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很羨慕朋友郎君找了個溫良恭儉讓的好老婆,郎君卻忌諱地說我們的欣賞正是他的痛苦:
“我曾要她打扮得漂亮一點時尚一點甚至性感一點,她卻說怕把心給弄花了;我曾想帶她去舞廳喝點酒跳點舞,她竟說怕玩多了不想回家;我曾在床上鼓勵她多角度地享受快感,她卻說特區的事還是留點神秘感才美;我曾建議她多讀點書,免得跟我們在一起時顯得茫然,她卻怕讀進去后家庭要解體。最讓我丟臉的是那次那個遠來的筆友在客廳里贊賞我真行,還沒結婚就先請了保姆來伺候,他竟然以為我老婆是我的保姆。”
郎君以志不同道不合為由,決意要離婚。我們引用一個老人的話來勸他,說假設第一次婚姻值一百塊錢的話,第二次就只值五十元,第三次則進廢品收購站都得求人了。郎君卻灑脫地說決不后悔。人各有志,我們只好隨他去。當時我心里竟還暗暗祝福他老婆解放了。
半個月后,郎君很得意地帶著個時尚且性感得近乎妖艷的女子到我們面前來晃動了。郎君說她很有情趣,很懂得當代生活,跟她在一起,總有新奇的花樣。此后,郎君就少見了,大概又到什么地方去浪漫了吧。
半年后,郎君孤身只影地出現在我們面前,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不振,整個一副嚴冬里的樹干樣。我們問他是不是偷偷溜出來積蓄力量,以便回去再展雄風,抵擋艷妻的肉彈轟炸,郎君卻垂頭喪氣地說:
“身體和口袋都被她榨干了,只剩一顆還能跳動的破心辛苦地面對著莫名的恐懼。”
我們說:“離婚吧。”
郎君說:“她已經先離了。”
我們說:“那你也該找到新的目標了吧。”
郎君說:“我最近發現個性強的女子可靠,有魄力又有魅力。”
為慶賀郎君又一次回到春天里,我們請他喝酒。大概因為高興,郎君坐得久了些。突然,有個女人一腳把我們包房的門踢開,指著郎君吼道:“剛結婚就超時回家,往后豈不是要包二奶了?告訴你,只要老娘還在,你休想。還不快點跟老子滾回去!”
郎君既不看老婆也不看我們,低著頭道:
“我這不是已經起身了嗎?”
后來就更少見到郎君了。一年多后,我在一本生活雜志上赫然看到這么一則征婚啟事:
“……相貌和情趣并不重要,只要賢惠,本人愿為她做牛做馬。”
我油然地想起了郎君。(200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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