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珠海的故事

　　燕分飛

　　2009-04-1923:37:23

　　兩年前去過一次珠海，對那里的印象始終深刻不起來。

　　那時我見到的珠海，海水是渾濁的，泛著灰暗的泥濁色，就像家鄉(xiāng)剛下過暴雨后田間沖積的渾水。樓房與我所在的深圳相比，也沒好到哪里去。大街上，行人比較多，但和深圳一相比，就隱隱覺察出她的小來。印象中珠海就像家鄉(xiāng)的縣城。

　　那次星期六，聽說我去珠海辦事，朋友很高興，叫他母親去車站接我。我驚訝自己一眼就能認(rèn)出他的母親，盡管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面。

　　和朋友小張的認(rèn)識，也是偶然而已。他剛好來福田找工作，我剛好是主考官，就這樣認(rèn)識了。只是直覺中他很真誠，他留了一個電話和QQ號碼給我，我給他發(fā)了一個錄用通知。后來，因為種種原因，他沒有來我公司上班，但他一直對我心存感激，在他求職四面楚歌的情況下，我給過他希望。

　　盡管我和小張當(dāng)時只是第二次見面，再見時，我?guī)缀跬浟怂?jīng)的模樣。當(dāng)時的他瘦瘦的，現(xiàn)在胖了許多，如果不是他先叫我，我都有些認(rèn)不出他來了。

　　晚上，小張一家為我接風(fēng)。小張其時剛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還找到一個漂亮的女朋友。因為我的到來，為了不怠慢，他打電話還約了他的同學(xué)作陪，他母親親自下的廚。一頓簡單的家宴，讓我生出許多親切感，家一樣的溫暖感覺圍繞著我。他的女友也一直親切地直稱我“大哥”，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就像認(rèn)識好久的熟識朋友一樣，這樣的濃濃氛圍讓我有說不清的感動。

　　星期天，小張說要讓我領(lǐng)略珠海的風(fēng)景，電話約上了他的同學(xué)，一行四人出發(fā)。街道上匆匆的行人，高大的建筑，琳瑯滿目的廣告商品使人目接不瑕。現(xiàn)在的城市，大多長著差不多的面孔，第一次領(lǐng)略，著實讓人難以咀嚼出它與眾不同的美妙。

　　這里的景致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漂亮的，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小張。

　　“這里是全國聞名的浪漫之都呢！站在拱北的立交橋，你就可以看見澳門了?！毙堃槐菊?jīng)的，很是自豪。

　　“和深圳相比，這里真的好小好??！”車子在珠海轉(zhuǎn)了一個圈，讓我一下覺得出這座城市的小來。

　　“大哥，咱們?nèi)ブ楹９珗@玩吧！”小張的女友為了讓我玩得盡興，征求我的意見，然后打發(fā)小張的同學(xué)跑腿為我們?nèi)ベI零食了。

　　我們?nèi)サ哪翘幑珗@，規(guī)劃得也比較簡單，看起來面積不顯得很大，一些樹木的的枝葉，展開不到兩米的直徑，陽光透過稀疏的枝椏，照在行人的身上?？臻煹牟莸厣?，三三兩兩的人們坐在草地上。轉(zhuǎn)了一會兒，我就顯得沒興致了。

　　“去看海吧！我喜歡大海！”

　　“好啊！我?guī)闳タ礉O女，這個景點(diǎn)這里很出名的。”我一提出，小張立馬同意。

　　我們來到海邊，許多的游客都在這里拍照取景，里面不泛一些各類膚色的外國人。一尊巨大的漁女雕像屹立在海邊，她的雙手捧著一顆明珠向上舉著，眼睛專注地向著海的一個方向，像是一尊驕傲的女神，又像是一個在海邊盼望夫君歸來的漁家女子。澎湃的海水啪打著海岸，歲月的滄桑在石像上留下了許多痕跡，漁女仿佛是向?qū)τ慰驮V說著一個遠(yuǎn)古的傳說故事，又像是一位友好的接待使，在歡迎游客的到來。

　　這里的海水是渾濁的，暗暗的，我驚訝于和深圳的海水不一樣，深圳的海水遠(yuǎn)遠(yuǎn)看去，帶著清新的藍(lán)，近看則是透明的白了。

　　一些小螃蟹在淺灘上的礁石邊爬來爬去，幾個小孩子想去抓，被大人攔著了。

　　這里應(yīng)該是沒有人會來游泳的。想著這個海水混濁的顏色，我對小張說。

　　前面有一個海濱游泳區(qū)，專供人游泳用的。小張顯然很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熱情地回答了我。

　　我們在海邊拍了一些照，依舊沿著海邊兜著風(fēng)。晚上，去逛商場，唱卡拉OK，一行人心情極好，那次在珠海玩了兩天，感覺沒有什么讓我覺得新奇的地方。但那種濃濃的友情，讓我懷念了好久。

　　好久沒去珠海了，借著此次去珠海出差，很想去看看他們。小張和女友分手了，只是我知道，這次會是不一樣的感覺。

　　一到香洲車站，我給小張打民電話，他接到電話后不到十分鐘就奔來了。本來，接待公司有安排午餐，但我想著和小張很久沒有相聚，此次的行程時間緊，我打電話推掉了接待公司安排的午餐。小張之前的女友聽說我來珠海了，在加班的她忙說要請假過來看我。

　　我告訴小張這個消息時，小張忙叫我不讓她來，否則他們無法面對。

　　我知道他們彼此心里還忘不了對方，只是雙方?jīng)]有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jī)會。愛情這玩意兒好奇怪，盡管雙方都知道舍不得，但彼此想說出一些挽回話時，卻又彼此傷害著。

　　小張說珠海有一家餐館的口味極好，叫伙恭殿。我沒聽清，以為他說吃火鍋了。后來，他又說約了一個朋友會過來。我們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小張所謂的朋友，是一個女孩子，想來是他的新女友了。

　　想著他和之前女友芬的分飛，心里觸痛莫名。那個不久前還打電話的女孩，一直叫我大哥的女孩，換作了另一人。

　　盡管，那家餐廳的菜口味極好，我卻感受不到之前那種氣氛。小張見我的興致一直不高，便說晚上帶我去一個好去處。

　　吃完午餐，叫了輛的士，讓司機(jī)把我送往目的地國際酒店。

　　天空下著小雨，透著厚厚的玻璃窗，面前的世界變得迷離起來。國際酒店的馬路對面，就是珠海了?；颐擅傻暮Ｃ嫔?，一番蕭瑟的景象。

　　我仍驚異于這里的海堤壩這么的低，離公路不到一米的高度了。如果是漲潮的話，水一定會淹沒這座城市的，此刻，我頭腦中居然還在猜想著這種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芬發(fā)來短信，說下班后想過來見，一起吃個飯。想著小張的話，他不要和芬再見面了。我知道芬還在依戀著他，可小張的情感又何嘗不在苦苦地掙扎？我給芬回了一條短信，說明天還有事情，晚上我回深圳了。芬發(fā)了一個致歉短信給我，仍覺不能表達(dá)內(nèi)心之情，又打了電話過來訴說歉意，讓我內(nèi)心非常感動。

　　公務(wù)事完成之后，我打電話給小張，說晚上不留在珠海，直接回深圳了。他問我怎么回事？我說因為下雨，留下來也沒有什么可去處了。

　　也許，他并不了解，我此刻的心情也和這天一樣晴朗不起來。就如之前看到一幅已作好的心怡圖畫，突然被人撕開，把里面的景致拼成了另一個陌生的圖案。一種莫名的傷感在心底蔓延。

　　小張叫我在香洲等著，他馬上搭車過來。

　　“雨紛飛，飛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淚

　　淚低垂垂在手心里是你的余味

　　誰了解真心的付出換來是離別……”

　　那首纏綿而傷感的歌曲《分飛》，再一次觸動我心底的柔軟。

　　小張和那個女孩一起來為我送行，倆人在雨中共著一把小傘。送行的場面并不孤單，我心里莫名的冷清著。那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孩。但我的心底，再也涌不起當(dāng)初對芬的那種親切。她微笑地看著我，靜靜地陪在自己的男朋友身邊，溫柔得像一只羊羔，注目為我送行。

　　我知道，他的夢里開始有了她，但他的夢里卻還牽掛著另一個她。

　　迷茫的雨滴著，像泣泣的離別送行！我們揮著手告別，在我的心里，早把小張和芬他們當(dāng)成自己的親人一樣。然而，我卻無力為他們做一些什么。

　　在車上，芬又打來電話，訴說歉意。她現(xiàn)在已從悲痛中走了出來。我祝她堅強(qiáng)幸福。

　　晚上，小張落寞地給我來了電話。他說很矛盾，一直放不下芬，可是倆個人之間彌合已是不能。一個痛字，撕裂了倆個人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