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網絡武俠和魔幻小說作者的水平只停留于讓—保爾?薩特六至十一歲時寫作的水平,卻被愚昧的讀者和牟利的發行商引為時尚,借以迷惑養尊處優年代的青少年。娛樂為主流的時代,政府將未來的一代塑造成政治白癡。文字的力量在于反映時代,給大眾以導向。作家的責任是堅守自己高尚的人格,以尊貴而不屈于時事的品行來正直的進行創作。
讀了一些別人思維的仿制品后蕭南寫下這樣的文字。也許美好的事總像流星,如果長了、久了、司空見慣了,也就無趣了。就如每日吃蜜糖,舌頭神經麻痹,也就無味,甚至會膩得要吐。時尚、主流、非主流、腦殘體、火星文……人們在拋棄傳統美的時候,丟失的遠遠不只落后。聽見有電話鈴響,忙起身去接。接完,他猶豫了一下,把信箋放入相機包看時間是十點四十分。與父母打聲招呼匆匆離開。夜色朦朧,空氣清涼。
等待的距離最難熬。明明知道有一個目標會出現,已無意去做其他事,而目標卻遲遲不來以至于覺得它根本不會出現。焦急、疑慮、煩躁。
出了什么事,何以深夜才打電話?蕭南立于十字路口的電線桿下看著表,有“滴答”的時間凋落的聲音漫入耳際。他想,要等的人出現也許未必是好事。
終于,街角昏暗處一個黑影閃過來,定睛見許凡立在面前。許凡發如枯草面有菜色胡子未剃邋遢生長。許凡沖蕭南詭秘笑道:“哥哥,很過意不去,這么晚把您約出來。”
蕭南開門見山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把那不男不女的怪物砍了。那天,我和潘小玉熬個通宵,起來后身子不舒服。那男人婆帶著音樂系的人堵我,被我奪口刀砍倒咯。搞同性戀,真他娘惡心。女人都是狗臉,翻臉不認人;潘小玉哭得死去活來,四處張揚禍害我。我打算避避風頭,出去搞點生意。不過我現在身無分文,想順路回趟老家,所以找南哥借點錢。”
“要多少?”蕭南取錢包。
“三百吧。哥哥手頭緊少點也行。”
蕭南從錢包里拿出三百給他,安頓道:“路上小心點,找到落腳處給我報個平安。”
“好的哥哥,您知道丁一的地址嗎?”
“不清楚。他一走不混出個模樣怕不會和眾弟兄聯絡。找閆曉露問問吧。”蕭南說。
“那就這樣吧。南哥后會有期!”
生活就像迷宮,路很多,真正可以達到目的的捷徑卻很少。選擇了道路卻得不到結果,生命便在過程中耗盡。雖有過程是最美的之說,但最美的過程有美好的結果才會美,否則只是徒勞的消耗。許凡的為人雖然為蕭南不齒,但獸之將死英雄落難總透著幾許悲涼。
往回走,幾個拿招待所牌的人湊過來,形容猥褻。“小伙子,玩玩吧。都是學生小女女,可衛生呢。找一個解解悶!”蕭南繞開,迎頭過來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臉上滿是暗斑。眉頭繡得黢黑,像人惡作劇拿毛筆隨意刷了兩道。唇線紋得濃深使嘴的立體感覺高于鼻子,有肥香腸吊在臉上的肉感。因為更年期雌性激素分解脂肪的能力減弱使腰腹囤積了厚實的肥肉。那老鴇上前拉住蕭南一臉媚相問:“有處女要不要。人可正點呢。即漂亮又干凈。包您滿意。”蕭南掙開沒有答話繼續往前走。女人跟上來扯著蕭南的衣角說:“學生可以打折。都是在讀的女學生,又會侍侯人,又會叫床。”“放手!”蕭南甩開女人,心里說不出的反感。一個老男人想是雞頭,橫過來:“小子,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動粗!”“大叔,別燒香砸菩薩不知好歹。”推開那人,揚長而去。
小城何時出現這樣明目張膽招攬顧客的老鴇,還有那些兜售**影牒的小販?明令禁止的行業,只是在小城露頭還是已在其他地方泛濫?想著,心里陣陣發冷。往回走,見訛詐莫雨淇的妖艷女人挽著個比她年輕許多的男子嬌滴滴形容狐媚。蕭南繞開,心里厭惡。
雨婷不辭而別。蕭南心里總為那日的冒昧自責,寫封信給雨婷。其后刻苦學習以抵御消極情緒。李夢瑤課間說有事要和蕭南談;下學去老師家。
李夢瑤家全無書香門第的感覺。師母正在廚房炒菜,李夢瑤喚蕭南進書房。雖是書房,藏書不多。只在字臺上放著《夢溪筆談》和《徐霞客游記》。玻璃板下有王羲之的行書仿品《蘭亭序》。據說有天下第一行書美譽的《蘭亭序》真跡已隨唐太宗入土,世間所傳多為唐代馮承素虞世南禇遂良的摹本和北宋河北正定之《定武本》刻本。只是李夢瑤的是印刷品,不值一文。壁上懸一軸鄭板橋的《難得糊涂》的贗品,仿制拙劣。李夢瑤與蕭南坐下,沉吟良久說:“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為師我打算謀個退路。”
蕭南看著老師,不明意圖。
“古人云:家有余糧雞犬飽,戶無差役子孫閑。希望你能為老師出綿薄之力,也不枉為師一番苦心栽培。”李夢瑤瞇縫著眼盯著蕭南說。
“老師有指教,學生洗耳恭聽。”蕭南應酬道。
“善學者,師逸而功倍。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此進學之道也。以爾之資質應該不須多言。目今有事,要你幫忙。”李夢瑤頗陶醉,靠在沙發里一臉得道高僧圓寂涅槃的縹緲。想是能與古圣通靈,本來正常的話竟然被代以文言文。
蕭南心里竊笑怕老師識破,俯首道:“什么事,我盡力而為。”
李夢瑤湊過來與蕭南耳語幾句,蕭南心領神會。師母入內邀吃飯。蕭南推辭卻之不恭。與恩師一同進餐。他告辭回家見父母守著一桌佳肴面露失望,歉疚一笑。隨后的日子陷入應對考試的繁忙中。
中國現行教育褒少貶多。古時“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而現行教育浪費十幾年光陰,也難以在社會上生存。刻板的教育,沒有實用價值的科目。校園與社會隔絕,產生空泛主義的幸運兒。在考試限制教育的模式下,培養出高分低能的標準件式思想侏儒。
蕭南答了幾日考卷,感慨頗多。考場上為得高分而作弊的考生窮形盡相丑態百出。據說江南貢院,很早就有人為科舉作弊。硯臺盒里塞考題,毛筆管中空放答案,火柴盒大的小書,寫滿文字的馬甲,鞋夾層里的墨跡;今人效法卻難得其精髓,被沒收的紙條堆可成山。幾日后,蕭南取通知書回家復命。蕭父很少刻意管束蕭南,有足夠自由的同時不許荒廢學業。看過成績單蕭父面有喜色,點點頭去買酒置肉。蕭南放林肯公園的重金屬搖滾《流星圣殿》,幫母親洗菜做飯,滿屋喜氣。
風來得有些清涼。空氣里沁著花香。屋前的一架葡萄舒展著蜿蜒的藤蔓。黃昏躺進藤椅里,拜讀葡萄牙作家諾澤?薩拉馬戈的《失明癥漫記》,折服于其理想主義的筆境。國外在藝術革新、追求自我意識的展現時,國內當代作者卻陷入物質化跟風的誤區。蕭南讀得眼睛酸澀,起身回屋。原打算美美睡一覺,睡意初覓被吵醒,接電話——是莫雨淇。心里犯嘀咕,聽見莫雨淇泣不成聲說自己病得厲害,披件衣服趕出去。
莫雨淇素顏遺珠,一臉疲憊投入蕭南懷中,痛不欲生地哭將起來。她說:“我與母親決裂,不知道該怎么辦。蕭南,幫幫我。”
“你別哭,有話好好說。”蕭南勸導。
莫雨淇的父親是退伍軍人。退役后分在包鋼。他覺得給公家做事就是捧著鐵飯碗衣食無憂,成日里招搖撞騙,吹噓有親戚是政要拿著同事托他買緊缺貨的錢海吃豪賭。莫母是小城國營招待所的服務員,因為貌美如花被莫父相中花言巧語迷惑;未婚先孕,與家里決裂嫁給莫父。不曾想莫父嗜酒如命好吃懶做,欠同事的錢多不敢去單位上班,朱镕基總理推行“下崗分流”政策時被下崗。戰友或從政或經商皆出手不凡,只有他游手好閑不說還落了個下崗職工的雅號。終日吃酒且脾氣日壞。自暴自棄不說,動不動就摔盆砸碗毆打莫母。莫母屢勸不改,終因忍無可忍協議離婚;租個房舍棲身打零工供雨淇讀書以致輟學。
不料莫母打工中相好個人意欲改嫁,雨淇哭鬧無果毅然與母親決裂。她淚流滿面訴說著家里的不幸,面容里有對生活的無奈。昔日的純情經生活的艱辛磨礪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少年老成;隱隱還透著些圓滑。
天色已晚,雨淇說自己已退租無處容身。蕭南思忖再三帶她在長街溜達,夜氣侵襲困倦加身,躊躇不決。雨淇小臉通紅地說:“咱們住旅館吧。”她有些微喘,未干的淚水凝在腮邊,嬌美而微帶傷楚,還有幾分凄迷。
“孤男寡女”蕭南沉吟道:“授受不親?”
“人正不怕影子歪,何必多慮”,雨淇拽著蕭南,撒著嬌把他拖進旅館。雨淇與蕭南要身份證沒有,問學生證沒帶,無奈地作個表情去收銀臺登記。侍者將二人引上三樓打開307的鎖,進屋開燈。蕭南進去見是標間,不覺看雨淇。雨淇笑笑沒說什么。侍者抱來兩張毯鋪在床上,又提來一壺水放兩個杯子于桌上,退出去掩了門。
“怎么……”蕭南不尷不尬立在那里。
“怎么住二人間嗎?省錢呀。”雨淇作出一臉天真無邪。
蕭南于床頭坐定,手腳不知往何處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實在尋不出個理由可以泰然處之。畢竟他還沒有應對類似事情的經驗。
雨淇倒不以為意,令蕭南五體投地。蕭南不免覺得雨淇像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她美貌智慧攻于心計又巧言善辯實非一般人能及。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蕭南自當刮目相看。可惜生在中國——在中國一個還沒有獨立經濟來源的學生,學些不務實的理論,一旦父母撤回資助即使她是天才也會夭折。
雨淇在屋子里癡癡看著蕭南忽然說:“我為你跳支蒙古舞吧。我只為你跳!”說著她來在屋子中央竟跳起舞來。舞姿輕盈如春燕展翅彩蝶弄姿,瀟灑、優美、舒展。她的衣裙縵展開若怒放的花瓣。她輕聲哼著歌鶯聲燕語:
金杯銀杯斟滿了酒,
雙手舉過頭,
炒米奶茶手扒肉,
今天喝個夠,
這酒醇香,
這酒綿厚。
在這迷人的草原上,
讓我們共度春秋。
莫雨淇來到蕭南身邊快樂得像個孩子說:“真好,突然間有個屬于自己的空間,暫避開紛紛擾擾,只有我們兩個,太美妙了!”
蕭南望著她,如坐針氈;心里有兩種念頭在搗亂。
雨淇給蕭南和自己倒上水,到門口把燈關閉。驟然涌至的黑暗吞沒了蕭南。蕭南條件反射的閉了眼,他感到面頰有溫濕的觸感,睜眼見雨淇站在自己身邊。窗外有呼嘯而過的機動車粗魯的吼聲,街燈橙黃色的光從窗口溢進來。
“把燈扭開,我想喝口水。”蕭南不自然地說。
雨淇開燈,盯著蕭南的臉露出幸福甜美地笑。
蕭南突然覺得口渴難耐,更不去講究什么一杯為品,二杯為飲,三杯為驢飲的說法,一口氣連飲數杯方覺心跳正常。一個男人面對一位有沉魚落雁之容閉目羞花之貌的女生意帶挑逗的舉止,怎么能心若止水。
“好了,喝完嘍,我要關燈。我不喜歡刺眼的燈光。”雨淇又把燈關掉。
沖動泛濫的時候理智也會束手無策。陰陽相生相克;柔能克剛。蕭南閉氣凝神,想起雨婷。是的,不能動邪念歪想,更不能對不起雨婷。他正在作著思想斗爭想是雨淇在漆黑中絆了一下,竟整個人倒在蕭南身上,呼吸混著香水味漫到蕭南臉頰。蕭南渾身燥熱出得一身虛汗。他忙把雨淇推開,說:“快把燈打開,小心點。”
雨淇呻吟起來,說自己腳崴傷。蕭南摸黑把她扶上她自己的床;雨淇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松開。
蕭南感到一種從未經歷過的溫柔。一股淡雅的幽香縈繞著他,一種迷亂,一種恍惚。他的腦子似醒非醒,懷里是雨淇柔軟的身子。他迷迷糊糊掰開雨淇的手摔回自己床上,大口喘著粗氣,汗水已然濕透前襟。他的頭隱隱地脹痛,太陽穴上的血管忽忽暴跳。
他干渴得厲害,拿起水壺手不住地抖。待把水倒滿杯,已流了滿桌。蓋壺蓋時把手燙傷。黑暗中未敢出聲,灼熱疼痛。
“蕭南,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你早些睡吧。”
“哦,你也一樣。”
蕭南顫抖著端起水杯,喝一小口,把舌頭灼痛。心里懊惱,和自己賭氣躺在床上。
窗外安靜許多。車輛只偶爾急馳而過留下些響動。蕭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里充滿各樣的念頭。人性中的善良與邪念在腦海里激戰。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鏖戰至雙方軍疲,才朦朦朧朧覓得些睡意。
突然聽得窸窸窣窣的響動。他睡眼中見雨淇來到自己床頭。側身假寐,心里莫名難耐。屏氣凝神,欲讓理智強行鎮壓感情,可自林璐仙逝感情已把理智殺得死傷大半,余些殘兵敗將皆朽弱不堪一擊;無奈只得不動聲色靜觀其變。暗想“楊子法言”:人必先作,然后人名之;先求,然后人與之。人必其自愛也,而后人愛諸;人必其自敬也,而后人敬諸。自愛,仁之至也。自敬,禮之至也。未有不自愛敬而人愛敬之者也。自愛;愛人;君子之道。自責面對一弱女子何必把自己搞得如臨大敵神思恍惚。但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多少豪杰不愛江山愛美人,與君子何干!世間不是有男人靠征服世界來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之說。可他轉念又想雨婷對我一片癡情,我怎么可以負她?宋朝已有陳世美令世人唾棄,我怎么可以行不堪之事呢!……思緒翻飛,痛苦難決。只見雨淇俯下身,他的心幾乎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渾身像燃了火,灼熱難當。
“啊”了一聲,他坐起。雨淇被嚇得一激靈癱坐于地。半晌方回過神,驚魂未定地問:“你怎么了,嚇死我啦。”
“做噩夢……”
“哦?……”
“回床上睡去吧。”
看雨淇回到床上,蕭南怎么也睡不著。困倦疲憊,又異常清醒。約摸雨淇睡實,起身在房間里踱步。倒真希望吸煙,在煙霧繚繞中排譴無聊。可惜不會,也無香煙可抽。來到雨淇床前,看雨淇倦縮著身子像小貓般睡熟,鼻息均勻。窗外已隱約見些光亮。見莫雨淇的小胳膊赤裸地伸在床邊,小手緊緊握著。薄薄地小嘴唇微張著,幼嫩地腮上遺著淚痕。眉毛濃密而彎曲,一雙美目閉著,睫毛修長。黑亮的頭發略顯凌亂,散在淡粉的繡花枕上。蕭南苦笑,復在屋里踱步。
困倦難當,方回床睡去。
小睡醒來,看窗外的天空現出魚肚白,一縷曙光從窗口射入。起床,渾身酸痛。看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不清。扭頭見雨淇睡得正甜,不愿打攪,去衛生間。
回來,覺得神志不清,爬在窗口想事情。看表五點一刻。雨淇不知何時竟來在身邊。她從背后摟住蕭南,輕聲抽泣。
蕭南無語,他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對得起雨婷,但莫雨淇呢?世上很多事本就難以兩全,他無法去愛雨淇。他只能任雨淇靜靜地哭泣,卻無能為力。他覺得雨淇讓人憐惜;以雨淇的資質本可以琢成璧玉,而今卻被厄運毀傷。這是誰的過失?蕭南輕輕嘆口氣。他能做些什么?他又真正擁有什么!
等雨淇哭累,蕭南回過身。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可同情又有什么用?他看著雨淇想說什么,卻又不知怎么說。復回到窗口。
窗口出現一枚鮮潤的紅日。似乎被霧氣淚濕,帶著委屈的光澤。它雖然有灼人的烈焰和噴薄地勁勢,卻終擺不脫每日東起西落的命運。誰設定了它的命運,誰給予它一個枯燥不變得軌跡。
人是系帶著責任降生于世的。蕭南不能對雨淇負責,所以他不愿和雨淇有什么。雖然雨淇愿意作出犧牲,但他不能接受。
蕭南能夠自控并讓雨淇可以完璧歸趙,心中有一種慶幸也透著一縷悲涼。他用顫抖不止的手托起雨淇的小臉,心如刀割。他嘶啞地問:“睡得好嗎?”
“不好。我看見幸福只是過眼云煙、鏡花水月。”她苦笑,像凄美的花遇了酸雨。
“你學些手藝吧,可以維持生計。多看些書,提高自身涵養。有困難和我說一聲,我會鼎力相助的。”蕭南說著這樣的話心里在咒罵自己。鼎力相助,不過畫餅充饑。自己有何德何能去幫助別人?
雨淇應著。臉上有純情的笑靨。蕭南收拾一下屋子與雨淇下樓,在收銀臺結賬。
街道上行人稀少,有些天光卻不曾把城市喚醒。空氣中的粉塵不濃,有些薄薄的霧氣。蕭南本想回去,卻被雨淇扯住衣袖。雨淇悲聲說:“陪我一會兒,好嗎?”
蕭南點頭。
雨淇說:“秦介甫常給我打電話,前些時竟然不打了。他說會干一番事業來找我的,可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嗚,他入獄了。”
“什么?他……他?”
“他以后不會再騷擾你了。”蕭南嘆口氣。
莫雨淇神色黯然,沒有再說什么。
霧氣已散盡。太陽普施光華。街上的行人漸漸多起來,繁華區人流穿梭車水馬龍。莫雨淇一趔趄,栽在蕭南懷里。她面色蒼白,微微呻吟。
“怎么了?”
“扭傷……腳……”她表情痛苦,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蕭南攙扶她道:“我送你回去吧。”
莫雨淇點點頭。
蕭南叫輛的士,猛回頭怔在那里。
雨婷就站在他身后不足五米的地方,咬著櫻唇瞧著他和莫雨淇,晶瑩地淚順著美目溢出來,掛滿漂亮的臉蛋兒。
蕭南把莫雨淇扶上車,從錢包里取出錢遞給她問:“能回去嗎,我……這是車錢。”
“怎么,你不送我回去嗎?你怎么忍心——”
“這……”蕭南回頭看雨婷,見她淚流滿面,身子微微顫抖,用白嫩的纖指指指臉,扭轉身黯然離開。
她在羞我。蕭南想著,苦笑上車。可她怎么回小城?她不是在呼和浩特嗎?難道……為什么會在此時出現,而且偏偏……瓜田李下。巧合,無巧不成書式的巧合。她在哭——她誤解了嗎——她不是那種鼠肚雞腸的女孩子。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蕭南一路上胡思亂想未與莫雨淇搭話。正想著猛然從反光鏡里看見自己的臉,驚出一身冷汗。怎么,怎么可能?我不曾睡熟,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他望著自己的臉,豁然明白了雨婷哭泣的原因。他恨自己!單是臉上的標記已令人不得不產生誤解,而今又撇下雨婷和莫雨淇乘車離去,這……
蕭南感到天旋地轉;他渾身冰冷得以致于血液似乎都凝結。莫雨淇和他說了句什么,他沒有聽見。他的腦海里只回蕩著一個聲音:我該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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