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眾里尋他千百度

　　“咦？親王的宅第不是稱府嗎？”晏云義問。

　　“哦，這位爺有所不知，我大華有六位親王、三、四位郡王，他們的宅子都稱王府，唯有宸王世子殿下特別的尊貴，萬歲爺也特別的寵他，早有了旨意的，他的宅子，就稱王宮，不過，那宸王宮，的確也是座王宮。

　　那天小人到王宮門前，呈上禮品拜帖，在宮門外候著，禮殿下倒是收下了，卻讓宮里的四位公公，端出來十錠開花金錁，一柄玉如意，賞給小人。”

　　說到這，尹大明苦笑：“小人的那份禮，不過一百多金子，而殿下的這份賞賜，卻是不下五百金之多。”

　　寧致遠點頭：“這個燕長安做事倒也還算漂亮。”

　　“這位爺說的是，殿下還讓四位公公傳話：昨天的事，是他的不是，叫小人不用掛在心上，泰王那邊他會打招呼，小人只管好生做買賣就成了。唉！到這時候，小人才明白宸王世子殿下的名頭咋會這么響亮？說真個的，剛才各位爺問起小人這碼子事時，小人還真不愿說殿下的不是，要不是張堂主……”

　　“好啦，你個老油枯，不擠不出油，”張涵笑：“老尹，還有點事問你，那個麻子臉侍衛，你知不知道，他叫啥名字？”

　　尹大明眨巴著眼，好半天才轉過神來：“敢情，鬧了半天，各位爺不是要問宸王世子殿下呀？”寧致遠微笑：“我們不是小姑娘，卻對他沒興趣，那個麻子臉侍衛是不是也姓尹？”

　　“不清楚，當時都光顧忙著看殿下了，其他的壓根就沒留意。”

　　“尹老板，還有，那天后來的幾個青衣侍衛里頭，有沒有個人，這里，”寧致遠一指自己的左眉尖：“有顆朱砂紅痣？”

　　尹大明復細想：“好像……有？……嗯……唉呀，實在是記不清了，實在是光顧忙著看殿下了。”

　　張涵好氣又好笑：“老尹，你既不是小姑娘，也早過了十六歲，咋一門心思的，只盯著他看？”尹大明愁眉苦臉地笑：“張爺，不是小人說話不靠譜，這位殿下，是您老沒見到，您老要是見到了，包準也得跟小人一個樣，先眼珠子不錯一下地瞅了個飽再說。”

　　待尹大明拱手出了竹簾，寧、晏、張等人面面相覷：原只道是官府對傳世玉章有謀奪之心，現在看來，竟是燕長安對其有霸占之意。單是官府已令人撓頭，而燕長安是什么人？天潢貴胄、龍子鳳孫，當今天子駕前的第一重臣。若要向他追討傳世玉章，那豈不就是跟朝廷作對？

　　一番低語后，幾人決定先進城，會一會燕長安，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長安城并不規整，南墻曲折如南斗六星，北墻曲折如北斗七星的形狀，所以又叫“斗城”。城墻四面各開三座城門，南墻中為安門，東西兩側為覆盎門和西安門；北墻中為德安門，東西兩側為洛城門和橫門；東墻中為清明門，南北兩側為霸城門和宣平門；西墻中為直城門，南北兩側為章城門和雍門。每座城門都有三個門道，合計十二門、三十六門道。

　　城內的大街都跟城門相通。主要街道有八條，相互交叉。其中最長的朱雀街長超過十二里，其它的都在六里左右。道路一般寬十丈，路面用水溝間隔分成三股，中間的御道寬七丈，專供皇上通行，兩側的邊道各寬四丈，供官吏和老百姓行走。路旁還栽植了合歡、杉、槐、榆、松、柏、柳、楊、樟、梧桐等各種樹木，夏天一來，那些樹蔭下一絲陽光都沒有，涼快得很。

　　城里的宮殿、府第、官署和宗廟約占整座城的三分之二。宮殿主要在中間和南邊，有長樂宮、未央宮、桂宮、北宮、明光宮等。王候的宅第分布在未央宮的北闕一帶，叫作“北闕甲第”。老百姓主要住在城北，被曲里拐彎的街道劃分成一百六十個“閭里”。有名的“長安九市”則在城的西北角上，由橫門大街隔成東市三市和西市六市。東市主要做生意，西市是各種手工作坊。

　　一到晚間亥時正刻，開始夜禁，所有的坊、市及城門同時關閉，要到第二天的辰時正刻才開啟。八條大街，以橫貫全城南北正中的朱雀街最為寬闊，可同時并行單駕馬車一百乘，而且這條街也最干凈整齊。”

　　寧致遠插言：“曾讀過兩句詩：‘長安大街沙為堤，風吹無塵雨無泥。’指的就是它吧？”

　　“是，這兩句話贊的正是朱雀街，這條街靠近皇城，向北可一直到皇宮的朝廷正殿，往南可到雍門外的大興善寺，同時它也是全城中最繁華熱鬧的，幾乎聚集了所有皇子王孫、公卿貴戚的府第。那些府第的豪華氣派，不是我們這些小民可以想像得到的，就只站在那些府第的大門外隨便張一張眼，也會讓人頭暈。”

　　晏云義撇嘴笑了，認為他在夸大其辭。張涵看在眼中，也不分辨：“不過，這些府第雖然氣派，可跟宸王宮比起來，還是差得太遠了，要論起來，恐怕除了皇城，就是宸王宮了，聽說，光那里面的宮殿就有三十多座，其他的亭臺樓閣、軒榭堂宇，更是數也數不清。”

　　“老天爺。”晏云義咋舌：“這么多？他一個人住得了嗎？”

　　“當然住不了，所以，不想都知道，他一個人在那又大又富麗的王宮里，會有多么的氣悶無聊？嘿嘿，我倒寧愿跟老婆孩子擠在一張熱炕頭上，也好過一個人坐在那大得瘆人的王宮里頭發呆。”

　　寧致遠笑了：“張大哥，你又不是燕長安，又怎知他會發呆？”張涵亦笑：“屬下不過想當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