嗎?”
寧西搖搖頭:“沒,我沒說我,我的婚姻就是個笑話,什么都還沒嘗試就不相信愛情了。”
“今天怎么了?說話怪怪的。”林珊笑著問道,她的心情似乎不錯,“林天佑回來刺激到你了吧?”
寧西明白林珊不是自己,不能完全讀懂自己的心事:“沒有,發發感慨而已。”
林珊得得地笑笑:“林天佑也真有本事,把你折騰得都喪失生活的信心了。”
年輕的時候把生活想象得太過美好,就算是不愛的男人也是心生向往,相信憑借自己的熱情會過得有滋有味,可是現實給寧西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從上到下,甚至潑得她暈頭轉向的。為了這婚姻她曾經放棄了工作,放棄了愛情,甚至放棄了自我,想起這些就有些可悲:“是我太脆弱了吧?太經不起打擊了。”
“經一事長一智,我們就不能把男人想得太美好,喝完酒之后能知道回家就不錯了。”林珊不像寧西單純,“像林天佑那種進了派出所還能想著圓謊來騙你的還算善良,就當他怕你知道后擔心好了,也是為你著想。”
“寧寧還那么小,為了孩子我也會忍下去的。”如果沒有孩子,寧西和林天佑的婚姻可能真的不復存在了。
“那也不用,婚姻不是隱忍,我們得掌握一個度,任何退讓和妥協都得有個底線,我們也不該聽之任之,作為女人更應該有自己的一片天,那樣對林天佑的制衡也會更大,即使遇到婚姻危機,反擊的時候也會更有力度。”在林珊和張子龍的生活里,婚姻更像是一場拉鋸戰。
可是在寧西的意識里不是這樣的,婚姻不是戰場,沒有劍拔弩張,沒有硝煙,它就是一個家,一個有愛人守候的家,一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國度,一個擁有呵護、寬容的港灣,那樣的狀態才是寧西心中理想的家的狀態。
回到林家已經快九點了,林天佑難得一早回家倒在客廳的沙發上呼呼大睡,寧寧趴在寧西的肩頭睡得很沉,寧西安頓好兒子之后,拿了條毛毯走向客廳,雖快5月,入夜之后還是微冷。
林天佑似乎喝了不少酒,衣服也沒脫就直直的和衣而睡了,寧西不禁皺了皺眉,30歲了,可是還像個孩子一樣沒心沒肺,突然她心中一凜,林天佑身上的襯衣……不就是今天在車上看見的那件嗎?她手中的毛毯頓在空中,坐在紅色甲殼蟲里的人是林天佑嗎?是他嗎?他的心也背叛了自己嗎?寧西的嘴角因為驚訝而微微抽搐了一下,在夜色之中,寧西的抽搐變得詭異、凄美,甚至有點陰森。本來對林天佑就不該抱有任何幻想,包括他還愛自己,某些時候自己的想法是天真得過頭了。她呆想了一會之后,把毛毯輕輕蓋在林天佑身上,放好他的手臂,露出好看的天梭手表。
寧西躺在床上久久沒有入眠,林天佑出軌不是第一次了,就自己所知的是和一個發廊的按摩女,那只是簡單的露水情緣,并沒有感情,那時候寧西還和林天佑哭鬧了一段時間,林天佑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跪在地上,才挽留住了這段婚姻。那時寧西正好懷孕7個月,她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諒林天佑的行為,當自己的妻子懷孕這么美好的時刻,為何自己的老公要去外面偷食?從那以后寧西嚴禁林天佑接觸自己的身體,在林天佑面前也失去了往昔的溫柔,看到他的臉她就想到他齷齪的過往。夫妻倆也進入了冷戰,細細想想林天佑的夜不歸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三個月前?半年前?一年前?似乎更久,又似乎近在眼前。
寧西深深地吐了口氣,時間是什么?是眼角的皺紋,是無聲的嘆息,是婚姻上的虱子,一夜夜的冗長心頭只會更沉重。
白天之后是無盡的黑夜,黑夜之后是枯燥的白天,時間一天天流逝,寧西沒有跟林天佑說自己發現的事情,可是這件事硬生生地堵著她的胸口,生疼生疼的,眼淚無聲地爬上她的枕頭,然后像心事般再被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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