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實人與調皮鬼

　　小陳和小唐是同事，小陳整天呆在辦公室里，小唐就很少見到影子，總愛跑出去跟人玩，但小唐卻很少受到批評，倒是小陳一有點疏忽大意就被領導間接地拿來作為典型，順便不點名地震一下小唐之類的虎。小陳想不通，消息靈通人士就告訴他，人家小唐一見到領導的臉色不大對頭時就會找借口拎著東西去領導家坐或干脆就請領導吃飯。后來領導索性對小唐睜只眼閉只眼，甚至還讓他去做點公關之類的事，小陳則常被領導壓下些本份之類的業務來限時完成。小陳難免會有些意見，但也只能吞進肚里，他深只自己跳不起來，在領導面前更是這樣找不出什么套近乎的話。

　　領導常在大會小會上要大家安心本職工作，不要三心二意，不要想入非非，但小唐卻沒聽這一套，他乘著從商之風興起時干脆下海去了，連停薪留職也懶得去搞。小唐并沒有發財，半年后回來了。但原單位已沒法收留他，這時小陳就慶幸自己當初沒那個非份之想。但幾個月后，小唐又轉到了本系統的另一個事業單位，收入比愿單位還好。小陳猜測小唐又是走了關系，很羨慕他，但還是不敢象小唐那樣大膽。小唐曾建議小陳膽子要大一些，走夜路不一定都會撞鬼，反正東方不亮西方亮。但小陳本性難改，只有無奈地搖搖頭。

　　本系統的經濟狀況越來越不妙，但聽說上面已有文件，要把小陳和小唐們的系統納入地方政府編制，這樣一來，以后就會有好日子了，小陳于是又安下心來等待。當然，小陳的關系不硬，外面也沒人看在好生之德的份上來拉他一把，盡管小陳工作很踏實，成績也不俗。小唐卻沒心思來等待，有個老板比較欣賞他，他就辭職跑生意去了。半年不到，小唐又回來了，原因是小唐去幫那老板跑供銷時，暗中撈了些，被那老板發覺，彼此就散伙了。第二次離職出去失敗回來，地方上已沒有單位愿接納小唐，小唐失了業，看在眼里的小陳就又一次覺得還是本份點好。

　　但小唐待業的時間并不長，兩個月后，就聽說他連老婆孩子一起調到了市里，據說又是他交的那些朋友給提供的信息，他運作幾下后搞成的。待遇嘛，當然就更好了。小陳則還在原單位領著那日益被拖欠的微薄工資。

　　小陳出差到市里時，總是小唐出錢請他吃飯。看著小唐的豪爽和大方，小陳就只有這樣安慰自己：“要是我也象他那樣，也許我會更糟呢。”

　　一年以后，小陳也調到了市郊，幫忙的人正是小唐。小唐私下里這樣跟老婆解釋幫忙小陳的理由：“我可憐他的老實和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