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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箱竉  文/子雅

第一章    夜飛行惡徒縱火 宿酒家突遭驚變

  寥廓的星空下,崗臥巖矗,黑影憧憧。一陣馬蹄聲劃破了夜的詭謐,一匹白馬馱一白衣人像一道流星在官道上向南疾駛。驀地,遠(yuǎn)處山丘后一片駭人的紅光沖天而起,傳來決堤般的嘈雜人聲。白衣人大驚,“馭”一聲勒住奔馬向西望去。

  山丘后有一村莊,此刻莊子里到處起火,火勢很兇猛,映紅了半邊天。四處都是哭聲、喊聲。白衣人縱馬向火光疾射,只見火光里人影亂躥,他倏地抓住一個逃過來的莊稼漢子,“喂,莊子里怎么失火了?”

  “失火?是強(qiáng)盜放火。”莊稼漢子惶急地朝后面一指,“看,他們還在放火燒屋吶。”

  白衣人俊美的面龐頓然透出凌厲的殺氣,他一抿嘴兩腿一夾馬肚像箭射般撲向那幫放火行惡的暴徒,手起劍落,只聽得幾聲慘叫,幾個正在作惡的蒙面黑衣人皆翻到在地,俱失了一條右臂。

  其余惡徒驚怔片刻,“呼”的一下拔刀抽劍圍了上來。白衣人冷哼一聲,霍地一提馬韁。瞬間馬旋人動,劍光閃射,幾聲錚然疾響,眾蒙面惡徒刀劍都被脫手震飛。

  眾惡徒全都驚呆了。突然,一縷勁風(fēng)直奔白衣人的面門。白衣人閃身避開暗器,只見一蒙著面紗的紅衣女子唿哨一聲,眾黑衣惡徒都跟著那女子往江邊疾躥。白衣人覺得那女子嬌娜背影甚是熟悉,驀然一怔,“那不是師姐么?”

  白衣人立即縱馬急追,及至江邊,但見風(fēng)吹葉響,蘆影搖曳,昏朦朦的月色里哪里還有人的蹤跡。

  萬源酒家,座落在川陜交界的萬源鎮(zhèn)街口,生意十分興隆。一個溫文爾雅的年青客商走進(jìn)熱氣融融的酒家廳堂,他唇紅齒白,面容俊秀,舉止灑脫,俊目里時而閃出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警覺的目光。

  “哦,肖老板。你來了啦,請。”一瘦小個滿臉猴相的店伙計滿臉堆笑地將客官引到靠近柜臺的一桌邊坐下。柜臺后富態(tài)可掬的店主起身來到肖老板跟前拱手笑道:“許久不見了,肖老板。”

  “這些日子因身患小恙,所以沒有在生意道上行走。”那客官正說著,這時猴相店伙計“叭”的一聲一甩油漬漬的長巾,尖起嗓子吊起一穿菜單。肖老板趁勢低語,“那批貨怎么樣?”

  店掌柜笑容不變,迅速低聲道:“全部聚齊,就在后院的地窖里。”

  “好,今夜起運(yùn)。”

  “今夜?”店掌柜收斂了笑容,驚異地望望肖老板。

  “宋教仁先生已在上海被害,孫逸仙先生也從日本回國潛入上海,蔣祤武將軍受命在湖南部署討袁。形勢緊急,這批軍火必須在七日內(nèi)運(yùn)抵汝南,武裝那里新組建的起義隊伍。”

  “嗯,好吧。我現(xiàn)在就去布置人手。”店掌柜微微彎腰,轉(zhuǎn)身離去。

  上菜期間,店伙計尋機(jī)向肖老板低語,“最近人們都在議論,說紅衣女俠帶領(lǐng)一幫人到處為非作歹……。”

  肖老板微微點(diǎn)首,“襄陽城里也有風(fēng)聞,顯然是別有用心的人在造謠。海生,你要注意查,是那些人在搞鬼。”驀地他眼睛一亮,“嗯,你看。他是誰,好俊的人物。”

  猴相店伙計申海生轉(zhuǎn)臉一看,店內(nèi)走進(jìn)一年輕人。他,劍眉星目,身材魁梧,著一身月白衣衫,腰間配有一柄鏤金嵌珠的寶劍。恍如玉樹臨風(fēng),俊美絕倫。此人一進(jìn)廳堂,就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diǎn)。他舉目環(huán)顧,徑自走到一張空桌前坐下。

  海生連忙湊上前去,含笑道:“客官,要點(diǎn)什麼?”

  白衣人淡然一笑,“隨便來幾個小菜,再上一壺酒,一籠包子。”

  酒菜上桌,白衣人淺斟低酌,悠然自得。忽而他感覺有一雙眼光不時閃來,尋常他出外行走,經(jīng)常會遭遇眾人的目光,大都是瞧上幾眼后便收回目光自行其事,此刻投來的目光那么執(zhí)意持久有點(diǎn)異樣。他轉(zhuǎn)首望去,不遠(yuǎn)處一年青客商正注視著他,那雙俊目猶如一灣靜靜的潭水。兩人目光相對,年青客官俊臉泛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衣人不由亦報以一笑。

  門口忽然一暗,走進(jìn)三條大漢,“來,我們這邊坐。”領(lǐng)頭的黑衣漢招呼著同伙過來,坐到白衣人這張桌子來。

  “三位客官要點(diǎn)什麼?”海生暗瞥了白衣人一眼,遂笑容滿面地擦著桌面道。

  黑大漢似乎沒有聽見,直管拿眼瞪著白衣人。一塌鼻漢子敲敲桌子道:“喂,怎么娘們似的,慢咽細(xì)嚼沒個爽利相。”

  白衣人猶如沒有聽見,依然慢條斯理地蘸湯吃包子。

  “呔,撐不下去就不要硬撐嘛,撐破肚子可不是好玩的。”另一瞇眼漢子上身探前擺出一副關(guān)切模相。

  白衣人依然不作聲。

  “客官昨夜去過芩嶺莊?”黑大漢突爾問道,滿臉頓然透出凌厲戾氣。

  “是的,去過。”白衣人微微而笑道。

  塌鼻漢叫道:“好小子,我們正要尋你算帳。”話音未落就猛翻出兩掌朝白衣人面上左右同時劈來。但不知怎么一愰,他的兩只手腕已被白衣人扣住。

  黑大漢和瞇眼漢大驚,兩人同時出手擊向白衣人。白衣人轉(zhuǎn)而一手扣住塌鼻漢的后脖頸,另一手連翻兩掌,“砰砰”兩聲,瞇眼漢撞倒桌凳翻倒在地,黑大漢似乎武功較好,但也身形搖晃幾下支持不住,趕緊一個后空翻躍到一桌上。

  黑衣人稍定神,猛一喝雙掌并出,旋身欲擊白衣人的肩背穴道。白衣人身形不動,反腕一撣道:“住手。”

  黑大漢頓覺雙臂發(fā)麻,雙手無力地耷拉下來。

  瞇眼漢和黑大漢都驚愕得面如死灰,再看被扣住后脖頸的塌鼻漢已是滿臉紫漲,黑大漢連忙陪笑道:“少俠息怒,只怪兄弟有眼不識泰山。”

  白衣人微微冷笑,“昨夜在芩嶺莊縱火作惡的可有你們?”

  “沒有,沒有。兄弟幾個從襄陽來,今日才到此地。”瞇眼漢正容道,“在下于途中也聞得芩嶺莊被焚毀之事,氣憤不過。乍見少俠佩劍飲酒,誤以為行惡中也有少俠一份,故而出手冒犯。這都是誤會,務(wù)請少俠手下留情。

  白衣人手指一松,然后朝黑大漢他們隔空拍了兩掌,那兩人立時感到輕松。黑大漢上前拉著塌鼻漢就走,走到廳堂門口時,塌鼻漢一口氣沒出處,反手一掌將一張桌子劈得塌裂兩半。

  “狗殺的,桌子礙你們什麼了?拿它出氣。”猴相店伙計叫道,抄起一條長板凳就朝三條大漢甩了過去。

  塌鼻漢一把接過長板凳直望申海生頭上劈去,那被稱為肖老板的黃裳商客忽地縱身過來,信手接住長板凳。塌鼻漢狠命拖拽長板凳竟絲毫不動,霎時滿臉通紅。

  肖老板隨即恬然一笑,道:“壯士何必與一店伙計勞力費(fèi)神。來,來,請息雷霆之怒,敝人請壯士同桌一飲如何?”

  塌鼻漢就此下了臺階,道:“好,就看在閣下面上,大爺不計小人過。”遂轉(zhuǎn)身同著黑大漢等人出了酒店。

  白衣人依然低首飲酒。肖老板且不回原坐,他來到白衣人桌前一拱手道:“閣下好俊的身手,請問尊姓大名?”

  白衣人忙起身道:“適才三腳貓的功夫讓閣下見笑了。敝人姓趙名青,請問閣下如何稱謂?”

  肖老板微笑道:“敝人姓肖,來來,我們一見如故,何不一桌就飲?”

  趙青示意隨意,他暗忖:觀肖老板人品亦非凡夫俗子之輩,且待人殷渥有禮,不妨應(yīng)酬一二,莫負(fù)了他人的好意。遂與之同桌攀談起來,肖老板談?wù)撻g不時將目光瞄在那柄配劍上,終于出言發(fā)問道:“趙兄,你這把佩劍是否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龍寶劍?能否借愚弟觀賞?”

  趙青微微一笑,即刻解下配劍雙手遞上。肖老板接過寶劍“嗖”地拔劍出鞘,霎時青光激射,寒氣逼人。“好劍,果然名不虛傳。”

  肖老板極口贊道,內(nèi)心暗思,此劍乃長白山鎮(zhèn)山之寶,原系關(guān)東梟雄蓋世雄的貼身配劍,怎么會落在這少俠手里。正想套問趙青的來歷,突然申海生直起脖頸叫道:“看,怎么來了這么多官兵?”

  肖老板抬首一看,臉色陡變。他把寶劍還給趙青,拱手道:“趙兄,我們后會有期。告辭。”說罷,身形一晃,轉(zhuǎn)眼不見。與此同時,一隊官兵闖進(jìn)了酒店廳堂。

  “全都不許動,要不就按革命黨處置。”領(lǐng)隊的擺著手操北方口音喝道。

  店堂里的掌柜、伙計和廚師都被捆綁了出來,顧客們也被幾個士兵監(jiān)視著。少頃,從門外走進(jìn)一個年青軍官,氣態(tài)十分傲慢。領(lǐng)隊的忙向他報告,“陳副官,里外都已全部圍住,店里的人都在這里。”

  陳副官瞧也沒瞧領(lǐng)隊的一眼,一把揪住一個小伙計的胸襟叫道:“快說,肖老板在哪里?”

  “哪個肖老板?小的不知道,店里來往人很…..。”被揪住的小伙計話未完就被甩倒在地。領(lǐng)隊的一挺胸就帶著一幫官兵沖到廳堂后面去了,陳副官卻坐了下來,架起二郎腿朝胖掌柜“嘿嘿”怪笑。

  趙青身形一動,躥到店家那堆人前把猴相店伙計申海生一把拎出,揚(yáng)手就是一巴掌,“你這猴精賊頭狗腦的竟敢消遣小爺,豈能饒你?”說罷在申海生背后一刮一拍,申海生痛得呲牙咧嘴,“哎呦,痛死人了。好你個小子,落井下石,不得好死。咝…..。”

  “去你的。”趙青拎起海生往上一甩,“砰”一聲,申海生沖出了天窗,玻璃被撞得粉碎,紛紛落下。

  陳副官一怔,馬鞭直指趙青,“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你管不著,咱們最好各干各的活兒,誰也別管誰。”

  陳副官正欲發(fā)火,轉(zhuǎn)瞬間已不見了趙青的人影。他掏出手槍,喝令士兵們立即全面搜查。

  申海生被趙青拋棄已將生死置之度外,誰想跌到房頂上竟然一點(diǎn)也沒有損傷。翻身坐起,身上的綁繩立時松落,斷開處如刀裁的一般。嘿,乖乖。那小子兇神惡剎的甩我兩巴掌,原來是要救我啊。呵呵…..。他仰天欲笑,“砰砰”兩聲槍響,打得屋瓦碎裂飛揚(yáng),嚇得他趕緊捂住嘴,一下滾溜得好遠(yuǎn)。下面廳堂里傳來陳副官的叫罵聲,一個身影在他前面閃過,頃刻不見。申海生突爾想起后院地窖里的武器,忙撐起身子朝后院望去,幾個官兵正在撬著地窖口上的石板。

  不好,申海生掀起幾塊瓦片就要往下砸,手腕被人拽住。“肖老板。”申海生驚喜道,“他們要搜查地窖,怎么辦?”

  “你跑遠(yuǎn)些再用磚瓦砸他們,把那些官兵引開。”肖老板悄聲道,“我去地窖把武器取出來。”

  “你,一個人怎么行?”

  “可以的。”肖老板道,“我只要將裝有武器的酒桶滾到院后的河里,無需費(fèi)多大的勁。”

  “妙。”申海生立即連爬帶躥離開去,頃刻在巷口傳來磚瓦摔打的聲音。“快抓革命黨,別讓他們跑了。”申海生在那里大喊小叫。

  正在撬地窖的官兵聞聲全都追了過去。肖老板瞅空身子一閃就躥了下去,他啟開暗鎖,打開窖門。“嗨”的一聲將裝有武器的酒桶扛上了窖口,當(dāng)他將最后一只酒桶扛上去時,發(fā)現(xiàn)原先扛上去的三只大酒桶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他縱身躍上房頂四下眺望,忽見三只大酒桶著魔般地先后向河邊急滾,桶上飄浮著白衣人。

  “是趙兄。”肖老板驚喜地道。但,待他趕到那里,河邊只有三只大酒桶靜靜地停在那里,哪里還有白衣人的影子。肖老板將這些裝有軍火的酒桶推下河去,又將另一只酒桶也扛過來推入河里。

  出了萬源鎮(zhèn),趙青縱馬進(jìn)入一條小道。適才遇上肖老板,心頭暢爽,多飲了幾杯酒。此時縱馬迎風(fēng),酒勁上來,昏沉沉來到靠近短松林的草坪上,再也支撐不住,滾落馬下仰面躺倒。劍墊壓在肩背下,即刻進(jìn)入夢鄉(xiāng)。

  山坡上驀然響起粗曠的叫喊聲,十幾個大漢從山坡上沖了下來,團(tuán)團(tuán)圍住了仰臥的趙青。

  “這小子酒足飯飽睡起大覺來了。”塌鼻漢望著趙青獰笑道。

  瞇眼漢“嘿嘿”幾聲怪笑,道:“瞧他紅撲撲臉蛋比仙女還俊美,我們紅衣女俠若是得著他肯定心花怒放,高興得不得了啦。”

  眾大漢一陣大笑。笑聲未落,趙青忽地躍身而起,“嗖”地拔出劍,迎著陽光一抖,寒光四射。那雙俊目愰如寒星,冷冷地道:“你們都是紅衣女俠的人?”

  一個黃發(fā)漢子冷森地望著他道:“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弟兄們上,別讓他跑了。”

  眾大漢轟然應(yīng)聲,拔劍舉刀朝趙青圍了上來。趙青冷笑一聲,拔劍一晃,一陣金戈交鳴,近身的刀劍皆被削斷。有幾個立刻叫道:“注意他的劍。”霎時又有一幫大漢撲了上來。此時更多人的心思在那柄寶劍上,誰都想讓它歸己所有。趙青也不言語,他揮劍倏變,凜烈快捷。眾人只覺得到處是白衣人的影子,昏暈無狀。趙青忽地停手,莞爾一笑,“算了,你們還是請紅衣女俠出馬吧。小爺沒興趣跟你們鬧。”

  “趙兄,好身法,好劍法。”趙青循聲望去,正是肖老板。不知何時他已站在圈外,緊跟在身邊的就是瘦小精悍的猴相店伙計申海生。

  “好小子,報上名來,自會有人來降服你。”黃毛漢道。

  趙青微笑道:“本人姓趙名青,乃關(guān)東蓋世雄老爺子的關(guān)門弟子。隨時領(lǐng)教。”

  黃毛漢二話不說,朝眾大漢擺擺手,轉(zhuǎn)身便走,眾人慌忙跟著離去。

  “你就是趙青?”肖老板一驚,正欲上前與之?dāng)⒃挘旰I械溃骸靶だ习澹覀兛熳摺9俦肿飞蟻砹恕!?/p>

  肖老板舉目遠(yuǎn)望,山坡上一伙官兵正望這邊沖過來。肖老板忙對趙青道:“趙兄,謝謝你的幫助。過幾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待到午時請你到襄陽城西景閣等候,我請你師姐蓋彤云前去與你相見。”說著,官兵已追近,他拉著申海生幾個騰躍就隱到右側(cè)的松林叢中去了。

  趙青正欲追上肖老板去問個清楚,官兵的人馬已忽喇喇地沖了過來。趙青騰身一躍已落在白馬上,轉(zhuǎn)瞬間像一道銀光消失在短松林后。

  “快,抓住這個白衣小子。”陳副官叫道,官兵人馬像旋風(fēng)一樣朝趙青馳去的方向刮了過去。

  這里是棲鷹嶺上趙青的家。可是,一切竟像支離破碎的夢,怎么也連續(xù)不起來。他徘徊,他尋覓,童年的一切已沒有任何蹤跡,只剩下這有幾分牢獄氣息的院墻和幽幽寥落的街燈。在這蛛網(wǎng)縱橫,野草萎葳的青磚瓦房里,再也聞不到父母溫馨的氣息,再也聽不到父母慈祥的教誨。想不到兩口薄皮棺材竟有如此大的容量,將十五年前的一切全都埋葬掉,只留下幾分回憶,幾分惆悵。

  空蕩蒙塵的房屋里,趙青對著一盞油燈獨(dú)自冥想。突爾,他抓起寶劍縱身閃到窗扉旁。猛地拉開木板窗扉,一伸手拽進(jìn)一個人往地上擲去,“是你?”

  “是我,恩公。在下申海生。”那猴相申海生一骨碌爬起來笑道。

  趙青放下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誰是你的恩公?深夜至此意欲如何?”

  申海生忽地跪倒在地,“師父在上,受徒兒叩拜。”

  “你出什麼洋相?快起來。”趙青蹙眉道。

  “師父武功高強(qiáng),弟子深夜來此誠心拜師。師父若不收我為徒,我就跪著不起。”

  趙青劍眉一揚(yáng),“你不走,我走。”他抓起青龍劍,腳尖一踮就躥出門去。申海生追出門去,已不見趙青蹤影。

  申海生一拍腦門,忽伸長脖頸朝空大叫,“趙師父,這兩日將有人來襲擊棲鷹山莊,你可要好生提防啊。”

  話音剛落,肩膀就被人拽住。“我就料到你不會走遠(yuǎn),嘿嘿…..。”申海生以為是趙青依然嬉笑著。及回首望去,頓然僵住了,抓住他的是個孔武高大的黑衣蒙面漢。“啊呀。”申海生驚愕得魂飛天外,欲掙扎哪里還動得了。

  黑面大漢也不言語,拽著申海生朝村口躥去。突然,申海生滿面驚喜,忙揚(yáng)手叫道:“啊,趙師父。快來,我在這里…..。”

  黑面大漢一驚,忙松手取出兩支判官鐵筆桿,四周瞧看,哪有白衣人的影子。再一看,那個猴精漢子也不見了。

  趙青怕申海生糾纏躥上房頂,立刻被兩個黑衣蒙面大漢攔住。其中一人躬身施禮道:“少俠可叫趙青?我家統(tǒng)領(lǐng)有請。”

  趙青一怔,“你們統(tǒng)領(lǐng)是誰?”

  “蓋彤云。”那人聲調(diào)極其莊重。

  是師姐?趙青內(nèi)心一陣狂喜,“我們走。”他騰身而起,恨不得立即飛到師姐蓋彤云身邊。

  風(fēng)動云移,月兒乍現(xiàn)。月光下三個人影朝離棲鷹嶺不遠(yuǎn)的大芒山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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