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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即成永遠  文/廿禾串魚

  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即成永遠。

  七月,離別之季。多少美好的回憶,被這酷熱的季節,烘焙得蕩然無存。

  一絲淡淡的憂傷,隨著夏日里的陣陣涼風,掠過我的發根,拂過我的心田,激起陣陣思念的漣漪。她過得好么?

  她,和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相遇。

  三月的學生公寓城,已經是到處洋溢著鳥語花香了。那天下起了毛毛細雨,我拎著好幾袋外賣在公寓城內穿梭。雨水沾在我眼鏡的玻璃片上,眼前漸漸模糊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飄進我的耳朵:“嗨,辛苦啦!”我把一只手臂抬高,低頭在袖子上擦了幾下眼鏡片,抬頭看清面前是個長發披肩,面容姣好的女生。

  “嗨!”我急忙回應道,那目瞪口呆的樣子把我的狼狽樣暴露無遺。

  “我叫柳夢如,你幫我送過幾次外賣,效率很高,態度很好,我記得你。”她看出了我的驚訝,甜甜地笑了笑說,“這么大的雨,我撐傘陪著你去送餐吧。”

  我沒開口,她就走到了我身邊。不管我怎么不樂意,她只是用一雙調皮的眼睛看著我。雨雖然不大,但戴著眼鏡還是不方便,我也就不說什么了。原來夢如與我同校,是外語學院的。她說每天課后都看到我匆匆忙忙的身影,難道不累嗎?

  是的,每天一早,我背著書包,在路邊小攤買個饅頭,一邊啃著,一邊大步走去教室。放學了,我抓起書包,以近乎小跑的走路速度奔向上班的小店。其實,我何嘗不想好好地做個學生呢!每天下課,和朋友們一邊去食堂吃飯,一邊討論魯迅的《彷徨》;傍晚,背上書包,和朋友一起去圖書館泡到閉館;周末,和朋友們一起打打球、爬爬山,或者窩在宿舍里睡上一整天也是好的。可是,我必須靠雙手掙錢去完成學業。

  夢如看見我嚴肅的表情就半開玩笑問我:

  “你有沒有女朋友。”

  “你猜。”我知道她不想讓我沉浸在不快中,于是笑了笑,反問道。

  “應該沒有吧。”她說。

  “為什么呢?”我問。

  “看你整天不是學習就是上班,一點空余時間都沒有,誰會喜歡你呀!”她笑著說。

  “嗯,是啊。其實,我也希望在某個晴朗的冬日里,和心儀的女孩并肩坐在草地上曬太陽,我也想牽著心愛女孩的手一起在鋪滿落日余暉的江邊漫步。”我說,“可是,我的現實生活不允許啊。”

  她默默地聽著,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她像安慰我似的說,沒關系,那個人總會在某個地方等著你的。

  生活在一天天累積,苦與累交織著。與夢如一起的時間其實很少,但就是那點點滴滴的時光,也足夠回憶了。還記得,每當遇到不喜歡的課,我們總是慢吞吞地吃著早餐,說著那課如何如何不好,之后在校園里再逛一圈才很不情愿地進教室。最喜歡校園里那條長長的、蔥蔥的林蔭道。在一片鳥語花香中,當一束束晨光從樹縫間直照進來,在地上留下點點斑駁的痕跡時。我們喜歡肩并著肩,踩著那點點陽光,朝林蔭道的另一頭,慢慢地走著走著。

  相遇是那么的偶然,離別卻是必然的。我們都像是在人生旅途的某一節車廂中,到站總要下車的。短暫的相遇過后,面對的將是分別。相聚的日子里,彼此之間,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那種感覺,可是誰也不想捅破。因為,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們先去做好。那就順其自然吧,珍惜相聚時的每一天就好了。

  大二結束的那個夏天,夢如要出國念書了。這一天終究是會來的,但是總覺得那一刻來得如此之快。沒有送別,也沒有來得及說一聲再見。她說,我們都在追逐著自己的夢。一切都沒有變,仍能感覺到彼此,不過是空間隔得遠些罷了。

  時間仍按固有的規律流淌著,生活還在繼續著。上課、考試、上班,我每天重復地忙碌著。只是某個夜晚,她的脈脈的眼睛,總會縈繞我夢中;她生氣時的似嗔非嗔的表情,還能在我內心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她的甜甜的聲音,還能驅走了,我心靈天空中苦悶的云煙。

  秋去春又來。白茫茫的天地間,下著毛毛細雨。

  春雨紛紛,路人斷魂。煙雨蒙蒙,思念綿綿。

  我獨自走在公園中,任細雨親吻著我的發絲。不,那不是雨,那是天空在哭泣,因難過而哭泣。你看那思念的淚水,滴在柳樹上,招來了嫩綠的新枝;你看那思念的淚水,滴到草地上,喚醒了枯黃的小草;你看那思念的淚水,碰到了桃樹上,凝結成片片桃花。

  可是,那瘦弱的桃枝啊,又怎么能承受得起,這般沉甸甸的思念呢?!瞧,一夜之間,那滿樹桃花就飄零了。不,那鋪滿園中小徑的,不是花瓣,明明是相思之人灑下的淚水啊……

  掏出那臺記錄著美好回憶的手機,默默念著那串熟悉而陌生的數字,我的手指最終卻沒有觸碰鍵盤。真想聽聽那甜美的聲音。然而,我不能,不能打破這種平靜的生活。把那種美好的感覺暫藏在心底又何嘗不好呢。

  春雨綿綿,煙雨籠罩著整個天地。我悄悄地走進雨中,輕輕地訴說,訴說著我的思念。我懇求,多情的雨啊,將思念的言語,帶到天地間的每一個角落。因為,在天地間。無論是何處,纏綿的春雨,也會把思念帶給她的……

  春去秋又來,大學時光漸走漸遠了。

  如今,那時的感覺早已不在了。偶爾在網上相遇,只不過打個招呼,問候問候而已。也許,情感和其他有生命的事物一樣,也有生長和死亡期的吧。我想,即使真有那么一天,我們再次見面了,還能重拾當初的感覺么?

  不能了。有些事錯過了,即成永遠,再也彌補不了了。其實,不用過于傷感。畢竟屬于自己的,終會是自己的;而本不屬于自己的,即使當初強留,也仍然會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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