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時間 端午節第二天早上

地點 爐子村瞎王婆子家、村頭、書記家、群眾乙家

人物 群眾乙、瞎王婆子、群眾丁、甲、王隊長、邱華、邱華同學、祝新、祝文、李細忠妻、外鄉司機、書記

群眾乙 （用筷子插了一個粽子，咬著，對著女兒）剛才俺給水容家喂豬時，看到遠處瞎王婆子家站著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女兒，你去叫水容的孫子來吃飯，吃了飯去上學，俺去去就來。（走向瞎王婆子家）

瞎王婆子 （坐在門檻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拍著腿）天哪天哪，哪個雷公打天公公收的，吃了會斷子絕孫的野種，偷了俺家兩只做種的大雞婆喲！昨天半夜三更，俺只聽到雞窩里雞“咯咯咯咯”地叫了幾聲，以為沒什么，誰曉得今早一看，雞被那些千刀萬剮的賊偷光了，空了窩，唉！……

群眾丁 她老人家孤苦伶仃，靠村公所救濟和村里人幫助，還有人偷她家的雞，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群眾乙 （眼圈紅了）老人家，別生氣，別傷著身體……

群眾甲 雞偷了就偷了，又哭不回來……

王隊長 （氣憤）是誰這樣缺德！

群眾乙 （大聲）可能又是那一伙。

群眾甲 （碰了碰群眾乙）小聲點。

群眾丁 （疑惑地問群眾乙）那一伙人為什么要把邱華打成這樣？

群眾乙 說來話長，到俺家里坐吧。（走進群眾乙家的房間里）坐吧。俺一開始也不知道，是邱華在四月二十二日（農歷）來他大伯（邱長根）家幫大伯干農活時看到的，當天半夜就告訴他大伯，水容后來悄悄告訴給俺的，你們聽了后不要張揚……

【時間倒到四月二十二日那天半夜，陰天，沒有月光。

邱華 （從他的一位高中同學家里出來）不要送了，俺有一把手電筒，明天是這部電視劇的最后兩集，俺們可不要錯過??！

同學 你大伯的兒子、兒媳去了外地打工，你常來幫你大伯，真是個孝順的侄子呀！——好走，明天要準時到我家看，也好敘敘同學情、哥們情。

邱華 （微笑著）這是我做侄子應該做的。——好的，自從我去了參軍后，俺們可是幾年沒見面啊！

邱華 （畫外音）俺這位同學畢業后這幾年去了廣州打工，掙到點錢回來。俺這個退伍軍人呆在家里跟著老爸“玩泥巴”，掙不到什么錢，還不如明年請他帶俺去廣州打工，多掙點錢來。（低著頭，向他大伯家走去。）

祝新 （輕聲問祝文）車子來了嗎？

祝文 （輕聲）來了，開到了村頭。

祝新 （輕聲）叫他在車子邊幫俺們下肩。

邱華 （聽到說話聲，熄掉手電筒，躲在一個拐角的地方，探出頭看，躲躲閃閃地跟著他倆來到村頭）……

祝新 （來到村頭的一座孤零零的泥磚屋邊，屋前堆了一堆木材。示意弟弟祝文幫他上肩，輕聲。）快點。（大步流星地向車子那邊走去。）

祝文 （環視了四周，使勁托起一段大杉樹段子，快上肩時腳一滑，木材滑下肩，發出沉重的聲音）不好，人來了?。ǘ阍谀静亩岩粋?。）

【屋里燈亮了，李細忠妻子握著一把手電筒打開大門，走出來?！?/p>

李妻 什么東西“砰”的一聲呀，……樹？！我的……（一把匕首橫在她脖子邊，一只手掩住她的口。）

祝新 （低聲威嚇）不準叫！再叫，宰了你！

祝文 （沖到她跟前，戳著她的鼻尖）要是說出去，小心你兩歲的兒子。

李妻 （嚇得面如土色，下身發軟，不由自主地跪下來，操普通話）不要……我……不要……

外鄉司機 （走來，用手電筒打量了一下）長得蠻標致，我好久沒開葷了。（迫不及待地解李妻的衣扣，祝新祝文見勢忙把李妻按到在地上。李妻慘叫一聲，昏迷過去。）

邱華 （軍人的血性使他怒不可遏，大吼一聲，赤手空拳沖向他們）畜生！打死你們!

祝文 （撒腿就跑）……

祝新 （拉起行將脫掉女人褲子的司機）快走！上車！

邱華 （快沖到卡車邊）別跑，有種的別跑！（卡車猛然開動，向前沖，頓時消失在夜幕中。）

邱華 （轉身跑向李妻的家，李妻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衣服被扯爛了，露出肥碩雪白的乳房）欸，醒醒，醒醒……我叫一些人來（剛走幾步）不行，（返回，用力推著李妻，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

李妻 （慢慢睜開眼）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這里？（起來，看了看自己，突然，伸手想刮邱華一個耳光）流氓！我跟你拼了！

邱華 （閃過，扭住她的雙手，委屈）阿姨，你錯怪俺了，俺不是那幫人……

李妻 （清醒過來，羞愧地掩住乳房，忙進臥室換了件衣服出來，抹著眼淚向邱華鞠躬）對不起，對不起！——唉，真是命苦哇！昨天，我丈夫李細忠買了二十四段大杉樹段子，今早去兩里路遠的你邱家村買瓦準備蓋新房?，F在好了，那些挨千刀的偷走了一半，還對我……（潸然淚下）多虧你救了我……謝謝！（往下跪）

邱華 不要這樣，起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那你想不想把這件事告官。

李妻 唉，誰敢哪？我說了，狗日的祝新、祝文要害我的小兒呀！

邱華 （氣憤得握緊拳頭）你這樣，不行。這些壞蛋會得寸進尺的。與其受他們欺侮，不如跟他們斗！俺要把這件事告訴祝書記。（大步走出廳堂）

李妻 （拉住他的衣襟）你不要去。我是外省人，在這個村到現在只有兩年，但我知道現在的村書記袒護祝家人，你去了也是白去，何況我還有我的小兒呀，求求你了！

邱華 （無可奈何）唉，好吧。（走出屋）

邱華 （邊走邊想，畫外音）李細忠一家太軟弱了。不去告官，祝新、祝文幾個家伙會對李妻及她家人暗中放箭，橫加欺侮。不行，明晚我要到書記家去。我就不信書記不會處理這件事。

【第二天村里沒傳出有關李細忠家的事。晚上八點鐘，邱華來到書記家里?！?/p>

邱華 （走到書記家的廳堂里，正好碰上書記）祝書記，我有一件急事要告訴你。

書記 好好，里面坐。（對著房間里的女兒和兒子）小孩都出去，爸有事。（手一指）坐，什么事？

邱華 （坐下）是這樣的……

書記 （眉頭漸漸皺起，不停地抽著煙）怎么有這么嚴重的事？他們竟敢這樣放肆，這還了得！這件事我一定要嚴辦！呃……最近，黨中央三令五申，要嚴懲擾亂社會治安的分子。像這種惡性事件要嚴懲不怠。領導干部要一手抓物質文明建設，，一手抓精神文明建設，兩手都要硬嘛！

邱華 （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笑了）太感謝你了，你真是位好官！

書記 （拍了拍邱華的肩）哪里哪里，這是俺當書記的本分事嘛。謝謝你把這件事告訴俺，俺要抓住這件事殺一儆百。

邱華 （感激）那俺走了，書記。（走在回去的路上）

祝文 （輕聲）那個追俺們三人的人是誰呀？聽口音好像不時我們本村人，而是邱家村人。

祝新 碰到他，千刀萬剮也不解恨！他還得俺們不但沒把李細忠家的木料偷光，而且沒能開過那女人的葷。（向邱華走來）

邱華 （聽到聲音，眼疾手快地閃在石板巷的一座豬舍邊，畫外音）幸虧沒碰到頭。他倆要去哪兒？（跟上）

祝文 （輕聲）剛才俺們到李細忠家，他和老婆嚇得溜到房間里去了，生怕俺們會對他們動手。俺們走進房間，一恐嚇他倆，他們嚇得跪跪倒，連聲求俺倆不要把他們怎樣。真沒用，怪不得人們叫他倆“糯米團”。

祝新 哼，下一次瞅準機會，等她老公不在，把這個女人玩了，過過癮……現在俺擔心的是那個家伙會到書記那里告狀……

祝文 俺們現在不是買了幾兩人參嗎？還有兩斤香菇在你手上。我想他會手下留情的，何況他能有今天還不是文革時期俺們父親提拔他當書記嗎？

祝新 到了。（走進院子，碰到書記）祝叔叔，祝書記，我們有件事找您。

書記 進屋說吧

【邱華趕忙摸到屋后，側著耳朵在窗戶邊聽，玻璃窗戶虛掩，能聽得到里面的聲音。

祝新 （滿臉堆笑地把帶來的兩袋東西擱在寫字桌上）這點人參、香菇送給叔公叔婆滋補身體，人參兩位老人家吃了很有用……

書記 （不耐煩）少來這套吧。你說，昨天晚上你們倆還有一個人都干了什么事？

祝新 （心里暗中叫苦，表面上若無其事）什么事？

書記 （不滿）什么事？裝什么蒜？（一本正經）這件事很嚴重，夠得上搶劫罪、強奸未遂罪，要坐十年牢，你們懂不懂？

祝文 (驚恐)有這么嚴重？

書記 （指著祝文）你白是個初中生，怎么連這樣的法律常識都不知道？

祝文 （苦笑）嘿嘿，沒學好。

祝新 （碰了祝文一下）你別啰嗦。（掏出兩百元）嘿嘿，一點小意思請笑納。請叔叔不要管這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書記 （推開）誰稀罕你這點錢？老實說，（環顧四周，輕聲）這事是本村邱長根的侄子邱華來告密的，目前這事尚沒傳出去。你必須馬上到“糯米團”家警告他們不要傳出去。

祝新 （點頭）“糯米團”那邊俺哥倆剛才已搞定了。

書記 這個退伍軍人邱華可不是好惹的，難辦。你們最好請他吃一頓飯，看能不能堵他的嘴。你們以后要提防著他。

祝新 （感激得合攏手朝書記拜）多謝，多謝……要不是書記您鼎立相助，指點迷津，俺們怕是死路一條……（悄悄把一個紅包塞進裝人參的袋子里。）

祝文 多謝叔叔了，多謝！

書記 去吧，以后再也不要給俺添麻煩了。村民對俺意見越來越大，要不是我和上面掛到鉤，我都自身難保了。哦，對了，這點東西你們拿回去。（遞給祝新）

祝新 您幫俺們這么多，這點東西怎么能還給俺們呢？你要是不收下，我倆真是無地自容了。請收下吧，我們走了……（祝新祝文跑出書記家，在路上低聲商量著怎樣狠狠教訓邱華）

邱華 (直搖頭，比祝新他們先離開了，走向邱長根家)唉，可笑！可恨！

【邱華回到大伯家，把這事告訴給大伯、伯母，第二天，就回邱家村了。】

群眾乙 這件事講完了，你們也該回家了，你們不要告訴別人?。?/p>

群眾丁 放心，我不會的。唉，沒想到這里面這樣骯臟！雖然改革開放了這十多年，老百姓口袋里的錢鼓起來了，但這些事卻讓人傷腦筋。哎?。ㄗ叱龇块g）

——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