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次選擇一條新的道路,總是情不自禁的出于一時的心血來潮:瞬間的沖動只因為不一樣的景象——無處不在飄蕩在大地的雪花來自蒼茫的天空,路途仿佛更加遙遠,卻駐滿了更多風景。
如此樸素而又美麗的街道出于這一個時代,暗淡的路光照耀下的橋梁與街道緊密聯系,亦是連接兩岸的樞紐:橋很寬,卻仿佛過于寬敞,以至于使人喪失了互相觸摸的勇氣——正如橋兩邊的行人與死寂的橋中央——偶爾有車開過的橋面。
正是回家的路上,粉色的小傘已有點點白斑,那是上天凝固的淚珠。蹣跚地走上橋去、通紅的小手緊緊握著傘柄——正如平時那樣:慢慢行走于路途之上——而路途卻一直作為一種需要的歷程罷了。
人行道的指責在于行人的行走而充滿意義、人類配合地行使這一實現此等意義的行為,因此對于靜止的佇立之人,卻常常被人忽視,或許會偶爾有人聯想到白皙的梅花、或貞潔的雪蓮。
的確,佇立的不過是一個小男孩,有著與雪相似的潔白——在這片雪中。
“你好。”情不自禁地說出來,早已脫口而出,但語言卻又是如此平靜與自然——而對于問候者這一平常的行為,卻讓二者皆感到驚奇。
男孩轉過身來,原本望著風景的空洞眼神轉向了問候者,那透著一絲淡淡悲哀的瞳孔仿佛絲毫不存在,黑色的發絲與黑色的外套不和諧地沾滿了點點白絮。
那是小傘之下的女孩,與男孩相若的年紀,穿著紅色的小棉襖的女孩停下了腳步,大大的純黑色眸子呆呆地盯著男孩。
望向天空了,那是男孩空洞的眼神——并非停留于腳下被堆積成雪的結果,無盡的蒼穹飄蕩下來的白雪才是此在重要的過程,盡管那已化為 碎宇。
1998年12月13日,他與她相遇了。
2、
“你們兩個怪胎,就不能好好的向第五天云學習嗎!”林鸞大發雷霆、河東獅吼,一誠只是懶散地打了個哈欠,而我就頭皮發毛,順便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鄭一誠。
豈知這家伙毫不理會,那也算了,居然還火上澆油,幽幽地說道,“天云這混蛋,重色輕友,上了大學有了女友就不顧我們,難道他忘記了大明湖畔的沐恩了嗎!”
“喂,不要把我扯進來。”我抗議道。
“哎,又是一個這樣的人,煢煢獨立何不好,非得要倘這趟渾水。”一誠如同一個得道高僧在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般津津而道,而我的內心已經在吶喊,“你這混蛋,我要完了!”
果然,林鸞一發飆,我就要倒霉,只聽她喝道,“陸沐恩!”
“都快過年了,你們仨能消停不?”凌麗緩緩走來,口中緩緩地說道,本以為她是好心為自己解圍,但一聽到下一句話這種想法就不復存在了,“一誠,沐恩,反正你們沒臉回家了,過年就在這打工吧。”
“…………你這是赤luoluo地剝削啊!”我反抗道。
“可以啊,反正閑著沒事干。”沒想到說這話的是一誠,這憊懶的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勤快了?
“看來你是早有準備啊。”
“啊啊,我當然不會像笨蛋陸沐恩那樣遲鈍。”
“一誠!”我生氣地說道。
不過這家伙對我毫不理會,緩緩地說道,“人類的意義不是每日做著機械的事情,對于機械的事情我向來憊懶之至,但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的話,那就不同了。”
“哦,天生的冒險家,好偉大的冒險精神啊。”林鸞在一旁諷刺道。
凌小姐什么都沒說,她依舊抿著熱熱的白茶,只是看著窗外,窗外又下起了雪,馬上要到1月23日了,那是2012年的春節,也是中國人的大年初一。
“第五天云,第五這個姓可真少見。”凌小姐喃喃道。
“那第五天云啊,高一的時候和我們一個班,沐恩就一直和這兩個家伙混在一起,雖然被帶壞了。”林鸞說道,語氣中帶著忿忿,“所以他們三個合稱三大怪胎!”
“是嗎,那你怎么喜歡一個怪胎?”凌小姐調侃道。
“這,喂,凌姐姐你欺負人!”林鸞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相比于吳弦月,我可好很多。”
“你說那個比你漂亮很多、可愛很多,喜歡第五天云的女孩?聽說他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鄭一誠不忘諷刺地說道。
林鸞聽到前面那句話,重重地“哼”了一聲,“我感覺她也蠻可愛的,就是她高中的時候未免太執著了,現在倒是在一起,他們也跟我在一個大學,不過……不過要是像某某人那樣,估計誰都不會喜歡。”
“沐恩。”一誠突然對我說道,聲音十分悲切,“保重!我知道你今后的日子很難過。”
“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一頭霧水。
這時林鸞突然過來挽住我的手臂道,“誰說的,我以后會對沐恩好的,是不是啊,沐恩?”
“是、是!”我連忙答應,頓時明白了一誠的意思,這個混蛋,居然這么幸災樂禍。
林鸞天生好動,不想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于是乎我被拉出去陪她玩,看著鄭一誠,那眼神十分呆滯,望著那天空。
那神態,竟十分熟悉!
那是如何的一種悲哀呢?
3、
“天云,你的手好冷啊。”女孩邊摸著男孩的手邊吹氣說道,被喚作天云的男孩眼神空洞,淡淡地說道,“一直這樣的,不用管他。”
“走吧。”男孩說道,女孩挽著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噢。”儼然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女生。
小女生個子不高,僅僅只有約莫160厘米而已,與之不符的是卻有著如流雨般順暢的長長的直發,向來掛著一張溫暖的宛如雪中鮮花盛開般的笑容,仿佛剛強又柔弱的動物,深深的純黑眸子向來是大大的,既普通又單純。
“天云,陸沐恩和鄭一誠他們現在怎樣了?”女孩問道。
“他們啊,據說他們放棄高考之后去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打工。”
“那第五先生,你們當怪胎的時候做過什么驚功偉業啊?”女孩嘻嘻問道,天云也難得露出一次笑容,“有啊,那就是讓你不可救藥地迷上我唄。”
“你!哼!不理你了!”女孩嗔道,白皙的臉通紅通紅。
“又下雪了。”天云說道。
“是啊。”女孩依偎在男孩身邊,也同樣望著天空。
“你說雪是不是很美麗啊,一誠。”天云說道,女孩正想答話,卻聽到這最后兩個字,驚了一下,宛然望向前方,一個依稀的人影緩緩走來,不正是自己和天云的高中同學兼友人鄭一誠嗎?
“好久不見,天云,弦月。”鄭一誠的頭發依舊凌亂,眼神依舊呆滯,右眼有一道直豎下來的疤,端的恐怖,但女孩卻發現,這個貌不驚人的家伙居然和天云有著驚人的相似處。
他們差不多的身高,他們差不多的眼神,他們雖然都長相一般卻有著連女人都嫉妒的白皙的皮膚,如果她沒猜錯,對方的手應該和天云一樣,一直是寒冷的。
女孩明白了,她太愛天云,所以她很了解天云,因此她也就了解了二人的情誼,在現今這個汶汶濁世中,一塵不染是越來越少了。
女孩望向了一誠,又看向了天云,莫名其妙的從內心生出一種悲哀,她不想、也不愿意自己所愛的人受到絲毫傷害,她只希望和天云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什么金鱗本非池中物她可不管,她害怕了。
女孩于是就拽的更緊了,天云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擠碎了,不過他不過相對一笑,說道,“弦月。”
被喚作弦月的女孩驚醒過來,什么話都沒說,還是依舊拽著天云,鄭一誠調侃道,“你們還真恩愛,不過還是快點走吧。雪,雖然美,卻是美麗的殺手哦。”
“自古窮苦百姓最恨的便是雪,一到嚴冬,往往會凍死不少。”天云說道,他顯然了解對方的意思,又說道,“弦月,走了,我的手臂都要斷了。”
“不要去。”弦月說道,聲音很輕,“我怕,不要去好不好,云。”
“怎么行呢,我都答應去了。”天云說道,又嘆了口氣,“不用擔心我,擔心你自己才對。”
弦月沒法子,她向來拗不過天云,只能夫唱婦隨一起跟去了。
因為她也知道,校園內發生這種事情的確詭異,以天云的性格不可能獨善其身,如果不去讓天云一個人面對,她更不放心,可她總擔心,擔心天云一去之后就再也回不來了。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突如其來又十分不合邏輯,弦月只能緊緊地拽著天云,下定決心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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