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鄉村巨變

　　如花季般的少女只有二十歲的琴，被醫生宣布已沒有了脈搏，藥物是無法再起作用的時候，可想而知琴的母親是何等的悲痛，她在走廊里大放悲聲，羅鍋也是悲痛欲絕，他對琴的愛是從骨子里再到靈魂里，他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的，眼淚終于突破抑制，情感的顯露就是一場大哭，他搖晃著琴的身體，嗚咽著地對琴說道“你干嘛呀，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也不值得你去愛的人，就舍去自己的生命嗎？真是糊涂，不值得，你真是笨蛋，生命是何等的寶貴，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了呢?你的親人怎么辦，真心愛你的人怎么辦，你應該為他們著想著想，琴，快醒來吧”羅鍋真實情感的流露真誠至極，琴雖說是瀕臨死亡，但心臟并沒有完全停止跳動，只是脈搏微弱而已，頭腦還略微清醒，加之羅鍋對她身體的劇烈搖動，琴的心臟猛烈的跳動了幾下，她聽到了羅鍋的話語，是呀，自己為什么要舍去自己的生命呢，她才意識到死亡的嚴重性，不為別人，也要為自己的父母著想才對，一種求生的愿望在琴的靈魂深處滋長，她想起來了，是冬瓜害了她，為了這個人而犧牲自己作為代價，真是不值得，她要活下去，她想起來，可是微弱的身體已不再聽她的召喚，可是她的這一舉動卻發生了奇跡般的變化，她的手指動了動，羅鍋馬上意識到了，琴并沒有死去，他大聲的喚來醫生告訴他們，琴并沒有死，手指還在動，醫生沒有表情的臉微微的一笑，當醫生再為琴把脈時，滿臉的驚訝，他感到疑惑和不解，琴的脈搏確時在微微的跳動當中漸漸地爭強，“奇跡，奇跡，這么長時間沒有進食，會心力衰竭而死的”醫生又為琴注射了一劑強心劑，“現在看來她是有了求生的欲望，可以少量喂她些柔軟的飲食”琴的母親去為琴做雞蛋羹去了，羅鍋一刻也不離的守護在琴的身邊，和她說些高興的事情，他握著琴的手，琴感覺到了陣陣的溫暖，雞蛋羹做好了，琴的母親小心地一勺一勺喂著琴，因為是琴不再拒絕進食，所以很順利，以前琴是堅決拒絕進食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如果再過幾個小時，恐怕琴就真的沒救了，這就是天意吧，就這樣琴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回，到第二天琴已經能睜開看眼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了，也能開口說話了，她要出院，醫生說只要是她肯進食，回去療養也是可以的，琴又回到了榆樹堡，“不要胡思亂想，養好身體，過幾天我再來看你，我要回木器廠了”“真是對不起，海哥，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可別瞎說，沒什么的，誰讓我們是朋友呢”羅鍋走了，他回到了木器廠，表哥看到他時，是一臉的怒氣“嗨，回來干嘛？那個姑娘沒把你帶走啊，真是的，值得嗎？連工作也不要了嗎？婆婆媽媽的不像樣子”羅鍋笑了笑“哥，別生氣了，當然值得了”“好了別說了，快去工作吧”“哥我不想在這里工作了，這幾天我想好了，我也想和哥一樣做自己的事業”“說說看”“現在農村也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養殖業發展的勢頭很大，也正是房屋改建的興旺時刻，我要在柳林鎮成立第一家木器廠”“不錯不錯，可以試試臭小子，要搶我的生意呀，好吧一定會成功的，資金怎么辦？”“當然有辦法，嘿嘿，我回去了聽我的好消喜吧”羅鍋回到了榆樹堡要干一番事業，究竟會如何呢？

　　羅鍋要在榆樹堡開一家木器廠，做生易不是那么簡單的，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還要靠運氣，其實靠運氣這句話，我不敢茍同，運氣不是等天上掉餡餅等來的，換了別人也許一生都在那里打工，而羅鍋就是靠自己爭取來的，所以說運氣是因人而異，想要做一件事情，而又要從一窮二白做起，也并非易事，萬事開頭難，這是千真萬確的道理，看羅鍋是如何邁出這第一步的呢？

　　在羅鍋的心中早就有了計劃，二叔的豆腐坊雖然小，豆腐坊門前就是一片開闊地，生產隊時那里是一個場院，他和二叔商量要在豆腐坊開木器廠，二叔當然贊成，羅鍋到鎮里去申請那塊地皮，因為那時正是改革開放的火熱時期，國家號召人人可以發家致富，每個人可以貸款肆萬元，二叔是不需要這名額的，他又找到一位朋友，用他的名額，一共貸款十二萬元，有了錢就有了底氣，他先找到了鎮長，‘年輕人有想法，有斗志我很欣賞，但是，有很多問題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我勸你還是慎重考慮，關于土地的事情，你可以找農業助理去解決’羅鍋的想法并沒有得到鎮長的認可，但自己的決心已下，怎么能為了別人的幾句話就半途而廢呢，他找到了農業助理，‘要用土地嗎？我們考慮一下你是不是有這個實力，我們要開個會研究研究’羅鍋又碰了一鼻子灰，滿腹惆悵的回到家里，他想到了琴，為了忙木器廠的事，一直沒有去看琴，他漫無目地的來到了琴的家，‘海哥，聽說你要開廠子呀，辦得怎么樣啦？’‘還沒頭緒哪，地皮還沒有批下來，真是的，他們好像不太支持我’‘是嗎？那就到縣里找表哥商量一下呀，他可能會有辦法的’‘是呀，我明天就去，你要養好身體，過兩天我再來看你，休息吧，我走了’‘好的，祝海哥一切順利’琴望著羅鍋遠去的背影，一股酸甜苦辣涌上心頭，自己為什么愛的是冬瓜而不是羅鍋呢，她感覺到了，羅鍋才是真正愛她的人，不覺間一股熱淚在眼角邊流淌下來。第二天，羅鍋到縣里找到了表哥，表哥問道‘事情辦得怎么樣啊？’‘不太順利，可能是不會批給我的，他們要開會研究研究，’表哥笑了笑了，‘你知道那研究研究的含義嗎？你想用就用啊，傻小子，研究就是‘煙酒’，明白嗎？想做事情不出血是不行的，哈哈哈’人在迷中不知謎，一語驚醒夢中人，羅鍋這才恍然大悟，他知道該怎么辦了，羅鍋又回到了榆樹堡，他買了幾條好煙，又買了幾瓶好酒，這一次他沒有到鎮里去，而是直接來到鎮長家，對鎮長說明自己要做一番事業的決心，煙酒的威力比千萬句空洞話語要有力的多，那也就是那個時代，如果要是現在，哼哼，你說會如何呢？鎮長喜笑顏開‘哈哈，不錯，年輕人就是應該有抱負，既然準備好了，我支持你，就是要扶持一批像你這樣有志氣的年輕人干一番事業，明天我通知他們，要寫好合同啊’不同的行動，不同的結果，當然，助理的‘研究’也是不可缺少的，場地有了著落，羅鍋就大興土木，院墻幾天的時間就建好了，在表哥的幫助下，安裝一臺大型的和一臺小型的電鋸，木器廠就這樣建成了，門墻上一副對聯倒是寫出了當時的真實寫照，上聯是：展宏圖鵬程萬里與時代同步，下聯是：創偉業虎嘯千山和機遇并肩。羅鍋找來四名工人，他們都是木匠出身，所以很順利，機器的轟鳴聲傳得很遠，人們都來這里拉木頭，省下很多的人工，所以生意很是興旺，不分晝夜連續加工，還是無法完成客戶的要求，活計越來越多，工人們也累得不行了，羅鍋看看不是辦法，就找表哥商量，又添加了一臺大電鋸和兩臺小電鋸，又找了六名工人，黑白不停，木器廠電鋸聲不斷，熱火朝天，二叔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又要做豆腐，又要為工人們做飯，羅鍋和二叔商量不要再做豆腐了，二叔不答應，‘看你累的，明天再找個人做飯吧？’

　　木器廠雖然開張了，而且生意也不錯，但是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善，隨著人員的不斷擴展，飲食就是大問題，二叔又要做豆腐，又要幫忙做飯，羅鍋怕二叔累倒，他想找一位專職的火食管理員，找一個什么樣的人呢，回到家里和母親商量，‘不就是做飯嗎？我去就成了’‘不成，不成，你會累倒的，工人們還要吃夜飯，你哪里吃的消，這么大的年紀，還是找一個人吧’母親低著頭想了想，‘有了，前邊的李湘云我看不錯，就讓她試一試你看行嗎’‘她哪成，整天穿的花里花哨的，又不是選美比賽，我看不行’‘就讓她試一試，不成再說’‘那好吧’其實這里還有一層意義，是羅鍋所不知道的，前幾天李湘云的母親托人來提親，羅鍋的母親回媒人道‘好是好，就是萬海這孩子現在太忙，恐怕他不會答應，過幾時一切都安穩了再說吧’在羅鍋母親的心里是一百個的同意這門親事，李湘云人不但長得漂亮，而且又潑辣，在事業上一定是羅鍋的好幫手，可是她知道，羅鍋的一片心思全放在琴的身上，孩子的事情還是讓他自己拿主意，所以有了這個機會，她只是想讓李湘云有機會多接觸羅鍋。自從木器廠開業以來，羅鍋也累的不行，身體逐漸的消廋下來，和母親說著話就睡著了，母親心疼兒子，又幫不上忙，望著兒子消廋的臉龐，母親的眼圈有些潮濕了。第二天李湘云來上班了，‘海哥，這里的木頭真多呀，什么時候干出頭來呀’‘是呀，沒這些木頭那不失業了嗎’‘說的也是’‘這里的工作很累，你吃得消嗎’‘有什么呀，做幾頓飯沒問題‘還要買菜摘菜洗菜很麻煩的’‘沒問題’飲食的問題解決了，也正是有李湘云的加入給木器廠增添了很多活力，整天說說笑笑的，羅鍋也感覺到了一些輕松的氣氛。可是，時間一長還是有一些問題出來了，大事小情的一動錢財就找羅鍋，事實證明，即使你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事事都管得到，羅鍋現在已是柳林鎮的名人，鎮村的領導也以有羅鍋這樣的人物而自豪，來參觀，采訪的，還有學習經驗的，當然了哪位領導有為難的事情，缺些錢羅鍋也是義不容辭的照章辦理，羅鍋又兼任了鎮里開發辦公室主任和專業隊長等職務，所以是忙得不亦樂乎，他想到了琴，雖然羅鍋經常去看琴，也就是坐坐說說話，他見琴的身體狀況已恢復到了從前，想讓琴管理財務，這想法是早就有了的，羅鍋去找琴時，‘這怎么能行，財務還是自己管得好’‘這有什么不行的呢？我們是朋友，我信得過你就是了，算我求你幫我的忙’琴的母親也說道：‘你海哥讓你幫忙，是對你的信任，好好做就是了，干嗎推三阻四的’‘就是嘛’，‘媽，你在說什么呀，我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管理錢財不是小事，出了問題怎么辦’‘不會出問題的，試一試就知道了，把收入支出都記上賬就成了，我會幫你的’琴只是不言語，她想到自己有病時羅鍋是忙前忙后陪著自己，這份情誼真的很難得，如果換了別人找自己她一定會很高興的接受，可是，羅鍋是她的朋友，對自己又是如此的信任，本來自己就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如果做的不好，豈不是反而給羅鍋添了麻煩，‘海哥，你也知道我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如果做的不好，海哥可不要生氣，我就去試一試’‘好的好的’就這樣，木器廠已經有了兩位女性了。

　　時間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間已過去兩年多了，木器廠自開業以來，已經達到了一定的規模，家大業大，事情就多起來，靠一個人很難管理，管電鋸的十多人，打家具的十多人，再加上外圍建筑的木瓦匠和力工，已有幾十人的工廠了，廠里也有些規定，可遵守的人不多，一個人，就不需要有頭腦，兩個人也不需要斗爭，分個勝負就行了，三個人就需要耍陰謀，結黨營私了，何況是幾十人的團隊，表面看來木器廠是羅鍋的，可是沒有四棱八柱給你頂著也不行，羅鍋實在太忙了，對木器廠疏于管理，那些追隨羅鍋辦廠的木工們老大自居，工資又高于其他人，所以那些后來者，自然就心懷不滿，敢怒而不敢言，能耍滑時就耍滑，風言風語怨氣沖天，經常聚在一起喝酒鬧事，羅鍋也知道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總算過得去，把一切交給琴來管理的，可是琴太嬌柔，反而是李湘云經常出頭露面，這李湘云可是個人物，做飯的事交給別人了，她管后勤，吃喝拉撒睡管得不少，不但后勤，所有的事她都插手，她想做這里的實權派，而人們也確實把她看做是二號人物，尤其是那些后來者都力挺李湘云，來和那些老大們相抗衡，可是李湘云也知道自己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說話時也底氣不足，她常向羅鍋提建議，說廠里的規章制度有問題，譬如琴既是會計又是現金出納員，這就不妥，如果出了問題就難以查處，羅鍋只是一笑了之，李湘云很是生氣，她對羅鍋是百般的呵護，可羅鍋就是不領情，反而是對琴用情良苦，這讓她的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很早以前羅鍋追琴時，李湘云就暗戀羅鍋，她喜歡像羅鍋這樣的男人，少言寡語卻剛猛有余，她來木器廠不僅僅是想撈到實權，而是想做木器廠的老板娘，她極力的表現自己，做給羅鍋看，羅鍋也感覺到李湘云的確是不一般，所以她做的決定一般羅鍋是不會否認的。有一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果然如此，一名木工的母親得了糖尿病很是嚴重，治療的費用不足，需要三萬元押金費，這木工淚流滿面的去找琴要借些錢，錢是有，可是，打家具的木料不夠用，又和人家定合同的不到期完工是要賠償的，琴就斷然拒絕借錢給木工，二人吵吵鬧鬧，所有的人都圍觀過來，分成兩個陣營，自然是老人和新人了，羅鍋又不在家，外出購木料去了，這可怎么辦吶？琴雖然反對借錢給木工，可心里也不落忍，這時出來一個人，正是把貸款名額讓給羅鍋和羅鍋最開始創業的人叫徐萬田，他說道：【廠里是有規定的，借這么多錢更是有違常規，何況這筆錢廠里又有急用，我反對借錢】，【真是沒有人性，人都快死了，還把錢看得那么重要，我看我們也不會有好下場，不如一起不做了到省心】說著新人陣營們各自散去了一些，要集體罷工，李湘云也在場，他感覺到了嚴重性，工人們要罷工有木料也是白費所以她高聲道【就借錢給他，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出了問題我擔著】徐萬田說【你擔得起嗎？我看還是廠長回來再說吧】【人命關天，再不交押金就延誤治療了，我們于心何忍？琴取錢去，有天大的錯與你無關，我會向廠長交代的】新人陣營的人們連拉帶拽，琴看看沒辦法，只好同意了借錢給木工。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并不大，只是在緊要關頭看出能力的大小來，李湘云就把握住了這一點，在風口浪尖之上揮刀而出，果斷作出抉擇，徐萬田等人雖持反對意見，卻無決定權，琴是有決定權的，可她太膽小怕事了，而且以前也有過如此范例，只要有難決斷的事情，每次都是李湘云出來做決定，都能得到羅鍋的支持，這一次也不例外，又是李湘云定了格調，新人派歡天喜地，木工更是感謝李湘云，把李湘云看做是救世主，拿著五萬元錢去給母親看病去了，所以李湘云的威信在人們的心目中又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可是這一次有些不同，這錢是有一定用途的，如果木料不能及時的運回來，工作就會受到影響，是和省里一個大部門簽了合同的，事關緊要，羅鍋會有如是說法哪，雖說幾十萬元的買賣不差這區區的幾萬，但這些錢也是廠里僅有的活動資金了，果不其然，羅鍋那里來了電話，讓琴打錢過去，琴滿口答應，并沒有說明錢已經不夠了這件事，她怕羅鍋著急，她找到了李湘云，李湘云說道，“錢不夠貸些款不就行了嗎”“說得容易，現在貸款很難的，銀行已經停止對外放款了”“會有辦法的”二人在飯店訂了一桌酒席，由琴出面請來了信貸員，向他說明急需一筆錢，想貸些款“不是我不給你們面子，銀行有了新規定不許再放款了，十幾萬就更難辦到了”，“那怎么辦吶，如果我們廠長在家也用不到我們如此的奔忙了，看在我們廠長的面子上，你給想些辦法唄，我們廠長回來會感謝你的”李湘云說著話又遞過一條玉溪煙來，“如果我私自貸款給你們，你們又不能及時還上貸款，我是會受處分的”，“放心吧，我們馬上有一批貨物要出售，還錢不成問題”“你們還是和我們行長知會一聲的好”“算了算了，這點小事還通過他干嘛，我們知道你就有這個權利，所以才找到你”李湘云又是遞煙又是斟酒，再加上幾句捧場的話，把個信貸員捧得天花亂墜，“好吧，看在我和你們廠長的交情上，就亂來一回，可有言在先，月末就還貸款”“好的好的，真是謝謝你了，我們廠長回來他會好好謝謝你的”事情辦妥了，琴再回來時險些癱瘓在路上，她沒有經歷過這些，她太柔弱了，如果錢籌集不到，她是無法向羅鍋交代的，李湘云哪沒事的一般，在膽識和謀略上李湘云更勝一層。

　　購木料的羅鍋從北方回來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木材公司的采購員，做生意就要講究頭腦，木材公司要運回幾車皮木料，羅鍋可沒這么大的實力，可他在這些木料中任意挑選自己要用的木材，又搭車一起運回來，可是占了大便宜，雖然有些疲憊，羅鍋還是臉帶笑容神采奕奕，‘海哥回來了，事情辦得怎么樣？還順利吧？’‘當然了，非常順利’北方的天氣早晚有些冷，羅鍋穿的很多，可我們這里就要暖和些，又是中午時分，所以羅鍋臉上掛著汗珠，這時他感覺到有些熱，就脫下外衣，琴接過羅鍋脫下的外衣剛要把它掛在墻上，這時李湘云走了進來，她看到這一切就妒意橫發，她不喜歡琴對羅鍋有任何的親密感，因為她把羅鍋看作是她的菜，別人是不許下箸的，爭強好勝飛揚跋扈的個性，使得李祥云在情感方面走向極端，‘海哥你這才走幾天啊，怎么好像是半個世紀，讓人想得慌，是吧？琴也有這種感覺吧？’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呵呵，不是把我忘了吧？看到我這個人，才知道我的存在，要想我，就快去打盆水來，哈哈哈’‘可不是，滿臉的灰塵，可是精神頭還不錯，事情一定辦的不錯’‘還行’說著話李湘云就到井邊去打水了，‘洗個臉還要人伺候，真是的’可心里卻美滋滋的，她愿意為羅鍋做更多的事，‘是誰呀？湘云姐，看我滿臉的木屑，正要洗個臉，不是說我吧，那可不敢當，我恐怕沒那么大的面子’說話的是本村新來的電鋸工小張，‘是你呀，你過來，我讓你從頭倒下洗個遍’‘不勞姐姐了，快去吧，看人家等得慌’嘻嘻哈哈的又去忙工作了，‘小蹄子算你走運哪天再找你算賬’‘海哥，你走這幾天知道家里發生什么事了嗎？木器廠險些黃了鋪’李湘云故意夸大事態，‘不會吧？什么事這么嚴重？’‘制作組木工姚春曉的母親病了，病情很嚴重，要借一筆錢為母親看病，數目很大，徐萬田橫擋豎攔就是不許借錢給他，制作組的工人要罷工，你說怎么辦，還不嚴重嗎？’‘有這樣的事？干嘛為一點小事就罷工，這個徐萬田，就借錢給他嗎，我們怎么能見死不救袖手旁觀哪’‘可是這筆錢的數目可不小，是我和琴自做主張借給了他，事情才平息了，如果要為這事工人罷了工，傳出去也不好聽’李湘云有意拉上琴‘那是那是，你們做得很對，借他多少錢？’‘五萬元’‘五萬？’‘是的’羅鍋也是心頭一震，錢多少倒是無所謂，可這李湘云膽子也太大了，五萬元不通過自己就自做主張，這使羅鍋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又能說什么那，‘海哥，一定是很生氣吧，是呀，我又算什么那？好事沒我的份，壞事我一身，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是不會亂做主張了，現在就有一筆大買賣，我無名無份的不敢亂做主張了’‘什么好事壞事的，借錢是對的，什么買賣說一說’‘我三姨夫是市里體育局的，他要讓我們制作一批乒乓球用桌，是有大賺頭的’‘好啊，這活一定接下來’‘我可不敢亂做主張了，如果海哥給我個名頭，辦起事來才踏實’羅鍋也想到了這一點，自己很忙，自己不在家應該有個人管事，但他想到的是琴，不是李湘云，李湘云要拿事情要挾羅鍋，會如何哪？

　　李湘云手上有樁生意，是市里體育局的，羅鍋心里清楚地知道，這是只賺不賠的好買賣，和公家打交道與私人不同，這里是有玄機的，羅鍋從骨子里是本分老實人，可是通過這幾年的磨練，又受表哥的熏陶，做事圓滑了許多，他想到既然李湘云想要個‘名分’，那就給她好了，她有這個能力和精力，要為廠里效力何樂而不為那，他雖然心里有琴，對琴十分的信任，可是琴一心撲在財務上，不愿意在官場上走動，這也好，就給她一個寬松的環境，讓她安心工作，也免去她多余的煩惱，羅鍋對琴的愛和呵護是發自內心而真實的，‘李湘云，你還想要什么名分啊，你可是天老大，你老二的人物了，我不在什么事情不是你說了算啊’‘那是我要強出頭，憑良心說，我可沒少給廠里出力，可那又算什么吶，名不正言不順的，我知道別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我也是為廠里好啊，做了那么多，落什么好了，真不值得，不和你說了，算了算了，你看著辦吧’‘別生氣了，我會給你個交代的，你去把人召集起來我有事情要要和大家談談’李湘云轉身出去了，不一刻的功夫，人們陸續的來到了會議室，每個人的嘴上都叼著一根香煙竊竊私語著，把個小小的會議室弄得飛煙滾滾，‘有什么事情嗎？’人們帶著疑問期待著，羅鍋看看人已經到齊了，就說道‘大家好，你們是這里的工人，也是我的朋友，你們是這里的工人，也是這里的主人，幾年來我們一同經過風風雨雨，同心協力，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為我們廠付出很多辛苦，所以在這里我首先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聽到這里，人們是一片掌聲，羅鍋又說道‘雖然我們在一起相處了很久，我們交心的機會也不多，也和幾個人私下談過幾次，也都是家庭的鎖事，今天，我想談談我們廠子里的事，自古道蛇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何況我們人哪，一個工廠要想往好的勢頭發展，就得有個完整的體系，所以我要在人事上有所安排，向大家交待一下’說道這里羅鍋停頓了一下，人們像開了鍋一樣的議論開來，‘誰會是我們的頭那’‘好了，大家也不必亂猜了，下邊我就公布一下人員任命名單，李湘云任常務副廠長’剛說到這里就有人跳了出來，是電鋸組的人，‘廠長，不會吧？我不是說李湘云沒有這個能力，她一個女人管后勤就夠她忙的了，還要來管我們這些男人啊，論資歷論能力她都無法和徐萬田相比較啊，我不服，我贊成徐萬田當副廠長’人們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各持己見，說來也不過是新人派和老人幫之間的對決，徐萬田眉頭緊鎖，抽著悶煙一語不發，‘好了好了，不要再爭了，如果大家有不同的想法和意見，我們以后再慢慢地解決，徐萬田是我們廠里的主干，我當然知道，可是電鋸組離不開他，我不想讓他分心去管別的事，電鋸組是我們廠的根，所以任命徐萬田為電鋸組組長，任命姚春曉為制作組組長，大家都知道姚春曉的母親病了，他雖然不在這里，可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這樣定了，大家散會吧，徐萬田留一下’人們走了，散的一干二凈，就剩徐萬田和羅鍋二人了，羅鍋說道‘萬田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是陪我一同打拼天下的人，我的心里怎么會沒有你那，電鋸組真的離不開你，一個名分算什么呀，你的工資是李湘云的兩倍，這是重要的，我還準備給你一部分股份，不要以為我不拿你為重，你一定要為我把好電鋸組這道關’可是，李湘云拿事要挾要當副廠長這件事，羅鍋沒有說，‘廠長，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把住源頭這一關，有你這句話真讓我感到慚愧，不不，我可不要股份，我也不會再鬧意見了，我明白廠長的心，我會好好做的你放心吧’二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李湘云如愿的當上了副廠長。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可這理想和目標未必都能實現，因為人生的旅途上有太多的未知數，可能會因一人一事，或因一個特殊環境就有所改變，李湘云就是如此，她來木器廠的目標不是做副廠長，是想和心儀的人多有所接觸，是想做這里的老板娘，可是，她到木器廠后，是這個特殊的環境使她的人生目標發生了變化，她發現羅鍋太忙，對廠里的大事小情無暇他顧，其他的工人又各盡其責，廠里有個大事小情的無人出來打理，只有她這個管后勤的來料理，譬如工人的家屬來到廠里，她要接待，還有水電費等等一切事物均由她來管理，這就給她創造了機會，使她的野心不斷膨脹，治于人總比受治于人要好吧，雖然木器廠是一個小小的私人企業，可是這里也有幾十號的人，表面上琴是這里的二把手，可是琴只想管好自己的財務，其他的事一概不論，所以李湘云才有機會做了這里的副廠長，如今她是春風得意，陪同羅鍋到市里去談生意，她坐在羅鍋轎車的副駕駛座位上，心情格外的愉快，不時的還哼著小曲，‘海哥，你知道嗎？從前我就有個夢想，能和你坐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可是沒想到是坐在車里’‘是嗎？說的我心里很是受用，可我會說什么呀，直來直去會惹人發煩的’‘可我就喜歡你這種性格的人，少言寡語的，不說是不說，說出來的話老是有一些幽默感’‘是嗎？我怎么沒有感覺到’‘你喜歡現在你我在一起的感覺嗎？我喜歡’‘還感覺哪，我的心里可不是這樣，我在想生意上的事’二人說著話，風馳電掣的車已來到市郊附近了，‘真沒情趣，不和你說了’李湘云可是明白人，一看話不投機也不再多說了，她可不想把話說死，難以挽回，她知道，這個高個子略帶水蛇腰的人，不喜歡打情罵俏，是務實的人，所以就有所檢點，把話題轉移到別處去了‘海哥，你也該放松放松了，你看路邊花草多惹人愛呀’‘是呀，我喜歡花草和自然界里的一切，可是沒時間啊，等我老的時候，我再去好好的欣賞它’說著話，車已經來到了市區，羅鍋和李湘云在市里‘人頭馬面’飯店里定了一桌酒席，打了電話，就等她三姨夫的到來了，‘服務員，你們這里有好煙嗎？’‘沒太好的，只有三五，玉溪中華之類的煙’‘就來一條中華，和一條玉溪就行了，看到我們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就端上來’‘好的’羅鍋安排好了一切，不一會就聽到了一陣車笛的鳴叫聲，羅鍋和李湘云走了出來，看到一個人從車里走了下來，雖然瘦小卻精神抖擻，‘來來來，我來介紹i一下，廠長這就是我姨夫，姨夫這是我們廠長張萬海’‘你好’‘你好’二人握了握手，就到里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