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愛恨難禁

2、 裝飾精致的包廂內，方宗杰與鐘秀玲各懷心事。

“雨欣和你說什么了？”鐘秀玲很認真地聽著。

“也沒什么，她只告訴我，說你們不是一個親生母親。”方宗杰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又惹惱了她。

鐘秀玲并不急于表態，她臉上的表情漾起一縷微笑。

“是啊，我們不是同一個母親，我是一個私生女，是別人眼中的雜種。”鐘秀玲戲虐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方宗杰見鐘秀玲的表情有些古怪，怕是引發她的傷感，便主動道了歉。

“你沒說錯什么！沒有必要道歉！”鐘秀玲端起酒杯，將里面暗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她玩弄著手中的杯子，輕輕說，“你把我叫到這里，是要聽我講故事呢，還是要我聽你講故事？”

“哦？怎么講？”方宗杰沒料到她會這樣說，反而有些驚訝。

“不是嗎？雖然你貴為方家公子，可我怎么看你也像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鐘秀玲看著他熟練地給杯里里注酒，不緊不慢地說。

“是嗎？你會看相？”方宗杰并不急于否認，或許，這才是打開倆人話匣的最好時機。

“假如一個男人擁有貌美如花的未婚妻，卻不想著法子去陪她，還留連于酒吧這種場所，就有兩種可能，第一是出于應酬，第二是他根本不喜歡他的妻子，可是我怎么看你都不屬于第一種。”鐘秀玲有些挑釁地看著方宗杰，他心里想什么，瞞不過自己的那雙眼睛。

鐘秀玲的話并未激怒方宗杰，他很直接地說：“是的，你說得很對。我們方家與王家的聯姻，本來就是一種利益上的交易性質，所以，我并不看好別人眼中所謂的這種幸福。”

“你比我想像中的要坦率。可是，你應該明白今天說這些話的后果。”鐘秀玲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后果？你是說你準備出賣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就算你天真地跑去把今天的事告訴雨欣，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呢？”方宗杰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出這樣的話，她今天的表現與前幾天顯得有些不同。

鐘秀玲根本沒料到方宗杰會對自己那么坦白，看來他一點也不糊涂，這個男人知道即使自己把他此刻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王家，恐怕也沒人會相信。

“你很聰明。我是不會打算把這些告訴雨欣，因為這樣對我來說是多余的事。除了這些，雨欣還跟你說了些什么？”她低低地問，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氣勢，完全一副小女人模樣。

“雨欣說什么并不重要，我想告訴你，從與你跳舞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注意上你了。”方宗杰把手伸過去，想觸摸鐘秀玲的手，被鐘秀玲飛快地避開。

“你是已經訂了婚的男人。”她像是自言自語，語氣中含有明顯的失落。

“為什么和我訂婚的不是你？在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心動，現在我找到了這種感覺。”方宗杰沖動得想去握住鐘秀玲的手。

“方宗杰，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你瘋了嗎？”鐘秀玲像是不認識似地望著眼前的那個男人。

“你知道為什么！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方宗杰一邊說，一邊緊緊地抓住了鐘秀玲的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鐘秀玲努地想掙脫，她發現，自己是那么的無力。

那是一雙怎么樣的手？一雙溫暖而有力的男人的手，一雙微微顫抖著的男人的手。鐘秀玲的心，也似乎隨著那雙手的節奏而微微顫抖起來。

“你的眼神告訴我過我一切，你知道！只是你從來不肯承認而已。”方宗杰火辣的眼神再次射向鐘秀玲。

盡管這一切都在意料和掌握之中，鐘秀玲的心還是止不住地狂跳了一陣，既興奮又感覺有些緊張。此刻，她的心在矛盾中痛苦地掙扎，如果方宗杰不是王雨欣的未婚夫，如果王雨欣像王家人一樣對自己冷冷淡淡，她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破壞他們的婚事。

自從得知方宗杰是王雨欣的夫婿開始，她的計劃就在暗中進行，一步一步的牽引。可是王雨欣是王家唯一真正疼愛自己的人，也只有她才把自己當作親姐姐看待，母親一死，鐘秀玲就覺得自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如果沒有王雨欣在父親面前的大力支持，自己不可能順利去美國留學，也根本沒有能力去實施她的報復計劃。每當想死母親的死，復仇的火焰又會在胸中熊熊燃燒。

她內心掙扎了許久，最終無力地搖了搖頭：“你不該那樣對雨欣，她……其實挺受傷的。女人，為什么都這么苦？”

“你認為，我只有接受雨欣，接受方王兩家的聯姻，雨欣才不會受傷嗎？你想過沒有，假如我就這樣接受了他們的安排，受傷的恐怕不止是雨欣一個！”聲音有些大，像是在吼，又像是一頭受傷的狼在絕望的雪地里哀號。

“我不愿意看到雨欣受傷，畢竟，她是我的妹妹。”她強忍著復雜的心情說著，想看方宗杰的反映。

方宗杰明亮的眼眸瞬間黯淡，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對鐘秀玲說出的一番話，卻遭到對方的拒絕。從第一次見面起，他的靈魂就不知不覺被她吸引，從她表情波動的信息可以看出，她一直是在乎自己的。

方宗杰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與她跳舞的情景，她狂熱的舞姿與外表的冷艷，瞬間俘虜了他的心，令他心旌蕩漾不能自己。那天的訂婚宴上，她那只冰涼的玉手以及眼眸中那份淡淡的哀怨，在揪著他的心，他覺得這是一個需要自己保護的女人。

“你說，你要我怎么辦？怎么辦才可以使她不受傷？使我們不受傷害？”方宗杰的語氣里，有太多的不甘與絕望。

“現實很殘忍，也許你的想法是對的……”想起母親在王家的種種境遇，鐘秀玲無語。她恢復內心的平靜，語氣依然有些冰冷地說，“但是，你認為我們之間有可能嗎？”

“沒有嘗試過，怎么能說不可能？”方宗杰聽著鐘秀玲的話，似乎在暗示著他什么，瀕臨絕望的那種心，像溺水的人遇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明白，那會是什么樣的后果！”鐘秀玲面露痛苦狀。情知方宗杰已經悄悄走進自己羅織的情網，可方、王兩家的聯姻早己眾人皆知，雖然方家財力雄厚，一旦方家單方悔婚，不知道輿論界又會掀起怎么樣的波瀾。

“我明白你在擔心什么，相信我，秀玲，但請你一定要給我時間！”方宗杰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句話從方宗杰嘴里艱難地說出之后，鐘秀玲頓時愣住了。雖然，她知道方宗杰對自己有好感，聽著他說得那么堅決的時候，她心里還是狠狠地被感動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