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21

　　第二天一早，媚娘正欲起床，忽然看到身邊的白蛇和地上的碎片，“棠哥哥，怎么會這樣？還有八天，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媚娘手里捧著白蛇，看著地上的紫砂壺碎片，哭著說。

　　白蛇無辜的看著媚娘，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無奈，搖了搖頭，又盤在了媚娘身邊。

　　“冬梅，秋菊，你們進來。”媚娘對著門外厲聲喊道。

　　冬梅和秋菊兩人戰戰兢兢的走進房門，“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她倆從未看到才人發這么大的脾氣，嚇得急忙跪下，“才人饒命，饒命，奴婢昨夜來幫才人換蠟燭，不小心打碎了這壺，又看到壺中有條白蛇，怕是才人的寶物，所以一直不敢收拾，今早特來請罪。”冬梅沒有將自己心中的懷疑說出，她怕會引來殺身之禍。

　　“奴婢該死，請才人饒命，請才人饒命。”冬梅和秋菊兩人和搗蒜似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平兒。”媚娘沖門外喊道，平兒悄然走進了房間。

　　“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為什么不聽，把她們兩人拉下去，各打一百大板，要重重的打，誰敢徇私，一律受同刑。”

　　“才人饒命，才人饒命啊，求才人念在我們二人一直服侍您的份上，網開一面，一百大板就是要了我們的命，求才人饒了奴婢。”冬梅和秋菊二人磕頭如搗蒜，跪在地上求饒。

　　“拉下去。”媚娘冷道，不再看她們。

　　“棠哥哥，該怎么辦，不到四十九天紫砂壺就破了，難道以后你都沒法恢復人形了嗎？”媚娘抱著懷里的白蛇，自言自語道。

　　“去找袁天罡。”白蛇忽然開口說話。

　　“棠哥哥，你能說話，太好了。”媚娘喜極而泣。

　　“媚娘，我現在道行盡毀，無法恢復真身，唯有袁道長可以救我，你讓王輝到城東十里之外的無涯坡去找他，他一定會來相助。”白蛇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想辦法通知小輝哥哥，讓他幫忙。”媚娘摸著白蛇的蛇皮說。

　　“據我估計，李淳風的傷應該快好了，你一定記住不要讓她見到你的長相，否則必會有滅頂之災。”白蛇道。

　　“嗯。”媚娘點點頭。

　　見了王輝，媚娘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他，他若有所思的說：“冬梅和秋菊兩人一向謹慎，怎么會如此不小心打碎你如獲至寶的紫砂壺？”

　　“其實我心中尚有疑惑，可能她二人跟隨我時間已久，對我和棠哥哥之事有所懷疑，所以才會一探究竟，可是為什么要摔碎了紫砂壺，我至今不明白。”媚娘疑惑道，“現下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你去找袁天罡，我想和你同去。”

　　“不行，倘若你私自離宮，則會兇險重重，我不能讓你身陷險境。”王輝果斷的拒絕說。

　　“小輝哥哥，你放心，皇上現在根本不來我的寢宮，我們只需要做的就是要瞞住宮中的宮人，此去天涯坡也就是一天的時間，我們快馬加鞭早去早回，宮中一定不會發現，無論如何我都要跟著去的。”媚娘肯定的說。

　　“罷了，我從小就什么事都依你，這次也依你一次。”王輝看著媚娘說道。

　　“那我去準備。”媚娘找出一個瓦罐，小心翼翼的將白蛇放進瓦罐中，“棠哥哥，先委屈你了。”

　　王輝看到媚娘這幅小心謹慎的樣子，心被刺了一下，故意忽略不去看，“我們今天晚上就出發。”

　　媚娘推說身體不舒服，不想吃飯，讓平兒在房門外看守，不準任何人進入房間打擾，如有違背，和冬梅秋菊同罪。

　　“遵命。”平兒應允時聲音有些顫抖，她親見了冬梅和秋菊兩人被打的皮開肉綻的樣子，心中暗暗驚嘆才人看起來柔弱，卻是分外嚴明。

　　“媚娘，準備好了嗎？”王輝看著媚娘問道。

　　“嗯，準備好了。”說罷閉上了眼睛。

　　王輝拉起媚娘的手，使出隱身術，悄悄離開了皇宮。走出宮門，兩人急忙騎上早已準備好的快馬，向城東天涯坡奔去。

　　來到天涯坡，王輝和媚娘看到袁天罡早已在溪邊等候。

　　“王公子，武姑娘別來無恙啊。”袁天罡捋著胡子說道。

　　“袁道長，求求您救救棠哥哥一命。”媚娘說罷便跪下向袁天罡行禮，掏出懷里的瓦罐。

　　“媚娘請起，你行如此大禮，可要折煞老夫了，老夫可擔待不起。”說著袁天罡便扶起媚娘，接過媚娘手中的瓦罐。

　　袁天罡打開瓦罐，看到盤在罐底的白蛇說道，“你妄享人間之樂，男女之情，應當受此劫難，沒了千年修行，除非你能忘卻紅塵，了卻情緣，方可恢復千年道行，你可能接受？”

　　“道長，弟子甘受刑罰，只是倘若沒了媚娘，弟子空有千年修行，也只是一副空皮囊，所以弟子寧愿只當一條白蛇，日日守候在媚娘身邊。”白蛇從罐中探出頭說道。

　　“棠哥哥，媚娘何德何能，讓你如此相待。”媚娘擦了擦眼淚，向白曼棠說。

　　“媚娘，自與你相識，我才覺得自己當了回真正的人，有了七情六欲，有了牽掛，倘若以后斷了和你的情緣，那我留著這幅肉身又有何用？”

　　“道長，求求您不要斷我們的情分，媚娘愿放棄所有換回這段情緣。”媚娘哭著求袁天罡，又要跪下。

　　王輝扶住媚娘，心中酸澀難忍。

　　“媚娘，倘若你想讓白曼棠恢復人身，也未嘗不可，老夫有一法，但是要看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求道長指點。”

　　“不急不急，我先將白蛇的身世告訴你然后再告訴你如何讓他恢復人身的方法。”袁天罡捋著胡子說道。

　　“道長請說。”

　　“你這老頭，休要掀我老底。”白蛇有些惱怒，吐著信子說道。

　　“哈哈，你們相處了這么久，難道你就這樣打算瞞著媚娘嗎？

　　白蛇不再言語，靜靜的坐在溪邊，腦海里浮出了曾經的一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