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因為當前正像過去或者將來那樣抽象。當前，你始終有某種過去和某種將來。你無時無刻不從一個時間段滑到另一個時間段。

　　——博爾赫斯

　　文字獄外是博爾赫斯，里面是玫茲。

　　我孤身一人回到這里，時間軸發生了扭曲，過去的影像悉數重演。我似乎很清楚現在發生了什么，但對過去一無所知。我和博爾赫斯在不同的時間和相同的空間里，錯亂的時間將會向我訴說這座永恒牢籠里存在的虛無的真實。

　　偏偏我覺得我像是在窺視未來。

　　博爾赫斯大為震驚，因為害怕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甚至他已經不敢再靠前了。

　　彌諾陶洛斯？

　　他的疑問在我耳畔回蕩不散，越來越悠長。

　　時間似乎停滯，我無法知道他是否就是這樣長時間地注視著玫茲，或者是我這里出了問題。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耐心地等待著答案。

　　他的手杖突然劇烈地搖晃。我轉頭看見玫茲站了起來，在文字獄里憤怒地橫沖直撞。我甚至能夠察覺玫茲的世界是紅色的。

　　但是，博爾赫斯，為什么他能看見玫茲？所有的疑惑都聚焦在這個撲朔迷離的事實上。

　　我感到無比的陌生和害怕。一剎那之間，時間開始緩慢地流淌，悄然無息。仿佛四水靜止，氣流凝滯，即便是博爾赫斯驚慌無助的表情、玫茲憤憤而迅猛的撞擊都像是在被淡化減速。

　　博爾赫斯的幻境即是真實所現。

　　當我洞曉這點的時候，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