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怕黑。非常。小的時候他們吵架,我躲在屋子里,整夜不敢關(guān)燈。來這里的第一個月,我住在學(xué)生公寓,和我同屋的是個勤奮的韓國姑娘,作息很規(guī)律,對光線特別敏感。我這個偏執(zhí)的行為讓她近乎崩潰。我們更沒共同語言,因為我害怕跟她交談巴特婁之家的時候她會告訴我高迪是韓國人……當(dāng)我搬出去的那一天,這姑娘握著我的手,眼里閃著朦朧的淚光,害得我也有些觸景傷情。等到搬著行李跟卜一走了一大段路,這才想到那應(yīng)該是激動的淚花。
廢話這么多,其實我想表達的只是,我喜歡那個小東西。嗯哼。
——《伊鯊留學(xué)短記》
【會嫉妒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據(jù)我觀察,他們的感情忽好忽壞,我這個新房客搬來的一個禮拜里,基本上是小吵天天有大吵三六五,而且,他們的經(jīng)濟非常緊張。年輕的女主人叫伊鯊,她的性格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是條名副其實的小鯊魚。每次小鯊魚發(fā)飆的時候卜一采取的戰(zhàn)術(shù)是不理睬,但是不代表他在忍氣吞聲,他時不時要嘲諷她兩句,似乎看她惱怒的樣子也是他的興趣之一。
同時也是我的興趣之一。
我從伊鯊的帽子里探出腦袋。這是很少的情況她和卜一都在,但是他們隔得很遠,互相甚至沒有眼神的交匯。就在今天早上,他們又大吵了一架,令我高興的是原因是因為我。伊鯊認為我的質(zhì)量很有問題,應(yīng)該檢查一下,口氣太沖導(dǎo)致卜一當(dāng)場冷著臉來了一句“你也該去檢查一下”徹底惹怒了小鯊魚。她張開血盆大口差點把屋頂給攪合翻了。事情的收尾是伊鯊打破了卜一最喜愛的一只搪瓷瓶,是卜一他爸給他的。
噓,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實際上那并不是伊鯊打破的,是我偷偷地把那個瓶子推下去,在伊鯊正好在它身旁不足一尺遠的時候,誰說得清呢?這房子里還有別人么?我看到卜一走出門的時候女孩背過身摸了一下眼睛,我也摸了一下眼睛,抹掉突如其來的小陰霾。
“最起碼也應(yīng)該尊重一下我的劇本吧。一粟她在被她未來的嫂子欺負的時候,不是就會哭哭啼啼,是很堅強地忍著淚的樣子,不是你這樣,裝作柔弱地大哭。”
“行啊,我沒說不行,你演給我看啊,讓我看看這個女人是怎么表現(xiàn)自己又柔弱又傲骨的樣子,像這樣?”她做了一個痛不欲生又努力忍住的表情,惹得周圍的人一下子哄笑起來。伊鯊的臉漲得通紅。
“還有啊,我不明白是不是你們中國女人都這么懦弱,被人欺負還不吭聲,你不能讓我一直當(dāng)一個軟弱無能的悲情婦吧?我們都覺得改成偶爾還擊一下會更吸引人,你說呢卜一?”
我托住下巴,那個說話的女人叫梅塞,混血的西班牙姑娘,顴骨高眉骨突,用伊鯊的話來說,一張臉就像個狐貍精。沒錯,不過她是卜一的靜態(tài)劇集的模特。他們需要靠這個去比賽。我以前不知道伊鯊會寫故事,不過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年頭,誰動兩下鍵盤都能號稱自己是寫作者。但是梅塞就不同了,雖然她很妖冶,但是如果她愿意,卜一可以把她的每張照片都拍攝地很完美,很生動,她不但美,而且很聰明,知道怎樣流露他需要的情感。
“回去再討論下吧。畢竟這個是靜態(tài)劇,有些地方也不用太苛刻了?!辈芬坏拿碱^微微鎖住,咖啡棕的眼睛瞅著不知道什么地方,不過我想說,他這個樣子真是迷死我。伊鯊踩著重重的步子,臨走前從卜一手里扯過自己的劇本,有兩張因為用力過猛撕裂了一點。
附:羅肅的郵件
她的生日要到了,你要記得,我已近一個月沒有回家了。記得打個電話給她。省得她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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