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7

　　石修才還在審訊室里呆呆地坐著，警察們將鳳儀帶到另外一間審訊室室里去。

　　老王看了看先前錄下的口供，問鳳儀：“那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鳳儀搖了搖頭，什么都不說。

　　“快點說，那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

　　鳳儀依舊沉默。

　　老王一拍桌子大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人是不是你殺的？”

　　鳳儀急忙搖頭說：“不是，不是，不是我殺的?！?/p>

　　老王又大喝一聲：“人是不是石修才殺的？”

　　鳳儀繼續(xù)搖頭說：“不是，不是?！?/p>

　　老王問：“那為什么石修才說，人是他殺的？”

　　鳳儀卻說不出話來，連頭也不搖了。

　　老王又問一次：“為什么石修才說人是他殺的。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事情？”

　　鳳儀低聲說：“我不知道。”

　　在這一系列的質(zhì)問中，老王仔細(xì)地觀察著鳳儀的眼睛和臉上的表情，但同樣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審訊室里的氣氛突然降到了冰點，老王一言不發(fā)地思考著，鳳儀冤魂一般低泣著。突然，“篤篤篤”的敲門聲打破了沉默，一個年輕警察走進(jìn)來對老王耳語，石修才簽字了，認(rèn)罪了。

　　老王一下子跳了起來罵道：“媽的，誰讓他簽字的？”

　　“是所長，他說命案要速破?！蹦贻p警察低聲說。

　　老王再次沉默，他看著眼前這哭哭啼啼的女人，心煩的很。他揮了揮手說：“帶她回去吧。”

　　鳳儀走了之后，老王前來見石修才，他問：“你簽字了？”

　　石修才如同之前一樣輕描淡寫，“人是我殺的，我簽字，我認(rèn)了?！?/p>

　　老王不解，問石修才：“你為什么這么想死？難道你就這么忍心拋下你的老婆不管，難道你就這么不愛你老婆嗎？”

　　這個一直都如機器人一般的男人，突然間爆發(fā)出一陣慟哭，他大喊：“我愛我老婆。”

　　老王趁熱打鐵，他說：“既然你愛她，那你為什么還要尋死??？”

　　石修才仍沒有從悲傷之中走出來，只顧著哭，像是在四野無人之處，哭得氣勢磅礴。老王只是看著，不加勸阻。他哭了好久，足足有十幾二十分鐘，聲音都沙啞了。老王這才走上去，掏出一包紙巾，說：“夠了。一個大老爺們兒，看你哭成什么樣了?！?/p>

　　老王說：“你要是真的愛你老婆的話，干嗎還要認(rèn)罪呢？現(xiàn)在還不晚，還有機會上訴。死刑的程序可多著呢，不會那么快行刑。”

　　“我不上訴了?！笔薏乓幌陆档搅吮c。

　　聽了這話，老王差點被他氣暈，簡直想立刻扇他幾巴掌。但現(xiàn)在他已認(rèn)罪了，在沒有找到新證據(jù)之前，生氣也沒用。他走出審訊室前擱下一句話：“你不愛惜自己，還怎么去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