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換了三趟出租車，差不多兩個小時后才到了市郊，下車之后還得走上好一段路。我背著十五六歲的楚蕓露走在鄉間的道路上，腦中演習著下一步動作。

　　在我推開小屋的鐵皮門時，楚蕓露開始醒來了。但她還沒有完全清醒，只是迷迷糊糊地，不斷地扭動著身體掙扎。我將她從背后摔到床上，她猛然睜開眼睛，向后蠕動著身體，死死地盯著我。

　　我沒有理會，任由她躺在著，回到門外將裝著工具的背囊拿進來。這房子大概在八十年代建的，原本應該是紅磚灰瓦，可惜荒廢太久，外壁爬滿了青苔。這房子只開了一扇窗，從房頂破舊的瓦片下來，四面墻雜亂地耷拉著軍綠色的帆布、破舊的紅白藍塑料袋、朽木枯枝，門外還磊著幾塊磚頭。遠遠望去，它就像塊屎一樣的東西，誰都不會看多幾眼。

　　楚蕓露見我從門外進來，反應更加激烈了，她使勁地緩慢地搖頭，雙腳不停地抽動，在那堵老舊的紅磚墻上發出厚重的聲音。看樣子，藥效快要過了。

　　我蹲下來，使勁摁著她的腦袋，讓她的眼睛盯著我。“你給我聽清楚了，你要是再敢動一下，或者發出什么聲音的話。”我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彈簧刀，抵在她的臉上，“你的臉就有麻煩了。”我用刀背在她的臉頰處劃了幾下，她便頓時沉寂下來。

　　我滿意地望著她，將手指放到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回過頭來，從背包抽出一塊毛巾死死地塞在她的嘴里。我抓起她的雙腳，像拎起一只貓似的。她現在整個人倒轉過來，頭在地上抵著，腰間懸空，我盤著腿，將她的腿架在我的腿上。

　　“你現在可千萬別吵，這可是我學得很辛苦的方法。我會幫得牢固，你也不會痛。但這是很麻煩的，要是你吵得我心煩意亂，我就亂綁一通，讓你吃苦。”

　　我瞪著她問：“懂了嗎？”

　　楚蕓露艱難地點了點頭，一動不動，也不吭一聲。

　　我首先提起她的右腳，用繩子繞一個圈，再用繩子的另一頭繞在她的左腳上。將繩子的兩頭同時從中間抽出來，一邊各打上一個結，用力掰緊。再抽出其中一頭，逆時針繞過雙腳，再倒過來順時針繞一圈，在雙腳中間打上一個活結，用另一頭的繩子從活結中間穿過，抽緊。

　　直到這兒，總算是綁好了。我使勁地扯了扯，它仍紋絲不動。據說這是源于日本的捆綁藝術，在楚蕓露的腳踝和繩圈之間仍有一手指粗的寬度，既不會壓迫到她的血管，她也別想從中掙脫。

　　楚蕓露已經安置好了，下一步就是要打電話給楚鳴要贖金。我回到村口，坐上出租車去城市的另外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