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博朗沮喪的回到了家,他的后背都被汗濕透了。他進了門,換下袁敏遞過來的拖鞋,就直接奔洗手間。
水被他調成自己感覺最舒適的溫度。他躺在浴缸里,閉著眼睛,一切都結束了。他知道他再也喚不回她的心了。她是那么不珍惜他們的曾經,他知道他一個人再怎么努力都沒有用。那枚戒指他放在車上,他想藏起來,但不知道藏在哪里好。他希望,有一天,麥曉韶自己打電話索要這枚戒指,然后他可以開車第一時間送過去給她。他不希望她還能回轉身繼續愛她,他只希望她能珍惜他們相愛過的那些歲月,然后留下一些只屬于他們的回憶,比如那枚銀戒指。他希望有一天她白發蒼蒼的時候,在暮色西沉的黃昏,開滿玫瑰花的院子里,她還能想起他,然后手中把玩的就是這枚戒指。這些對于他來說,就足夠了。他沒想到,她是那么絕情,那么狠心的放棄所有相愛過的歲月,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
藍韶峰感覺到藍博朗洗澡的時間太長了,他走過來輕輕地敲門。
“博朗,你沒事吧?你在酒店怎么那么久才回來?”
“哦,沒事的,爸爸。我沒事,我可能是著涼了!所以洗澡的時間長了些。馬上就好!”
“那就好!”藍韶峰回到自己的房間。
藍博朗上了床,怎么都睡不著。
藍韶峰也睡不著,吳玉的眼神一直在他面前晃。他頭昏沉沉的,但卻是興奮的很。
他一直記得他第一次在銀行的柜面見到她時,她清澈無辜的眼神,就是那眼神讓他心動。這次見到她,她的眼睛里已滿是滄桑,寫滿故事。他想知道很多,但卻只能和她寒暄幾句。之前他想只要見到她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見她一面就好。這個愿望二十四年來從未終止過。所以當他知道他妻子的那些過火的行為的時候,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樣氣憤,相反倒是有一種解脫,從一直以來的負罪感中得到了解脫。是誰說的,相見不如懷念。但是對于藍韶峰來說,這次見面勝過這二十四年來的懷念,因為思念是那么的痛苦。二十四年長夜里的輾轉反側,內心深處涌動著無法遏制的情感卻無人可以傾述無人可以理解。最悲劇的是,當時的他,身邊還要躺著一個貌合神離的女人。他不知道于瓊對于他來說,是蚊子血還是白月光。他只知道,吳玉對于他來說,是永遠的紅玫瑰。他在外面應酬的時候,很多男人都在和他吹噓得不到的是最好的,然后再吹噓自己的情人如何如何。接下來就開始張羅給他介紹個情人,尤其是在他離婚后,幾乎每次宴請無論是同學還是客戶都會聊到這個話題。他知道在他自己的心靈深處,吳玉是她永遠的情人,永遠的愛!他想過了,如果她有家庭,那么自己就把這份感情深埋心底;如果她單身或者離婚了,那么他就和她白頭到老。
藍博朗洗澡好后,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是午夜了。他再次翻開手機看那條信息:
“那就物歸原主吧!”
他心里已經開始否決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再和麥曉韶有任何聯系了,他不想自己愛得那么不堪。他愛她,但不會去乞求感情。但是他一直都想弄明白的是,春節期間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她永遠不能告訴他。那么只有通過其他途徑了。他想起很久沒有和麥云飛見面聊天了,他決定這幾天要找個時間約麥云飛。他可以放下他和麥曉韶的感情,但是他永遠不能斷絕和麥云飛的來往。在他這里,麥云飛是比爸爸還要知心的一個人,是他忘年交的朋友。
他無法睡眠。靠在床頭的靠背上,想著心事發呆。他想起那個出版商準備送女友的訂婚首飾已經修改了二十幾遍還不滿意,他更加覺得難過。于是,他穿上衣服,偷偷的下了樓。一樓的袁敏聽到動靜,她披著衣服看到是藍博朗。
藍博朗用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我要去加班。你明天早上和我爸爸說一下!”
袁敏點點頭。這個她從十六歲就帶著的孩子,她太了解他了!她看著他出門,然后輕輕的帶上了門。看看樓梯拐角處,藍韶峰沒有下來,她放心的回房間了。
藍博朗開車沒有直接去工作室,他開著車慢慢的在街上。雖然是午夜時分,但是街道兩邊依然是燈火輝煌。他不知不覺的就把車開到了麥曉韶家的樓下。他坐在車里,可以看到對面小區內麥曉韶的臥室,那燈居然還亮著。藍色帶荷葉邊的窗簾和白色的窗紗是他熟悉的,透過燈光他可以想象出一個懷著厚重心事的女孩靠在床上,和他出門前應該是一樣的。
他拿出手機,按下那爛熟于心的手機號碼,但是他沒有按接通鍵。他看看手機,又看看那扇窗。手機屏幕的光消失了,藍博朗重重的關掉手機。似乎強迫自己不要去打那個電話。然后他去后備箱找出一瓶紅酒,小區門口的保安警惕的看著這輛車,他們當然不知道車內那個男人的痛苦。
他靠在車座上,麥曉韶臥室那扇窗的燈一直亮著,他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對面的窗戶。漸漸的,他的視力開始模糊。他太累了,又喝了紅酒,在車內不知怎么的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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