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學那時

　　2010年9月,該上大二的時候,我選擇了退學。學校的那個什么主任說，退學要得到家長的認可。我說，我是成人了，我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那個什么主任扶了扶眼鏡，從頭到腳把我看了一遍，學費是你自己的錢嗎?我也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是。那你有什么資格隨便退學？好，那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您給他說兩句？

　　在輔導員和那個什么主任的注視下，我熟練地撥了一串號碼。

　　你跟輔導員去填這些東西，填好就可以拿著檔案走了。

　　于是，我在30幾度的高溫下，在坐在電腦前的輔導員的電話指示下，頂著烤得手臂直痛的大太陽，奔走在幾個教學樓和教學樓的幾個層之間。填好那個，再去……，填好這個，再去……。

　　其間，在辦公樓一樓有個叫xy的美女老師，在我回去告訴她教學樓四樓的那個什么主任不在時，她故作驚訝的告訴我，哎呀，我忘了主任在六樓開會了，呵呵，你不會怪我吧？她眼中的那個笑意盈盈啊！那種燦爛，一輩子也忘不了。我說，不怪。心里也沒問候她的祖宗十八代，只是對能當大學老師、能掌管學生檔案的人的素質有了疑問。我不知道25、6的女人做到這個位置需要什么學歷，我只知道，有時候，人的素質跟他所受的教育是不成正比的。

　　我盯著她在農場偷了幾串香蕉后，恭恭敬敬的對她說，謝謝老師。然后轉身走了出去，確定自己離開她的視線后，我一路狂奔到另一樓的六樓。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規定的，不超過六樓不能有電梯。

　　我站在六樓拐角處狠喘幾口氣后，深深呼吸了幾下，然后一間一間找會議室。原諒我，在這一年，我只去過食堂、寢室、教室，連操場都去的少。

　　或許上帝也默許了我的行為，找到會議室的時候，我聽到里面的老頭說了句，先休息一下吧。于是，我敲了敲門。

　　當我把要簽字的一夾東西放到那個老師的書桌上時，她的眼里明顯透著驚訝。她一定奇怪，正在開會，我怎么能拿到簽字。

　　她嘴角動了動，看也不看我一眼。終于在偷完最后一把牧草、又把列表翻了個遍，確定沒東西可偷得時候，她死眉搭眼地拿起那夾東西，然后在最后一頁蓋了個章，又在檔案柜上翻了幾下，在她坐到椅子上的時候順勢把一個牛皮紙的袋子扔到我手邊，然后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說，可以了。我拿著檔案，畢恭畢敬地對她鞠了一躬，然后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身后的她會不會覺得羞愧，也許她會有幾秒鐘地錯愕，也也許，她什么感覺都沒有，那就更悲哀了。我真的很想告訴她，買賣不成仁義在。我不要求你祝愿我，但是我希望你別為難我。也不算過分，畢竟在最后的環節她也沒怎么使壞。還是要謝謝她的，畢竟也麻煩了她的手。

　　我成績不好，所以只上了個大專。這個學校有很多優秀的教師，但是我還是對著門衛疑惑的眼神大言不慚地說，我開除了這個學校。

　　我曾在寢室的臥談會上放言，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學校，那只是因為我開除了他。我沒資本，但是照樣出言不遜。

　　真的在大學里浪費了一年的光陰，因為填志愿時的隨意與倉促，我學的專業并不是我喜歡的，所以我不想學。在這里奉勸高中校園里的學弟學妹們，報志愿，不要去考慮那未知的工作需要，喜歡什么就報什么。

　　但是我不后悔，就是浪費了父母一萬多塊錢。連念都不轉一下我就想到，一萬多塊錢買個“不遺憾”也值了，若我沒上大學，那么很長一段時間或者一生都會帶著遺憾，并在以后的生活中耿耿于懷。而現在，我只是要去做我想做的。終于可以不再為了那未知的工作需要去學習，離開學校，并不意味著我放棄了學習。我要去學我喜歡的。

　　做這個決定，我掙扎了很久，甚至在高三下學期的時候我就想過，如果考不上好的大學，那我就只讀一年。覺得好就讀下去，不好就閃人。真正做決定的時候，是大一春天一個禮拜六的早晨。不知為什么，有三年了，每年春天的早晨醒來時，我都好想哭。我總覺得，把時光浪費在昏睡上是非常可怕的，因為生命真的有限。于是我從被窩里跳起來，穿著人字拖在鋪滿灰渣的操場上猛跑一圈后，失聲哭起來。我們的操場是天然草皮的，秋天的那個土沙啊，跑一圈是因為我跑不動了，不然我真的還想再跑幾圈，邊跑邊咒罵骯臟的操場。

　　到晨起的音樂放起來，我看著不遠處抱著籃球在晨光中揮汗如雨的男生橫沖直撞時，終于對自己說，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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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9月,該上大二的時候,我選擇了退學。學校的那個什么主任說，退學要得到家長的認可。我說，我是成人了，我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那個什么主任扶了扶眼鏡，從頭到腳把我看了一遍，學費是你自己的錢嗎?我也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不是。那你有什么資格隨便退學？好，那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您給他說兩句？

　　在輔導員和那個什么主任的注視下，我熟練地撥了一串號碼。

　　你跟輔導員去填這些東西，填好就可以拿著檔案走了。

　　于是，我在30幾度的高溫下，在坐在電腦前的輔導員的電話指示下，頂著烤得手臂直痛的大太陽，奔走在幾個教學樓和教學樓的幾個層之間。填好那個，再去……，填好這個，再去……。

　　其間，在辦公樓一樓有個叫xy的美女老師，在我回去告訴她教學樓四樓的那個什么主任不在時，她故作驚訝的告訴我，哎呀，我忘了主任在六樓開會了，呵呵，你不會怪我吧？她眼中的那個笑意盈盈啊！那種燦爛，一輩子也忘不了。我說，不怪。心里也沒問候她的祖宗十八代，只是對能當大學老師、能掌管學生檔案的人的素質有了疑問。我不知道25、6的女人做到這個位置需要什么學歷，我只知道，有時候，人的素質跟他所受的教育是不成正比的。

　　我盯著她在農場偷了幾串香蕉后，恭恭敬敬的對她說，謝謝老師。然后轉身走了出去，確定自己離開她的視線后，我一路狂奔到另一樓的六樓。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規定的，不超過六樓不能有電梯。

　　我站在六樓拐角處狠喘幾口氣后，深深呼吸了幾下，然后一間一間找會議室。原諒我，在這一年，我只去過食堂、寢室、教室，連操場都去的少。

　　或許上帝也默許了我的行為，找到會議室的時候，我聽到里面的老頭說了句，先休息一下吧。于是，我敲了敲門。

　　當我把要簽字的一夾東西放到那個老師的書桌上時，她的眼里明顯透著驚訝。她一定奇怪，正在開會，我怎么能拿到簽字。

　　她嘴角動了動，看也不看我一眼。終于在偷完最后一把牧草、又把列表翻了個遍，確定沒東西可偷得時候，她死眉搭眼地拿起那夾東西，然后在最后一頁蓋了個章，又在檔案柜上翻了幾下，在她坐到椅子上的時候順勢把一個牛皮紙的袋子扔到我手邊，然后眼睛盯著電腦屏幕說，可以了。我拿著檔案，畢恭畢敬地對她鞠了一躬，然后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身后的她會不會覺得羞愧，也許她會有幾秒鐘地錯愕，也也許，她什么感覺都沒有，那就更悲哀了。我真的很想告訴她，買賣不成仁義在。我不要求你祝愿我，但是我希望你別為難我。也不算過分，畢竟在最后的環節她也沒怎么使壞。還是要謝謝她的，畢竟也麻煩了她的手。

　　我成績不好，所以只上了個大專。這個學校有很多優秀的教師，但是我還是對著門衛疑惑的眼神大言不慚地說，我開除了這個學校。

　　我曾在寢室的臥談會上放言，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個學校，那只是因為我開除了他。我沒資本，但是照樣出言不遜。

　　真的在大學里浪費了一年的光陰，因為填志愿時的隨意與倉促，我學的專業并不是我喜歡的，所以我不想學。在這里奉勸高中校園里的學弟學妹們，報志愿，不要去考慮那未知的工作需要，喜歡什么就報什么。

　　但是我不后悔，就是浪費了父母一萬多塊錢。連念都不轉一下我就想到，一萬多塊錢買個“不遺憾”也值了，若我沒上大學，那么很長一段時間或者一生都會帶著遺憾，并在以后的生活中耿耿于懷。而現在，我只是要去做我想做的。終于可以不再為了那未知的工作需要去學習，離開學校，并不意味著我放棄了學習。我要去學我喜歡的。

　　做這個決定，我掙扎了很久，甚至在高三下學期的時候我就想過，如果考不上好的大學，那我就只讀一年。覺得好就讀下去，不好就閃人。真正做決定的時候，是大一春天一個禮拜六的早晨。不知為什么，有三年了，每年春天的早晨醒來時，我都好想哭。我總覺得，把時光浪費在昏睡上是非常可怕的，因為生命真的有限。于是我從被窩里跳起來，穿著人字拖在鋪滿灰渣的操場上猛跑一圈后，失聲哭起來。我們的操場是天然草皮的，秋天的那個土沙啊，跑一圈是因為我跑不動了，不然我真的還想再跑幾圈，邊跑邊咒罵骯臟的操場。

　　到晨起的音樂放起來，我看著不遠處抱著籃球在晨光中揮汗如雨的男生橫沖直撞時，終于對自己說，你也可以去做你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