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陸亂投入幻劍門中,已有十個年頭,此時正是氣血方剛好少年。陸亂入門那一天,幻劍門中出了一件大事。陸亂隨母葉淺予上山,其實陸亂有所見識母親的功夫并不弱,不知為何母親要送他去別門中修煉。幻劍門掌門仇千茫見陸亂資質非凡,很是樂意的收下了這個徒弟,并招待其母葉淺予在山上住上一宿,再敘母子情誼。
當晚,陸亂剛剛睡下,便聽見外面有腳步聲輕走,并非很高深的輕功,想來幻劍門中自有高人,也沒有過多理睬。他未曾料到,夜行的就是她母親葉淺予,而他此生都不知曉當夜發生的事端。葉淺予悄悄潛到仇千茫房上,有幻劍門弟子發現,大聲嚇道。葉淺予從房中娓娓落下,一掌取其性命,仇千茫開門攻出,幻劍氣宗內力綿綿包圍而來,葉淺予一掌強勁破了他力道。
“好厲害的地藏獄烈手。”
仇千茫拔劍,葉淺予也出劍相抵。仇掌門用的自然是本門絕學幻形劍法,而葉淺予用劍招數離奇,仇千茫平生未見,每每他欲催動內力,使出變幻,皆被對方強勁招數截斷。仇千茫一劍直刺地面,引起彈力,正是“天涯利風”,誰料葉淺予并未用劍,而是掌隨他劍走,不知何時與仇千茫齊肩并行,仇千茫劍無法近她身,這樣的奇怪武功,仇千茫平生未見。待這一招使完,未等下一招,仇千茫急忙退出葉淺予的跟招。
“仇掌門還覺得這是地藏獄烈手嗎?”
“閣下帶子上山拜師,只怕是徒有其名罷了吧!”
“你已認出我,我也不用遮掩。”葉淺予扯下面罩。
“你并非白術寺弟子。”
“我既有子嗣,又怎么可能是修行之人。”
白日第一次見到葉淺予時,仇千茫心中便浮現姽婳這極難實用的詞語,雖身為人母,舉手投足,仍是靜謐美好的女子一般,但姽婳一詞,也總讓仇千茫有蛇蝎婦人的感覺。葉淺予攜子來拜師,若陸亂真是她親生,她上山又貿然夜行,實在押了好大一個賭注。仇千茫思忖:她必有思量,必有隱情。
“我愿在與閣下對上三招,一探閣下師門。”
“樂意至極。”
“閣下請先。”
“不過我想與仇掌門約定一個賭注。”
“什么!”
“你勝了,我自然悉聽尊便,你若猜不出我背后的故事,需將貴門珍寶青筆劍借我,待你傾囊相授于我子,他日功成能下山之時,也自是我還劍之時。”
“呵!這個賭注,未必也太有損我幻劍門顏面了吧?”
“我只想知道你敢不敢?”
仇千茫進房,取出一把與眾不同的劍,葉淺予自是一眼就認出這兵刃的身世。
“請賜教。”仇千茫拔劍,青光流轉,氣宇非凡,頗有遺世而獨立的風采。君子劍的名聲在江湖流傳時日不算長,散播開來,卻是炎農谷的功勞。炎農谷自白術寺一戰,谷主賀羞玉武功全廢,其子嗣徒弟多數不敢在谷內久留,浪跡天涯,也便將白術寺里世神劍一分為四的故事傳了出去,且越傳越神話。而賀羞玉多有仇家,自此消息遍布江湖,多有借機尋仇,但也靠她少數留下且武功也有建樹的徒弟在阻擋。因為賀家子嗣所留守子孫武功資質不足,賀羞玉百年后,奉為少主服侍,真正掌事的是賀羞玉愛徒白秉游。一人掌事自當引起他們不滿,因此炎農谷中分為六山,分別以五毒冠名,每山有一山主掌不同事務,中心山由賀家后人坐鎮,仍奉為谷主,掌管冰液劍。白秉游所掌稱為玉膚山,離中心山最近,權利也最大。
玄絲山山主林月溪本是在賀羞玉遭遇劫難時出逃離谷的,日后在江湖上也如其師一般惹事招恨,迫不得已回谷尋求庇護,也因擊退一幫難纏的敵人,重新得到了谷里人的信任。另有千足山,游靈山,尾鉤山,分別由上官無,水儒舍,葉尋掌山。四君子劍真正取代了世神劍,成為江湖第一傳奇兵刃,還是因為冰液劍的遺失。
說來這葉淺予便是葉尋和林月溪的掌上明珠,嫁給了當日白術寺還俗的定凌和尚的兒子,延續的是一代女俠萬里云和悲心大師的香火,也便是今日拜師幻劍門的陸亂。林月溪歸谷以來,位居山主,卻為多數門人不齒,自也不愿意久留炎農谷,只是早年間惹了一個大人物,這個人不死,她也不敢出谷。
林月溪以為是禍能躲便能過,不料那位大人物找上了門來,此變故發生于賀羞玉故去二十年。離谷口最近的是尾鉤山,葉尋聽聞谷門風聲,帶了兵刃協同門上得力弟子十余人,打著恭迎老前輩的聲明去接駕了。葉尋一干人來到谷門,守門弟子今日輪到了千足山,葉尋認得是上官無最喜愛的二徒弟,此時已倒地身亡,卻看不出死因。葉尋心想,難道是用毒高手前來挑釁。葉尋再看敵手,是因風韻猶存的婦人,看面貌不過四十上下,但散發的內力氣場卻像是個六七十歲的高人。
“晚輩炎農谷尾鉤山山主葉尋,不知前輩到來,遲來恭迎。敢問前輩尊姓大名,今日大駕我炎農谷有何貴干?”
“哼哼!那毒絕圣手呢?”
“家師故去至今,正好二十年了。”
“說來也是,那賀羞玉如果還在,也百歲了,白術寺一戰,軒轅星河身死,慕容罡練就了失心瘋,仇瓏也因斗武敗陣自刎,悲娜師太業已圓寂,此時她若還在,到真正成了個老不死。”
葉尋聽她隨口便道出當年武林一大事端,似全盤知曉。當年白術寺一戰,江湖間雖略有傳聞,卻沒有一家來自正統,四大家族首腦緘默無語,白術寺佛門清凈。“前輩當年也在白術寺?”
“說來,你師父還中過我一招。”
這時上官無已經趕來,見愛徒倒地身亡,二話不說運功兵刃相見。劍還未拔出,那位老前輩一揮手,便打落了上官無的劍。“你到底是哪家老太婆,到我四大家族境地撒潑?”上官無出師未捷,更為惱火。
“暗心門掌門,云里千枝。”
云里千枝自然是個外號,但十年間已經取代了她本名。當年白術寺里形勢剛定,悲娜以余力擊退慕容罡,重傷的萬里云懼怕仇瓏加害蘇氏遺孀,護其離開。萬里云毒發昏睡前,傳以落明君幾句畢生思索的武功訣竅,落明君以此融入本家暗心門功夫中,十年便有大成,因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人送外號,云里千枝。
上官無此時已氣急敗壞,顧不得好歹。“千枝?你真當自己是千手觀音,暗器能出十枚就了不得了。”
“這位是?”云里千枝猜想殺的是他門人,也不計較上官無放肆。
“是在下的師兄,千足山掌山上官無。”
“上官掌山擅長的是什么功夫?”
“仙人流云劍。”上官無一腳撩起地上寶劍。
“請賜教。”
上官無拔劍,先是自顧自的一陣劍舞,花樣繁多,一舉襲來,看似攻上方,卻是一虛招,力走下側。落明君揮手,眾人仍見不著所發暗器為何物,這一劍招已被擋開。仙人流云劍使起來飄渺虛幻,與幻形劍法是一人所創,但前者虛中有實,后者實中有虛,看似一致,其實截然不同。上官無每一劍招,都讓云里千枝揮手阻擋,根本無法近其身。
“上官掌山請起劍舞,云里可要出千枝了。”
落明君似在運功,上官無不敢小視她的提醒,后退些許,只起劍舞,并非劍招。落明君起袖旋舞,眾人只感氣息傳出,細小有力,密密麻麻。上官無劍舞再精巧,也難免中上不少,在旁眾人也一同起招擋暗器。暗器落地,眾人終于見識到是何物,小小銀針,遍插滿地,不計其數,說萬都不算夸張。
“現在上官掌山還覺得我云里千枝的名號是虛妄嗎?”
上官無見識了云里千枝的暗器神通,自也不敢回話了。
“炎農谷以毒盛名江湖,我今日就以毒會友,用我自創的招數,來與你對上一招怎樣?”
這方還沒應允,落明君已經運功,這一招是根據萬里云所授心法所創,名曰空雪掌。其中也有玉凈真氣的道理,掌風在中,毒物漂浮成圈浮于掌外,便是以自然落力,結合玉凈真氣吸力所致。落明君一掌襲來,上官無毫無防范,只運功對掌。二者內力相逢,自是落明君更為深厚,上官無不敵掌風是小,落明君掌風協力將毒物攻進其身。一掌過后,上官無已有感覺,不久毒走心脈,倒地身亡。
葉尋見上官無身亡,自覺武功修為遠不如落明君,也無法有所作為,只是連忙說到:“不知前輩與炎農谷有什么仇恨?今日下手如此之重。”
“先不說你先師曾想下毒害我,谷中可有一人叫做林月溪?”
“正是玄絲山掌山。”
“哼!那等叛徒歸來,還能貴為掌山?”
“我門戶中事宜,前輩還是不方便插手過問的。”
“那就接招吧!”落明君僅僅一擺手,一枚匕首射出。葉尋心想是看得見的暗器,自然容易接擋,誰料這枚匕首飛射半途變作二十四把小匕首,葉尋一時間慌了神,不知該使哪門功夫克敵。
“師兄,小妹惹的禍端,自由我來承擔,不用師兄受過。”話音未落,一個身影雙手持劍先落在葉尋面前,正是林月溪,一陣劍舞接連,避開二十四把匕首。
“看來你一點也不客氣嗎?”
“當年我在前輩門中盜取劍法,實是晚輩不對,但今日前輩上門,我也不能單單受死以損師門,前輩不用留情,晚輩自也奮力抵抗。”
“你還想用本門的折翼劍法對付我?”
“折翼劍法說來,也不算前輩門中自創武功吧?”
這折翼劍法又是萬里云傳與落明君,當年萬里云從幻形劍法中悟出絕學烏云五行鞭,爾后又從烏云五行鞭中分離出一套折翼劍法,救下落明君后一同傳給了她,誰料當年林月溪夜闖暗心門,偷了去。
“哼哼!”落明君一揮手,林月溪起劍,雙劍旋舞,避了第一波暗器,隨即飛身刺去。落明君待她到近處,又是一陣針雨擊走劍鋒,林月溪隨力后退,翻身,倒鉤直行,落明君起袖,與劍周旋,忽針從袖中千軍萬馬般噴涌,林月溪揮動另一把劍,斬斷急針落地。林月溪雙劍輪番襲地,擊起一層接連一層劍氣,落明君再卷衣袖,并未在意地方劍氣,原來她深知林月溪這門劍法修煉未到家,地上劍氣襲來已是微弱,以自身內力屏障自可阻擋。
“讓你見識一下貨真價實的折翼劍法。”
林月溪換招直刺而來,落明君只是揮袖推刃,偏偏每一道攻擊都被落明君這樣輕易推開,亦如當年白術寺內悲心大師以玉凈真氣一推一過化解慕容罡每一掌碧海經天氣。落明君雙袖盤起,以手為劍,霎時靚麗一旋舞,正是:伊人卷袖藏心機,飛身華舞散迤邐。落明君一舒展,卻是擊出四道劍氣直攻林月溪,林月溪也似落明君方才般旋舞,本想解鈴還需系鈴人,原招相對,一一擋去了劍氣。正是落明君一招過后,收勢回力轉運它功內力時,林月溪覺得是一破綻,一劍刺去,落明君微微后避,劍從她臉前直過,嚇得落明君一滴眼淚流出,滴在劍刃。林月溪回劍,那眼淚也順勢留到劍柄,一直流到林月溪手上。待到林月溪想再出一招,忽覺昏厥,站立不起。
“你以為老前輩是被你突如其來一劍嚇出了眼淚?哈哈哈哈哈……炎農谷還虧是名門正派的用毒圣地,你也是女人,應該明白,女人的眼淚,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武器。”
葉尋此時護到了林月溪身邊,先是探了探她中毒程度,再轉向落明君。“前輩神功,我等晚輩自是不及,但玄絲山掌山再得罪貴門派,畢竟也是我炎農谷弟子,前輩貴為一代掌門,行事也不能如此狹隘狠毒吧?”
“你若能解了我下給她的毒,我也不為難她性命,但還有一活罪難逃。”
“愿聞其詳。”
“你先免了她死罪再說吧!”落明君對自己這一毒藥霎時得意。也的確如此,云里千枝這輩研究出的幾門毒藥,日后卻有獨步江湖的神通,以毒藥喂制的毒果、石子,都有四兩撥千斤之力,引發出的禍端,又也都是后話了。
“暗心門掌門大駕光臨,晚輩有失遠迎。”
葉尋還未下手醫治林月溪,又有一程咬金迎面截出。人還在眾人之后踱步,聲卻明朗清晰直達耳邊,落明君心想,軒轅家內力剛勁無比,慕容家內功陰氣懾人,幻劍門氣宗更是變化多端,但江湖上從未有過流言,那炎農谷的內功心法是什么模樣,有何特點?
“閣下是?”
“玉膚山掌山,白秉游。”
“早有聽說,賀家子孫武功不濟,白掌山坐擁掌門之實。”
“不敢不敢,炎農谷仍是四大家族賀家的天下,晚輩只是輔佐罷了,以報師門之恩。”此時人群讓道,白秉游已經出現在落明君面前,好一副玉面書生模樣,完全沒有練武之人的俗氣。門中傾心者有詩暗藏愛慕之意:游神探目青絲垂,朱唇明眸風過醉。拂手點滴落柳春,瀟灑擺扇星辰睡。
“看你生的這副好模樣,再想想賀羞玉那老婆子,我大概也知道為什么如今主持大局的會是你了。”
“多謝前輩美言,樣貌是件本事,但終究不是能伴人一身的大本領。”
“你可解林月溪的毒?”
“晚輩冒昧一試。”
白秉游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從中小心倒出一滴渾濁的液體,點入林月溪唇間。
“當年冰液劍之所以有冰液流淌,多虧你師父撒毒,不要他人染指造成,沒想到,天地靈氣,那毒物溶入神鐵與之交合,成了解毒靈藥。”
“前輩果然見多識廣。”
“哼!料你炎農谷也沒有什么別的本事了。”
“我玄絲山掌山林月溪雖盜了貴門劍法,那也不過是她品性頑劣。我炎農谷貴為四大家族,武功自有獨到之處。”
“愿聽祥聞。”
“炎農谷地處封閉,自不像其他幾家,功夫天下知曉,但也因懸壺濟世,用毒和行醫兩行雙雙揚名。但看基本之功,梅花掌,看似掌法簡單,僅能拖延敵人,練到高明處,卻能封鎖對方,敵動我動,敵不能近身,無可奈何。又有梅霜指,一指裂骨,勁道大氣迅猛,最能克敵。再說仙人流云劍,與那幻劍門幻行劍法師出同門,劍走虛幻,掩人耳目,靈動精妙……”
“這些我都見識過,這有什么?想那幻劍門幻劍氣宗綿密飄渺如春雨淅淅,軒轅山莊九罡正氣剛勁猛烈如夏陽灼灼,慕容家碧海經天氣點水為冰如冬風凜凜,而你炎農谷中,就這幾門看家本事,未免太過孤單?”落明君聽到白秉游那等老生常談,不禁語氣輕蔑起來,又故意羅列其余三大家族內功心法,示意白秉游有所展示。
“前輩所言差異,幻劍門雖有幻劍氣宗,但也只修幻行劍法,僅此神功一枝獨秀,軒轅山莊雖有九罡正氣,卻高不可及,多練軒轅劍法,再看慕容家碧海經天氣,高深莫測,可只是催動掌風的內功,一招半式都稱不上。這么說來,他們的功夫是否也太過單調?”
“那我暗心門呢?在你眼中,是怎樣的功夫?”
“前輩方才已經展示,暗心門雖行事詭秘,功夫卻大氣難敵。”
“我今日愿與你比試比試,若你勝,活罪也一并免去,若我勝,且將谷中冰液劍賠償與我便是。”落明君說罷便以動手,讓白秉游無機辯駁。裙擺一揚,飛身一掌直擊白秉游,白秉游知落明君此意是要比拼內力,一探炎農谷內功心法,自也順從她意,運功全心迎上一掌。落明君與白秉游對掌,只感是一股強力直擊,卻又生出變化,慢慢如花朵般綻開成數十股力道,逐漸將自己的氣力包裹,暗想那炎農谷絕學梅霜指的功夫,不就應該是此種內力催出的嗎?落明君忽使強勁,攻得白秉游內力花瓣四處凋零,破了其功。
“炎農谷內功心法,好生玄妙啊!”
“本門落葉無根心經,藏于外力之中自是玄妙無比,但若說直接驅使與他人相敵,內力勁道驅散緩慢,不是明智之舉。”
“難怪江湖中一直未有傳言。”
“前輩小心,晚輩再請賜招了。”說罷,白秉游使出一路爪法,落明君揮手滄海銀針數十根,誰料白秉游一彈指,以氣力截斷銀針去路。白秉游一爪襲來,落明君揮袖泄力,其人也隨之起身退上十余步,白秉游乘勝追擊,其爪法氣力十足,不似一般爪法陰險狠毒,反有千軍萬馬直搗黃龍之勢。落明君先以折翼劍法暗藏袖舞之中,僅僅御敵,并不退敵,先看他到底是何等路數。待落明君聯想到其內功落葉無根心經的妙處,是從中心發力,逐漸擴散,漸漸也領悟了這門爪法的破綻,只管大膽一試。白秉游一爪直直襲來,落明君收袖,左手拇指與食指相合,后三指張開,如孔雀傲立,直啄白秉游這一爪中指。白秉游氣力忽然退散,又以另一只爪攻來,落明君右手中指食指并攏與拇指相合,另兩指直立,如狡狐探腦,直咬白秉游這一爪掌心中指根部。此時白秉游的爪法以被擊破,落明君雙手拇指相扣,其余四指并攏張開,似白鴿起航,直沖白秉游胸口,打得他退上數十步,一口鮮血噴涌。
“云里千枝果然名不虛傳,僅用暗心門投擲暗器的指法——孔雀啄、金狐笑、白鴿手,便破了晚輩畢生絕學若寒續雪爪。”
“既然你輸了,與我約定的事,便要辦到。”
“四大家族,怎能食言?請前輩先在谷口旁為留客而修小樓歇息一夜,待我等稟報了賀家小主,明日再奉上冰液劍。”
落明君諒他就算是緩兵之計,也不能奈她何,便先是答應下了。
是夜,葉尋訪上玄絲山,探望林月溪。借燭光,葉尋看林月溪更是出神,葉尋雖無白秉游的相貌,卻也是堂堂男子,再看林月溪:愁思部眉凝胭脂,玉眸深藏碧心意。愁容不散,卻還是不食人間煙火女子仙容,與葉尋相配,也算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設了。
“師哥,白日之情還未報答,何苦勞累入夜還來看望小妹?”
“是無窮的思念潮涌將我推向了你。”
“師哥!”
“我知道此時大敵臨門,兒女私情不比師門榮辱,但除了此時還能有他時嗎?我想帶你走,離開炎農谷,從此隱居,絕跡江湖。”
“可……”
“江湖的紛擾自有庸人擔待。”
“難道我們就這樣走了?”
“我們上面還有師哥白秉游、水儒舍,以其二人之力,炎農谷不會就此遇劫毀名,我們只管放火燒了自己山頭,趁亂私奔。”
林月溪當真被葉尋一股赤子之情感動了,應允了他。火光沖天,當然是驚擾了落明君和山中眾人,混亂之中林月溪與葉尋早就一騎絕塵。次日平息下來,落明君再討冰液劍,白秉游只稱昨夜林月溪和葉尋盜劍燒山而逃。落明君一時氣急,抓了賀家小主,眾人不敢上前,恐有差池。落明君只稱小主由她帶去調教了,他日有緣,再會炎農谷。自此,賀家在炎農谷的香火正是算斷了,白秉游直登掌門之位,依舊不棄追回林月溪和葉尋,當他三人再次碰面,又是一場惡戰,林月溪與葉尋不敵,為游俠陸凌所救,也就是當年白術寺悲心大師和萬里云后人,還俗了的定凌小和尚。因此許與陸凌之子自家女兒——葉淺予。白秉游此戰中受重傷,歸谷后棄了掌門之職,由水儒舍坐鎮。也因如此一場變故,一把君子劍的流失,江湖掀起了四君子劍的傳說。正是:炎農嘗草本醫心,暗心問罪破山景。千足枉遭千針刑,玉膚難使門戶凈。尾鉤直鉤美人情,玄絲自有芳容映。冰液小主賊人擒,君子聲滿江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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