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

　　上午，十一點，巷子。

　　破舊的墻壁，稍微用手蹭下，墻皮便嘩啦嘩啦掉落下來。阿正在巷口蹲著，右手在玩弄著打火機。小偉緊靠著墻壁，閉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吳陽站在阿正的前面，打量著街道上來往的路人。

　　不遠處一個男孩騎著自行車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吳陽拍拍阿正的肩膀，用手指著那個男孩。阿正站起來，順著吳陽的手指往遠處看了看。兩人什么也沒說，走向街道，向四眼靠近，就像伺機待發(fā)的獵人。而小偉還站在原地閉著眼睛。

　　四眼發(fā)現(xiàn)了他們，準備掉頭逃跑。阿正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吳陽緊隨其后。阿正跑得很快，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幾秒鐘的功夫。他一把拉住自行車的后座，四眼差點摔下來。阿正摟著四眼的脖子，面帶笑容，很親熱的感覺，四眼，好久不見啊。你的哥哥們被開除了，想跟你來個告別。

　　吳陽追上來后，把四眼從自行車上拉了下來，四眼沒有反抗，只是抱怨吳陽不夠溫柔。隨后吳陽騎著自行車回到剛剛那條巷子，可憐的四眼同學則被阿正搭著肩膀，往巷子方向走去。阿正把四眼帶到小巷里面，小偉也走了上去，緊緊地摟著四眼的脖子，四眼，你終于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四眼意料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倘若是在學校，他還敢反抗這三人。現(xiàn)在他們都被開除了，四眼明白，反抗只會承受更大的彈力。他卑怯地說：各位哥哥，你們那件事真不是我去打小報告的。

　　站在旁邊阿正咧開嘴，笑了起來，很多人都說過阿正這樣的笑容是開練之前的預告，我們沒說你去打小報告阿。這次找你，是看你身體虛弱，幫你鍛煉鍛煉。

　　吳陽扭頭往巷口方向看了下，回過頭時，突然一拳打在四眼的臉上，四眼帶了兩年的眼鏡順勢被甩掉。

　　我到前面給你們把下風。他摸了摸拳頭，有點疼，這下打得太狠了。

　　大約過了三分鐘，小偉和阿正也出來了。吳陽驚訝看著阿正，你們打不下手？

　　小偉回過頭指著趟在地上的四眼，你自己看吧。我剛踢幾腳，阿正就不知道從哪撿了塊磚頭，兩下就搞定了。

　　吳陽回頭一看，只見四眼趟在地上捂著全是血的頭部嚎啕痛哭。他又走回去，踢四眼一腳，四眼哥，來日方長，有空再聚。

　　阿正從褲袋掏出一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噴出長長的煙霧，小花明天就要出國了，我們弄點錢給她買份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