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時半個時辰,他們來到一座頹敗荒廢的古剎前。四周山影黑黝,林風(fēng)蕭颯,月色慘淡,處處透著寒瘆可怖的氣息。趙青遲疑環(huán)顧,一黑衣人從剎內(nèi)出來恭身作揖道:“趙少俠,統(tǒng)領(lǐng)已在廟堂里恭候多時。”
趙青微微頷首,跨入衰草叢生的大門。果然,廟堂正廳里透出幽幽燭光,隱約還有人語聲。想著要與師姐見面,趙青俊面泛紅,心跳如鹿。他疾步走進大廳,頓然一怔,廳堂里明愰愰點著幾支白燭,卻杳無人蹤。
不好,他心念一動,人已朝后騰挪。但還是來不及,地面上的磚塊徒然大面積坍塌,趙青身不由己往下墜去,而地底下遍布尖頭朝上的鐵錐子。當(dāng)他腳面剛觸及錐尖,他已拔劍點地,借力騰身而起。正欲沖出穴洞,一張黑網(wǎng)蓋頂壓下來,他猛地來個空中旋體,瞬間揮劍破網(wǎng),從缺口躥出。但他尚未站穩(wěn)腳跟,眼前突然紅光爍爍,一張碩大的紅布飄落下來,帶有一股奇異的幽香。趙青立時頭暈?zāi)垦#淖砣缑裕砩弦卉洠斡朴频沟夭皇∪耸隆:谟挠乃闹荟畷r爆發(fā)一陣令人怵然的狂笑。
趙青蘇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陰森可怖的暗室,中間一盆烈焰熊熊的大火爐,插著幾根鐵桿子,四周都是張牙舞爪的刑具。梁上、墻上和長板凳上懸著、掛著和捆綁幾具血肉模糊的軀體。幾個敞懷揎袖的黑衣大漢執(zhí)鞭、提棍,滿臉獰笑。趙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鐵鏈圍上好幾圈捆綁在石柱上。
“這小子醒了。”一黑衣大漢道,眾打手立刻圍攏過來。
“好家伙,這么個年紀(jì)輕輕白面書生模樣的小子,竟然傷了我們兄弟十幾人。”一個粗桶般的漢子擺腦嘖嘴地怪笑道,“若不是密使那迷魂香脂粉,我等幾十個人也降不住這小子。”
“既然落在我們手里,今天要叫他脫皮損骨,血濺脈裂。”一黑衣大漢咬牙切齒地道,順手從火爐里抽出一根燒得最紅的鐵桿,就要朝趙青軀體上摁貼過來。
“且慢。”粗桶漢阻攔道,“如何處置他,密使還沒有發(fā)下話來。呃,來。先把這幾個逆黨廢掉,再慢慢收拾這小子也不遲。”說著他朝長板凳上的受刑者一指。
手執(zhí)烙鐵桿的黑漢立刻將燒得通紅的鐵條往那血肉模糊的胸脯上猛一戳,隨著一聲裂人心膽大慘叫,那人頭一垂就沒氣了。隨即又是幾聲凄厲的慘叫,幾個懸掛著的受刑者相繼遭此厄運。
親睹這慘絕人寰的情狀,趙青熱血沖頂,他厲聲喝道:“他們到底犯了什麼罪?你們要這樣戕害他們。”
“什麼罪?”粗桶漢冷冷笑道,“凡是跟我們作對的都有罪。小伙子,你膽敢小覷我們頭領(lǐng)紅衣女俠,幾次殺傷我們兄弟,犯下的罪比這幾個重上百倍。告訴你,小伙子。你的死狀要比這幾個更慘吶。”說罷,他仰面哈哈大笑。
趙青氣得渾身發(fā)抖,“呸”他狠狠地啐了粗桶漢一臉面。
“好小子,到這地步還這樣強橫。”粗桶漢抹抹臉面,一跺腳叫道,“來,給他嘗嘗爺們的鐵燒棍。”
一黑衣漢立刻撕開趙青的胸前衣襟,露出藕白般的肌膚。隨即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緊緊地熨貼上去,頓時冒起一股油煙。趙青緊抿薄唇,一聲不吭,豆大的汗滴從額鬢滾落下來。
“好,有種。再來….。”隨著一聲聲斷喝,一股股皮肉的焦糊味在暗室里漫散開來。
這是一間華麗精美的臥室,飄浮著醉人心脾的馨香,一美艷妖媚的女子半倚半躺在一張湘妃竹編就的軟榻上。但見她隆胸細腰,肌膚凝雪,顧盼間美眸流波攝人魂魄。薄若蟬翼的紗帳垂遮下來,宛如瑤池仙姬斜倚云臺。
“有人求見。”著一身黑衣的黃發(fā)大漢被引到珠簾門外,美女子嬌慵地抬起半身,懨懨地蹙起娥眉道:“怎么樣,那個趙青捕獲沒有啊?”
“密使神機妙算,那趙青果然上鉤。已被捕獲關(guān)在后院暗室里,聽?wèi){密使處置。”
“嗯。”美女子冷冷地道,“照老規(guī)矩辦。凡是要投奔熊耳山與我作對的格殺勿論,何況這姓趙的武功高強,連挫我十幾員干將。給我狠狠整治,抽筋剝皮,然后拋到后山荒穴里去喂蛇蝎。”
“遵命。”黃發(fā)大漢應(yīng)道。
“且慢。”美女子緩緩起身,兩個衣著艷麗的丫鬟卷起珠簾。美女子婷婷而立,長長的紅衣裙飄移在菱花瓷板地上,那婀娜嬌柔的體態(tài)蕩溢著令人銷魂的幽香。
黃發(fā)大漢哪里敢抬視,他斂氣垂目,恭手而立,大氣都不敢呼出。
“他既然千里迢迢前來尋找那美艷絕倫的師姐,也算是個有心的情種,本宮倒要去瞧瞧他究竟是何等樣人物。”說罷,她一撣玉指,黃發(fā)大漢慌忙躬身退到一旁為之引路。
來到暗室,趙青被折騰得昏迷過去。美女子瞧也沒瞧那幾具模樣駭人的尸體,徑自娉娉婷婷地來到趙青跟前,她伸出兩根蔥管似的玉指輕輕抬起趙青面龐,一雙美眸頓然怔凝住了。前日在芩嶺莊放火燒莊時是瞬間偶遇沒看清楚,此時面對如此絕世容顏,她呼吸急促,芳心怦然大顫。
“快,快把他弄醒……”言語間,她竟然十分焦灼。
一盆涼水噴面,趙青緩緩蘇醒過來,昏暗中突然出現(xiàn)一張美艷驚人的臉龐。他迷茫、驚駭、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他使勁眨眨眼,那張無比俏麗的容顏,斜睨微嗔的神態(tài)更加清晰。趙青霎時熱血上涌,“真的是你嗎?師姐。”
美女子一仰面縱聲大笑。倏地她收斂了笑容,花容剎時變得悲戚憐人,“師弟,是我。你的師姐蓋彤云。”說著,她玉指輕輕撫觸著趙青胸前烙灼的創(chuàng)傷,美眸盈淚,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師弟,讓你受這么重的酷刑……。”她霍然轉(zhuǎn)身陰沉著臉?gòu)珊鹊溃骸盎斓埃枷沽斯费邸_€不給你們師叔松綁。”
眾打手垂首齊應(yīng),忙上來放開趙青。趙青愣怔怔地盯著師姐,回首望望那幫窮兇極惡的打手們以及被拋在墻邊的幾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他從心底里寒怵起來。
“師姐,……真的是你嗎?”趙青怔忪著夢囈一般,他神智模糊,仍然有些懷疑。這是他日夜想見到的師姐么。
蓋彤云玉手搭住趙青的肩頭,美眸閃爍,淚光盈盈地戚然一笑。“師弟,看這些奴才把你折騰得,連師姐也不認(rèn)識了。”
趙青再次打量她,忽后退一步,驚道:“你,你就是紅衣女俠?紅衣女俠就是你…….。”
蓋彤云似喜似嗔,默然點首。
“啊…..。”趙青一下靠在石柱上閉上了眼睛。他驚愕、痛苦,心念俱灰。朝思暮想,傾心愛慕的師姐竟是人人憎惡痛恨的罪魁禍?zhǔn)住K脑陬澏叮瑴喩碓陬澏丁<热粣垡炎兊萌绱霜b獰,一切都毫無意義了。
驀地,趙青睜開雙眸,望著師姐凄傖一笑。“師姐,你變了,變得太多了。”他又望向那些毫無生命跡象的尸體,“讓我替師父清理門戶吧。”
他低沉地說道,迎面就是一掌,蓋彤云舉手格擋,立時感到那炙熱的氣浪,不由大駭,抽身疾退。兩旁打手們立即沖上來,趙青信手一揮,眾打手一接觸到那無形的勁風(fēng),紛紛往后跌退。
“啊—”蓋彤云驚呼著又退后數(shù)步。趙青如影隨形,跟著又是一掌。蓋彤云邊竭力格擋,邊驚懼地道,“師弟,你瘋啦?我是你的師姐。”
趙青稍一遲頓,她閃身揮袖,一股香霧頓然噴出。趙青頭暈?zāi)垦#到胁缓谩Kr屏氣斂息,躥出暗室。但見四周峰巒憧憧,樹木森然,緲無人跡,竟不知身處何地。他忽然想起那柄青龍寶劍還在彼處,復(fù)又返回。前院飛檐疊樓,閣內(nèi)珠簾低垂,幽香微透,靜悄悄的早已人去樓空。
趙青掀開珠簾,身隨掌動躥入一間精舍。但見馨香裊繞,紗簾飄動,一把青光锃亮的寶劍放在臺案上,真是趙青的青龍寶劍。趙青唯恐地面的菱花瓷板有蹊蹺,他一提氣翻身懸空撲到案前。劍剛到手,一陣锃然連響,趙青立時被一座鐵欄柵四下籠住,他冷笑一聲,拔劍出鞘,手腕一振,鐵欄柵瞬時七零八落散開。趙青趁時躥出,譏誚道:“蓋彤云,你但知用青龍寶劍作誘餌,難道忘了蓋家傳世之寶劍削鐵如泥了嗎?”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轟”巨響,懸空的一口巨鐘朝他蓋壓下來。趙青被塵灰迷眼,竟然躲閃不及,只覺得眼前一黑,已被罩在鐘內(nèi)。隨著一陣異香,他胸悶、氣塞,頓然失去了知覺。
少頃,美女子出現(xiàn)在銅鐘旁,她伸出玉指在鐘罩上撣了兩下,粲然一笑,遂對跟隨在后的兩個俏丫鬟低聲道:“把他弄出來,好好收拾干凈……。”
“是,主人。”倆丫鬟垂首低眉應(yīng)道。
一間華麗精致的臥室,躺在四周有銅制立柱的大銅床上的趙青蘇醒了。趁著從窗外透進陽光,他環(huán)顧四周,十分驚異,這是什麼地方?一動撣,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腕和腳環(huán)都被鐵鏈條銬住錮在了銅床四邊的銅立柱上。呀,我趙青這回可真夠狼狽的。好在那蓋在身上的蘆花被和腦后枕著蘆花枕還算柔軟溫和,透著幽幽的清香。
門響,一身長長紅色連衣長裙的美女子裊娜步入,正是那曾令他魂系夢繞的師姐蓋彤云。“你醒啦?”師姐微笑道,她回首一擺手,兩個俏麗丫鬟端著臉盆和紗布藥瓶等走了進來。“師弟,你不要緊張,我是來替你洗傷口換藥。”
蓋彤云說著替他掀開被子,輕輕解開他白綢內(nèi)衣的衣襟,趙青發(fā)現(xiàn)已有人給他換了一套新的內(nèi)衣褲。師姐蘸著白燒酒輕輕點抹著趙青胸前被烙鐵灼傷的創(chuàng)口,竟然美眸盈淚,遂后她從盤里取過一只青花小瓷瓶,將里面綠盈盈的藥膏全部倒在掌里,然后邊替他敷著那藥膏邊說道:“這是從天山上取得極珍貴草藥碾制而成的,給你敷上后只需五天,傷口就能痊愈,而且不會留下一點疤痕。”
趙青見她美麗的容貌,想她殘忍的行徑,心底悲痛交集,不由悄然流下幾滴眼淚。將他傷口包扎好,師姐起身用纖柔玉手摸了摸他的臉腮,便轉(zhuǎn)身欲離去。
“等等,把我放開。”趙青道。
師姐搖搖首笑道:“不行,你武功太高。把你放開,一旦你撒起野誰也制服不了你。”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處置我?”
“怎么處置你?你是我?guī)煹馨 !睅熃阌悬c驚訝地道,遂嘆息一聲,“放心,等你的傷口養(yǎng)好了,師姐我自然會放你走的。”
“可我現(xiàn)在……。”趙青突而俊臉泛紅,不再說下去。師姐嫣然一笑,拍了拍掌,兩個俏丫鬟進來,手上托著羊皮袋做到夜壺,趙青差點絕倒。師姐仰面大笑,飄然而去。
入夜,月光灑落在床前。趙青忽覺得有些異樣,睜眼一看,不知何時師姐把頭枕在他的胳膊上就睡在他身旁。他欲斥責(zé)讓她離開,但見她睡得很安靜,并沒有異樣動作,便嘆息一聲隨她去。自己遂又昏沉沉睡了過去,迷朦間他感覺有只纖柔的手撥弄著他的乳頭,漸漸地那手指捏緊了他的乳頭揉弄起來。起先,趙青隱忍著不想去理睬她,慢慢地那只手竟滑向了他的下身。趙青大驚,忙收斂神志,沉聲道:“師姐,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我恨你,但我希望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那只纖柔的手頓時停止了動作,師姐霍地翻身下床。她婷婷而立,薄如蟬翼的睡袍隨意拖在肩后任由大半酥胸裸露在外,趙青立即閉上了眼睛。
“好吧,師姐我不再打擾你。師弟,你就好好睡吧。”她說著飄然而去,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轄治川陜鄂三省的督軍府座落在襄陽城市中心,四周布滿了警戒崗哨。“督軍府”三個描金仿宋大字鏤刻在大門橫匾中,氣勢十分雄壯。
一間休息室里,五短身材的宋督軍身著長袍馬褂半依半靠在沉香軟榻上,在一個美貌婢女侍候下吞云吐霧,一個老學(xué)究模樣的長瘦老者恭立一旁,趾高氣揚的陳副官則站立門簾之前。
宋督軍悻然長嘆,“郝師爺,這紅衣女俠是山里鬼魅,林中魔精。此人不除,逆黨們還會死灰復(fù)燃,本督軍永遠不得安寧。”
郝師爺為難地搖搖首,“紅衣女俠武功高強,門徒眾多,深得百姓擁戴。一般人近她不得……。”
“飯桶,全都是飯桶。”宋督軍一拍榻沿發(fā)怒道,“堂堂督軍府竟拿不出一個像樣的武林高手,逆黨何時才能剿滅?”
陳副官頓然滿臉紅漲,“督軍,給我一個團兵馬,我去蕩平熊耳山。”
郝師爺不以為然,“偌大熊耳山,山高澗深林密。搜山行動亦不止一、二次,有何結(jié)果?”
宋督軍眉頭一皺,“對付紅衣女俠,再也不能興師動眾了。”
郝師爺紙扇輕搖,道:“密使武功高強,智謀出眾。近來民眾對紅衣女俠頗有非議,全賴她的計謀。何不再求助于她?”
宋督軍微微搖首,“密使從京都潛來此地,明是剿除革命黨殘余勢力,實則監(jiān)察本督軍也未可知。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去求助于她。相反,我們要干點像樣的出來,讓她瞧著咱們不是無能之輩。”
此時,門外忽然有人報告,“密使派人求見。”
“快請。”宋督軍忙叫道。
門簾一掀,一黑衣大漢走進來,朝宋督軍躬身施禮道:“督軍大人,密使有請。”
宋督軍立刻起身整冠撣袖,“密使現(xiàn)在何處?”
“請督軍隨在下而行。”黑衣大漢立即前行引路。
正是黃昏時分,月色初溶。督軍府后院一棕櫚樹下輕盈地轉(zhuǎn)出一美女子,她那張美艷的面容宛如月下芙蓉幽雅迷人。她走到亮處嫣然一笑,秋水盈盈的雙眸透出幾分妖媚的邪氣。
“本督軍參見密使。”宋督軍躬身施禮道。
“罷了—”美女子拖著嬌慵的聲調(diào)道,然后一揚手,一條黑影從暗處躥出。宋督軍這才發(fā)現(xiàn)庭院的陰暗處到處散立著黑衣漢子。
“你來跟督軍大人說說……。”
“是。”黑衣黃發(fā)漢恭身應(yīng)道,接著他在宋督軍耳邊低語了一陣。
宋督軍像注入了一劑嗎啡,亢奮異常。“啊,妙極了。八月十五日西景閣…...。好,等它們斗得血滴羽落,咱們的狩獵隊就彎弓搭箭,射凰摘鵬。”
那女子冷冷一笑,“督軍大人好計謀,不過那只大鵬已落入鳥籠。你們只管彎弓拔箭去射那只炫麗彤紅的雌凰吧。”
宋督軍疑惑地望望那黃發(fā)漢,果然那黑衣黃發(fā)漢又在他耳邊低語了一陣。宋督軍忙拱手道,“密使神機莫測,本督軍欽佩不已。但不知密使欲將那只大鵬如何處置?”
“能訓(xùn)服盡量訓(xùn)服,不能訓(xùn)服就戳頸鎩羽弄死算了。”美女子恨聲道,暗忖道凡本宮不能得手的,就得毀滅。
“密使所見極是,倘若讓這倆飛禽互相啄斗,令其兩敗俱傷豈不更好?”宋督軍微笑道。
美女子沉吟片刻,微微頷首。“督軍大人高見。好吧,就按你的主意去辦。”說罷,她凌空一點,十幾條黑影紛紛翻墻躍出,美女子也身形飄忽,精魅般地消失在黑暗的夜色里。
那間華麗精致的房舍,紗帳低垂,幽香暗透。趙青正酣睡,被鐵鏈銬住的四肢令他極不舒服,睡夢中依然雙眉微蹙,薄唇緊抿。忽然蓋被掀起,慢慢地他的衣襟被解開,胸前裹住傷口的紗布也取去,一只纖柔的手在他胸口上撫摸,道:“我說么,那綠藥膏就是靈,師弟創(chuàng)傷全好了,且沒有留下一點疤痕,只是新長出的肌膚呈粉紅色。啊,如此更是魅惑煞人了,”
美女子說著身子微一動,身上的睡袍滑落,伸出兩條玉臂緊緊摟住了趙青的脖頸,嬌柔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師弟,你還在生師姐的氣么?”
隨之而來是令人迷醉的柔吻,趙青感覺到那柔潤嘴唇在他臉上、脖頸上蠕動。他焦灼心碎,但又無奈地任由她擺弄。“你這樣有意思嗎?”趙青冷冷地道。
師姐半撐起身子,瞧著他的那雙美目如醉似迷,“你說什麼?”她輕柔低語,那聳隆雙乳,有意無意地在他臉腮邊晃動。趙青轉(zhuǎn)臉閉上了眼睛,怒道:“你再胡來,我就咬舌自盡。”
“好吧,師姐我不再惹你了。”她說著,卻把他的衣襟撕擼開,那彌散著蘭麝粉脂味兒的軟綿綿的嬌軀緊緊地貼了上來。趙青正欲自戧免辱,師姐更緊地摟住了他,用舌尖舔著他的耳垂低柔地道,“你聽話好么,我的好師弟。我那么愛你,絕不會傷害你。不,你不要緊張,師姐我這就把你放開,但你不許離開我,好嗎?”
趙青氣得正想自行了斷,忽聽她肯放開自己,覺得有了生機,忙道:“好,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放開我,我不離開師姐。”心下暗忖道,只要放開我手腳上的鐵鏈銬子,還由得你嗎?
美女子真的起身,但突爾她俯下身用那柔軟的櫻唇緊壓在趙青的嘴唇上,吻揉了好一會兒才松開,然后笑盈盈地摸了摸他俊美的臉龐。這才下了床,在梳妝臺的暗格里摸出鑰匙真的把銬住趙青手腳的四根鐵鏈打開。
趙青下了床,伸展著被銬了幾天有些麻木手腳。美女子伸出玉臂從背后緊緊地抱著他,趙青正欲把她推開,忽發(fā)覺師姐玉臂上原來有的一塊紅胎記如今不見了。他忙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拉到眼前,那美麗的容貌,那似嗔還笑的模樣,不是師姐又會是誰?美女子一下又摟住了他,趙青痛惡的心情一陣比一陣強烈,他猛地推開她,隨即就朝她擊出一掌,同時眼淚流了下來。
師姐閃身躲開,遂雙眸盈淚滿臉惱怒地指著趙青道:“趙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寡情,我斷義。這筆帳我們八月十五日到襄陽西景閣再算。”說著她拎起地下的睡袍,嬌軀一晃消失在床后。
趙青也不去追,他四下搜找那柄青龍寶劍。此時窗外傳來了樹葉飄落般的微聲,旋即碧紗窗輕啟,躍入一蒙面人。這人輕靴黃裳,背插銀刀,看見趙青顯得十分詫異,“趙兄…..。”
“啊,是肖老板。”趙青心一驚,遂道:“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找找我的那柄青龍寶劍。”
肖老板一怔,四下環(huán)顧。精舍華麗幽雅,暗香浮動。銅柱四立的大銅床上香繞帳垂,被枕零亂,四邊留有已被開啟的鐵鏈銬子。趙青見他望向床上不由俊面酡紅,“這幾天我真夠狼狽的,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那幫惡魔把我扣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又是那幫人在作惡。”肖老板望了望他那身被撕破的衣衫憤然道,“趙兄,你知道那幫人去了哪里?”
“我還想問你呢。”趙青又四下張望,“我那青龍寶劍是否也被他們帶走了?”
“在這里。”肖老板從那雙人蘆花枕的下面發(fā)現(xiàn)了趙青的寶劍,他拿出寶劍遞給趙青。趙青接過自己的佩劍想起這幾天的遭際又氣又痛又羞愧,忽想到肖老板與師姐是有聯(lián)系的,難道她和師姐那幫惡魔也是一伙的?
趙青的神色黯沉下來,“你知道蓋彤云他們?nèi)チ四睦铮俊?/p>
“我不知道,正在與她聯(lián)系,我與她約定八月十五日午時在襄陽城西景閣讓她和你相見,消息應(yīng)該已帶到了。”肖老板微笑道。
趙青冷笑一聲,“蓋彤云剛帶著那幫惡魔離開這里,你卻說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真不知你跟他們是不是一伙的?”
“趙兄,你不要誤會。”肖老板道,“我也是剛知道有一伙蹺蹊之人潛來此處古宅,不知搞什麼名堂,所以夜來探個究竟。誰知只見你一人在此,并無其他人。趙兄,你是如何到這里的?”
趙青氣羞難忍,“還不是中了那幫人的奸計。好,你與她即已約好八月十五日西景閣,屆時我會恭候。”說罷,他身形一晃就躥了出去。
肖老板楞怔片刻,無法想象趙兄為何有如此悲憤的神情。“啊,此間必有誤會。”
他心頭一顫,忙朝趙青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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