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妙齡少女的吊帶衫,還有眼前的報紙。魚腥味仿佛彌漫了整個世界。我沖著報刊老板揮了揮手中的報紙,問他多少錢。他左手捂住嘴巴鼻子,右手的食指像是從一塊大石頭邊緣頂出的木棍。木棍有一張憤怒的表情,看樣子,似乎要敲打我。在剛才我開口說話那瞬間,我也弄清了魚腥味的來源——我的嘴巴。
中午還沒下雨那會,我在菜市場買了條白鰱和一根黃瓜。弄了兩個菜,黃瓜絲炒黃瓜塊,清蒸白鰱。清蒸白鰱沒有放羹,一定是。吃飯時,我過于沉浸在幻想里,根本沒留意盤中的魚有沒有放羹。早在服裝店上班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期盼我的生活要發(fā)生一件或多件大事。例如我上班那家服裝店被洗劫了,我租的房子著火了,出門剛好碰到刀光劍影的場面。唯此才能刺激我的生活。
一切都是這般不如意,昨天跟小玲分手了。現(xiàn)在想想,她不吃藥也好,這樣即使我走了,我的血液也有可能延續(xù)在這個世界。始終想不明白我失戀了,為什么不會帶給我任何一絲心理上的變化。我只知道失戀絕不該讓男人耍流氓,即使我不小心喝醉了,我也不會打電話給小玲,讓她今晚去我那里。
雨還沒有停,這讓我的計劃繼續(xù)擱淺。也有可能是上天在給我警示,放火不是我的選擇。可是怒火卻一點一點在心頭滋生。要知道兩天前,兩升容量的紅茶瓶,差點讓我伏法。還好,警察看不出紅茶瓶里面裝的是汽油。這得感謝一同被查身份證的美女,她手里拿的臭豆腐實在是太有味了。我不是怕被警察抓,只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非常遺憾。
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瘋狂。我之前的生活的確像一根繃緊的弦,拉斷這根弦的,是葉紅,我之前工作的服裝店店長,也是一個僅憑大腿就能讓男人的海綿體充血的女人。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里,說一個不為車子房子而隨意拜倒在男人褲襠里的女人,我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葉紅。總之她現(xiàn)在開著名車,和那個禿發(fā)老男人出入各種場所,我就是想活埋他們。
兩升汽油被我放在租房的床底下。這兩晚睡之前,我都會去想汽油會不會突然著火了。這是一個潛在危機,實際上來講,著火的因素不是很大,但它還是作為一個危機放在我的床底下,時刻提醒我將它解決掉。我的解決方法,就是站在禿發(fā)老男人送給葉紅的車頂上,像撒尿一樣將汽油灑滿整部車。我不可能和一輛車同歸于盡,雖然它是寶馬。我要遠走,帶著小玲對我的恨意遠走。我失蹤或被捕了,小玲就會吃避孕藥。不是像現(xiàn)在變成了發(fā)瘋的母貓,如果是發(fā)春,我還能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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