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媽媽跑了

　　媽媽跑了

　　昨天，媽媽跟一個開出租的男人跑了。留了封信給老三：“女兒，媽媽要離開家一段時間。我已經跟小姨說好了，你去她那里住一段時間，她會照顧你的。——愛你的媽媽”

　　秋天真的來了，很冷。老三覺得自己就像一片浮萍，不知要被吹到哪里去。爸爸平時是很少看老三的。老三不愿看小姨那張精明的臉，她決定去奶奶家住。

　　老三站在街角。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們看起來都那么幸福。為什么我的命運這么悲摧？很想弱弱地問一聲，這世上還有比我更不幸的人嗎？

　　“你怎么哭了？”上課的時候，富二代同桌看見老三肩膀在抽搐。

　　“沒事兒。”

　　“有啥難處，說出來吧！”

　　“嗚嗚……”老三只是哭，就是不說。

　　“要不放了學，我請你去酒吧喝酒怎么樣？”

　　“喝酒？我從來沒喝過！”老三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

　　“喝酒可high了，你喝了就知道了！晚上我帶你去！”

　　放學后，老三跟著富二代來到一個叫“沸點”的酒吧。里面有跳鋼管舞的女郎，老三看了一會兒，感覺跳得挺好的，并不像人們說的那么不堪。舞池里的人很多，個個搖頭晃腦，沉醉其中。沉浸于熱鬧的氣氛中，老三感覺好多了。她喜歡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感覺，恨不得一直在這里呆下去。

　　“來瓶人頭馬XO！再拿兩個杯子來！”富二代對男招待說。

　　“來，你一杯，我一杯！嘗嘗！”富二代拿起一杯遞給老三。

　　老三嘗了一口，有點辣嗓子，但這種辣辣的感覺挺過癮。老三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爽！

　　“唉，大姐，你沒事吧？說說吧！什么事讓你這么痛苦啊！”

　　老三不接茬，說：“再給我倒一杯！”

　　富二代乖乖地給她又倒了一杯：“悠著點兒！這酒貴著呢！”

　　老三不聽，又一飲而盡。不知是辣的還是心里難過，眼淚像決堤的江水一樣，止不住地流。

　　一想到父親不管自己，母親跟別的男人跑了，心里就特別的恨！

　　老三的電話響了，爸爸的電話。

　　“你跑哪了？不是讓你回奶奶家嗎？怎么不回？奶奶都快急死了！”

　　“一會兒就回！”

　　“你在哪兒？怎么這么吵？”

　　老三不回答，直接把電話關機了。

　　“抽煙嗎？”富二代拿出一支中華煙。

　　老三搶過煙，點上，猛抽了兩口，咳嗽不止，嗆死了！

　　“哈哈！你抽煙的樣子真滑稽！！”富二代笑得嚴仰后合！

　　老三噙著淚水，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我爸不管我，我媽跟人跑了。”

　　“同病相憐啊！我爸我媽早就離婚了，兩人又都各自成家，又各自有了小孩！就剩我一個孤苦伶仃！我算不算多余的?他們不管我正好，給錢就行！”

　　“你幸福嗎？”

　　“幸福？什么叫幸福？別問我這么深刻的問題。我挺恨他們的，他們只管自己快活，根本不管我死活！”富二代猛抽兩口煙。

　　“我也是！我媽說過一輩子不改嫁，陪著我的！全是騙人的！”

　　“唉，大人的話有幾句是真的？干嘛那么較真呢？”

　　“我就是想不通！”老三的淚又流下來了。

　　酒吧響起陳奕迅的《孤獨患者》：

　　歡笑聲歡呼聲

　　炒熱氣氛心卻很冷

　　聚光燈是種蒙恩

　　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我真佩服我還能幽默

　　掉眼淚時用笑掩過怕人看破顧慮好多

　　不談寂寞我們就都快活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

　　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

　　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愈合就無人曉得

　　我內心挫折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笑越大聲越是殘忍

　　擠滿體溫室溫更冷

　　萬一關燈空虛擾人

　　我卻不能喊等一等

　　你說你愛我卻一直說

　　說我不該窩在角落策劃逃脫這也有錯

　　連我脆弱的權利都掠奪

　　我不唱聲嘶力竭的情歌

　　不表示沒有心碎的時刻

　　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愈合就無人曉得

　　我內心挫折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有何不可

　　我不要聲嘶力竭的情歌

　　來提示我需要你的時刻

　　表面鎮定并不是保護色反而是要你懂得

　　我不知為何

　　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外向的孤獨患者需要認可

　　“我現在自己住一套大House，他倆呢，每人每月給我一萬塊錢。要不你搬我那住吧！包吃包住！”

　　“算了吧，我要回奶奶家。馬上要高考了，我不想放棄!若我們都能考上大學，我就搬你那兒去。”老三說。

　　“真的嗎？你說話算數？！”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吧，我一定好好學習，爭取和你一起考上！”富二代信誓旦旦地說。

　　“考不上我可不理你！”老三說。

　　富二代認真地點點頭。

　　老三拿起人頭馬XO，一口氣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大小姐，你沒瘋吧！這酒很貴的，你知不知道？”

　　“反正你買單！”

　　“別那么不開心！你不開心就不好看！”富二代說。

　　老三無動于衷，想起老二終日為自己的外貌苦惱，可是，擁有夢寐以求的容顏，人生就真的會有春天嗎？！

　　回去的路上，富二代說：“知道嗎？讓你快樂是我最大的夢想！”

　　心高氣傲的老三本是看不上富二代這樣的男生的。自古以來，只有才子才能配得上佳人的。富二代啥也不會,可他這句話卻讓她感動。她突然明白，女人尋找的愛，其實是被愛。正如張小嫻所說，愛一個男人，可以愛他的英俊，愛他的聰明，愛他的才華，但是，不能只愛這些。他的英俊、他的聰明、他的才華、他的錢、他的事業，都是屬于他的。只有他對你的好，才是他對你的情意。是這份情意讓你在他的人生中有了一席之地；是他對你的好，使你變得獨一無二，也使他變得獨一無二。

　　“老三你墮落了，抽煙喝酒，不是女孩子該干的事！”老二說。

　　“墮落？為什么不？墮落讓我快樂。當我一口氣喝完一瓶XO的時候，感覺好極了！什么痛苦都忘記了！”老三答。

　　每天，富二代會為老三打一壺開水，準備好餅干、水果，放在課桌上。

　　“你怎么不看書？老盯著我干嘛？”老三問。

　　“我不是怕你有什么需要嗎？”富二代笑嘻嘻地答道。

　　為什么學校的女生普遍比男生優秀？因為女生把男生為自己打水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

　　老三有點小感動，好久沒有人這樣關心過自己了，從父母也得不到這么多的溫暖。

　　“別光顧照顧我了，你好好看書吧，考試時誰也幫不了你！”老三心里很感動：謝謝你保護我。你的保護讓我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的我是如此膽小，而今,歷經世事，受了很多傷，內心也變得堅硬無比,性格也變得潑辣起來。老三知道，弱國無外交，女人當自強。唉,小女人的心，大女人的范兒啊。

　　“好吧！”富二代一拿起書本就哈欠連天。書本真是最好的催眠藥。

　　苦難是一所最好的大學，老三在這所大學里加速成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