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陰霾后,太陽烈得出奇,怪獸瞇著眼睛抬頭看。它的眼睛瞇成一條若有若無的線,像是在一張令人發指的臉上開了一條細長的口子,樣子恐怖至極。它又低下頭,看了看手心里的櫻桃,然后它臉上隆起的一塊塊的疙瘩痛苦地擠到一起。
“為什么呀為什么呀?”郝被逼機械地按著琴鍵,自言自語地隨著機械的旋律問著,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械小人。鋼琴后的墻上掛著幾十個鋼琴家的肖像。郝母說他們都是郝被逼的榜樣。郝被逼覺得,這些男人虎視眈眈,幾百年幾十年的冷峻的眼神幾乎將他圍殺。他們是怪獸。
他要出去,掙脫八十八個琴鍵組合的鎖。
郝被逼無法動彈,他愣愣地看著怪獸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這只龐然大物巨大無比,那些高聳入云的建筑對于怪獸而言可能與玩具無異。郝被逼只是覺得越來越深的黑暗正在包圍住自己,最后他根本看不見一絲光。怪獸只手遮天,渾身一塊塊疙瘩兀然可見,黑壓壓的投影到地上,似乎已然可以壓死這個手無寸鐵的單薄的孩子。
怪獸抬起腳,郝被逼的瞳孔無限地被迫放大。
“啊……怪獸!!”
他驚醒的時候,差點沒有再嚇昏過去。
那只怪獸貼著窗看著郝被逼,它的臉上隆起一塊塊難看的疙瘩,可它似乎在努力地將它們擠湊成好看的弧度。最關鍵的是,它變小很多。至少,郝被逼能看見半張丑陋的獸臉。他本能地把身子往床的另一邊移了移。
怪獸嗷嗷地發出幾聲難過又難聽的聲音,那些疙瘩難受地扭曲在一起,淹沒了它的眼睛。它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走了,淹沒在漫無邊際的黑夜里。
這一天晚上陰云密布,見不著月亮。郝被逼彈奏了一整天的《月光》,余音繞梁。
郝被逼呆滯地看著這一切,久久不能入眠。他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窗外無故多了一幢建筑,漆黑的墻體上寫著“一切皆可改變”六個大字。
準確地說,他是被一種奇怪的臭味嗆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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