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相會,共避一襟!
為什么,故事總是始于雨中?為什么,她可以輕易的跟另一個男人在雨中開始?
是他疏忽了她嗎?是他做得不夠好,是他讓她覺得寂寞而想要尋找另一份填補了嗎?
他的心,痛了,一向被稱之為“怪人”的他竟然還能感覺到痛!
握著傘的手不禁緊了緊,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楚名凡站在雨中,怔怔的望著眼前久違的向陽,她很想撲進他的懷里,尋找他的溫度,以求拯救她那顆逐漸冷卻的心,她像只迷失的羔羊,她企圖抓住那只唯一可以指引她方向的燈柱,她想要握住那最后一絲曙光,留住那線最初的美麗,但是,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同樣的渴望,甚至,她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冷。
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為什么,難道,是因為那個圓臉的可愛女生?
這個想法讓她那顆凍成冰柱的心頓時龜裂,在她最需要安慰,最需要他支持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她的情人已經不再是她的情人,她仍舊是一個標不高但卻很難銷去的古董。
她很想當作沒有看到,她很想轉身離去,但是,她的腳卻像釘在了那里,無法挪動。
她恨自己沒用,她氣自己的不爭,想不到一向嘲笑別人沒出息的她有一天也會淪落至此,而且如此狼狽。
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人是沒有資格對別人的感情評頭論足的,她知道她錯了,并在心理深深的懺悔。
但她的那副癡傻樣在向陽看來卻特別的滑稽,他努力的使自己在不崩潰的情況下淡淡地說了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輕輕的一聲問候,卻有如盤石般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使她那顆瀕臨破碎的心再次崩裂。
曾幾何時,他們又回到了陌生人的起點?他們為什么總是輕易的在不知不覺中又重新變回陌生人?是他們的感情還不夠深刻嗎?還是他們彼此都缺乏了解?
她不知道她是怎樣回到家,如何進的浴室,她只知道,她不知不覺中在浴室里淋了一個多小時的熱水,卻仍然找不回自己最初的一絲溫度。
為什么她要如此煎熬?為什么別人可以輕松的拋棄自己童年時最純真的夢而她卻堅持得如此辛苦?
雨,還在下,心理的雨,也還在下。
向陽望著楚名凡離去的背影,他的心在抽緊。
為什么她不說話?為什么她不解釋她為什么這個時候會跟另一個男人出現在這里,還很愛昧的共同躲在一件外衣下避雨?還是,她覺得沒有必要,難道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包括感情?是他一直以來都太自信,太放心,或者,太認真?
是的,他太認真,他認真到要為了給心愛的人一個安身之處而沒日沒夜的努力,他認真到計劃未來,他認真到為了能夠配得上她,給她幸福,他改變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他逼著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他甚至認真到,愿意帶她去見向月。
是他不夠努力嗎?是他不夠好?是他太自卑,太敏感,想得太多,還是,這從頭到尾都是他的一場錯覺?他根本沒有資格得到幸福!
雨停了,心理的雨卻怎么也停不了。
他抬頭看著天邊漸漸乏起的那一點帶著陰霾的白,他知道,天快亮了,他機械的朝“夢想餐吧”走去,他笑自己沒出息,明明不想工作,卻還要去工作,因為除了工作,他一無所有。
下雨的夜晚,風中帶著些許寒氣,不斷的吹拂著他單薄的襯衣,他這才覺得他被吹得有些僵了,那只拿著鑰匙開門的手,也有些顫抖。
“你昨晚上去哪了?”向月抱著著站在一邊皺著眉質問著。
他這才發現向月一直倚在門邊,她就像一個發現丈夫一夜未歸而興師問罪的妻子,那口氣充滿了責難。
“小月,你怎么在這?”向陽有些驚訝,這才剛天亮而已。
“我半夜起來沒見你回來,擔心你想不開會在這里開夜車加班,睡不著,就來這找你,卻發現門是鎖著的。”向月淡淡的陳述著。
不,他并不是一無所有,至少,他還有她。
向陽打開門,把傘掛在傘架子上,然后打開燈,然后引來了向月的驚呼,因為他的臉色很難看,而且有些蒼白。
“你渾身怎么這么冷?快進去暖暖!”向月再也顧不上責問,此刻,健康最重要。
“小月,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你先回家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向陽近乎乞求著。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爸讓我看著你......”
“你不要提他,他是個混蛋!”向月話還沒說完就被向陽打斷了,他生氣了,不,是憤怒。
憤怒的向陽有點可怕。
向月為自己的失言而后悔,她很少見向陽生氣,雖然她不能理解男人之間的仇恨,但她在內心深處仍相信,爸是愛他們的。
“好嘛,不提就不提嘛,那你小心點,我回家了。”向月不敢再惹他生氣,雖然她平時像個管家婆似的兇悍,但那也是因為他愿意縱容她,一旦他生氣了,她可不敢在老虎頭上撥毛。
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完全放任著不管,所以,她打電話給陳柄文。
“喲,小丫頭,我記得你會給我打電話通常只有一種情況,怎么,是你那位向陽哥哥不聽話了,需要陳大哥助你一臂之力了?”電話那端的陳柄文悠栽悠栽的說著,并附上一個大大的哈欠。
“陳大哥,你別鬧了,人家跟你說認真的,我知道你泡夜店歸得很晚,但是你今天必須給我來店里,不然,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沒人給你顧店了。”向月被逗得吹胡子瞪眼。
“這么嚴重?要不,我干脆像上次那樣,把他打昏了替你扛回家好了,免得他真成了機器。”陳柄文貌似好心的提議著。
“不行,絕對不可以!”電話這端的向月大聲的抗議著,想到他那次的出手,她現在還有一種想毆回去的沖動。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丫頭現在長大了,陳大哥惹不起了,我現在就起床,OK?”陳柄文一邊哈欠連天的應著,一邊慢慢的從被窩里鉆出來,臉上泛著滿足的笑意,逗弄這個小丫頭真是人生中的一大樂事,當然,他也很關心他的師弟,畢竟即使沒有血緣,也做也那么多年的師兄弟了。
天空飄著一大片烏云,向人們喧告著這一天的天氣狀況由它做主。
楚名凡在她二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遲到,于是,她被理所當然的扣了工資的十分之一,公司的規定就是這么奇怪,你天天早到或是準時上班,更或是義務加班,都是應該的,沒有什么好拿出來表揚或獎勵一翻的,但一旦你遲到了,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有一分鐘,也是萬萬不該的,她記得在她剛時這間酒店參加員工大會的時候她就提出過這一政策的不公性,那個澳大利亞人還欣賞的看著她說值得考慮,但終究是沒有下文,因為沒有一個老板肯容忍下面的員工為自己爭取過多的利益,階級利益的不同往往會使一個人考慮事情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所以,她的萬年無遲到記錄,在這一天被打破了。
更悲慘的是,她竟然還被一個穆斯林投訴,說她跟她講話的時候目光接觸時沒有服務的真誠,對她有信仰歧視,還是什么理由?而且還強烈的要求大堂副理上來處理,要投訴她到集團總部,于是她被古麗娜惡狠狠地開了一張黃單,罰了半個月的工資。
在短短的二十四小時之內,她可以稱得上損失慘重。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度過這一天的,她只知道,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不停的想著,他們這樣算什么?男女朋友?曾經好像是,那現在不是了嗎?那他們什么時候分的手?好像沒有分手,那現在這樣是怎樣?
莫名奇妙,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莫名奇妙,就算是要分手,她也想要清清楚楚地說個明明白白,直性子的她最終注定每次都是主動出擊的那一個,所以她在離家不到兩百米的時候,毅然決定轉身。
踩著黃昏的露水,她踏進了“夢想”,一種久違的沖動令她忍不住四下回望,這里還跟原來一樣,一切都沒有變,不同的是,人的心鏡。
她不能想象,如果她有一天不能再到這里來,那么她在這個世界上就會少一個可以休憩的心靈之所,她的世界,將不會再有力氣堅持下去,如果,她真的跟向陽分了手的話。
她的心沉了下去,她害怕那樣的結局,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
繞過那一排排的小卡座,她走向吧臺,于是,在昏暗的吧臺里,她看到了她要找的人,她的心狂跳,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要說什么,她來的目的,在一這刻早已化成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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