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麥曉韶還在單位上班,她們還有一天才能放假。但是現在上班的每一天對于麥曉韶來說,都是痛苦的。因為她發現沒月必到的訪客---月經已經遲了半個月還沒有來。下午的時候,她向黑臉包公張秉盛請了假去了醫院。檢查結果是她意料之中的,她懷孕了。
麥曉韶一直都是個內心很強大的女孩,所以她遇到大事特別的冷靜。醫生問她是做還是留,她說考慮一下。然后她拿著那張檢測單,匆匆的開車離開。
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命運,但她想還是讓這個小生命過了年吧!后來想想,做人流需要請假,那么父母和單位的人都會知道的。她想了想又回轉醫院。她問醫生,可不可以藥流。醫生說那樣的話,吃好藥后就要來醫院檢查,看子宮里面是否流得干凈。如果存在僥幸心理,很可能終生不孕。然后醫生還說如果是第一個孩子的話,最好是留下來。麥曉韶說,醫生你還是幫我開藥吧!
麥曉韶拿到藥后,她在掌心中緊緊的攥著,如同握住了自己的未來命運。她不哀傷,甚至是興奮的狀態。她覺得,她必須這樣殘忍的對自己,才能放棄她和藍博朗的感情。但是,她知道,父母親如果知道了這事,是不能原諒她的。那么自己該怎么辦呢?
回到家,她看只有媽媽在家,于是她和媽媽說放假后要和幾個同學去云南麗江旅游。
“哦,幾個同學呀?”正在沙發上看書的陳雅倫拿掉眼鏡問道。
“兩個。還有單位的同事。”
“跟團?”
“不是,我們自駕游。”
“自駕游很累的呀!”
“是的,媽媽。但是不要我開車。幾個男孩輪流開。”
“哦,那你去吧!你和你爸爸說一下。他要晚些才能回來!”
“嗯,我知道。那我去收拾東西了!”
麥曉韶沒想到媽媽這么痛快就答應了。但是她內心深處也非常內疚。因為她長這么大,第一次和母親說這么大的謊。小時候,她曾經為了買個在頭發上扎辮子的蝴蝶結說過謊,說是老師要班費。結果被媽媽知道了,狠狠的打了她一頓。自那以后,她再也沒在父母親面前撒謊了!所以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自己說,善意的謊言是可以原諒的。
第二天,麥曉韶他們單位也放假了。她先去超市買了一些食品,然后準備找個賓館住下來。她本來想找個快捷酒店的,后來為了一日三餐著想,她還是決定找一家有中餐的酒店住下來。
她提著東西和行李箱在街上走來走去,也沒看到個自己能看得順眼的酒店。她本來是想將就一下的,但是自己看不順眼,她想想還是不能住,因為要住很多天。突然,她想起藍博朗媽媽開得那家酒店不錯。反正藍博朗也不去那里,他和他媽媽因為那個男人秦修平鬧得有點僵。再加上是春節,他一定是在家,不可能去酒店的。反正自己也不出去,一直呆在房間里。應該不會遇見他。想到這里,她就徑直坐出租車來到了京華國際酒店。
拿到房間的門卡后,麥曉韶直接上了電梯。總臺服務員當時說房號她沒聽清,她就說要有陽光的一面。在電梯里她仔細看門卡上面居然寫著是1606.
“咦?怎么這么熟悉?”她自己對自己說。
她打開門,雖然在她看來,所有的酒店房間都是一樣的,但這個房間的氣息即使經過多少人入住,床品經過多少遍的洗滌,她也能嗅到藍博朗的氣息。麥曉韶此時非常想換一個房間,但轉念一想,算了。一切在這張床上開始的,她的初吻,他的禮物。那這一切還是都在這張床上結束了吧?
她服下藥后,就像自殺的人等待死亡那樣躺在床上,空調讓她感覺燥熱。時節進入三九了,外面冷的厲害,但室內的溫度就像春天。她想了想,還是不能關空調。她知道自己的體質,她怕感冒。
下腹疼痛在凌晨的時候慢慢的襲來,她一個人在床上疼的冒出了很多冷汗。她緊緊的護住自己的小腹,準確說是子宮的位置。那個未出世的寶寶似乎有著過多的不甘,他(她)在和自己的母親無聲的抗議著。那疼痛每次襲來的時候,麥曉韶都會想起和藍博朗第一次在地毯上的溫存,想起那次從德國回來在藍博朗家沙發上那罪惡的*愛。就是那次的*愛,讓自己付出了這么慘痛的代價。
一直疼到天亮。
麥曉韶去了衛生間,她看到一個帶血的小球掉在馬桶的水里,她感覺疼痛似乎在那一刻減輕了許多。她站在那里,扶著墻,看著自己體內的小生命就是這樣的結局。罪孽的感覺從心底慢慢的升起。
“上帝不會饒恕我的。”她對自己說。她沒有眼淚,她忍住疼痛再次看了看那被“小球”染紅的馬桶里的水。“嘩啦”三秒鐘后,她收回手指,看水恢復了清澈,她希望自己的感情也能這樣。然后她看看剛剛按下水鈕的左手中指,此刻那枚雪花銀戒指戴在手指上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諷刺。她想了想,用力的把它從中指上脫下來,然后放到睡衣的口袋里。當然她可能想不到,她為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在半年后的某一天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電話響,是媽媽打過來的。問是否到了麗江。她說還沒有,在中途已經找酒店住下來了,等到了打電話。電話里她爸爸在旁邊說:“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要擔心。人家國外的孩子很小就自己騎自行車去很遠的地方了。”然后媽媽又囑咐了很多,什么住宿的床單進去要和服務員要求再換一下;什么自己帶筷子吃飯,盡量不要用酒店的筷子;用馬桶的時候要用紙擦一下;不要用濕巾擦嘴,要用在超市買的餐巾紙擦嘴巴;盡量不要用一次性杯子,也不要用酒店的杯子,要用自己的杯子喝水。這些囑咐麥曉韶早就爛熟于心。因為每次她出門時,陳雅倫都要這樣說一遍。幾乎是字字不差的。
“好的,媽媽,我知道了。我要去吃早飯了。”
麥曉韶端起水杯,喝了一大杯水。然后找訂餐電話,她叫了一份黃油面包、一份熱牛奶,還有一個白水蛋。
果然是五星級酒店,五分鐘后,她的早餐就送到了。
除夕夜,麥曉韶一個人在酒店過了年。客房外的煙花很美,她站在窗前看了很久。然后她給父母和遠在海南的外公外婆打電話,例行公事一樣的問候完就關機了。然后她躺在床上發呆。
藍博朗在家中的客廳里,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麥曉韶打個電話的。藍韶峰端著紅茶走過來。
“博朗,過年了,你是不是給媽媽打個電話?”
“我打過了,外婆外公還有北京的爺爺奶奶都通過電話了!”
“那你要不要給那個女孩通個話?”
“我先和她爸爸通個電話。”
藍博朗撥通了麥云飛的電話,例行問候之后,他問可以和麥曉韶通話嗎?
“哦,她去云南麗江了。她沒有和你說嗎?”
“沒有。和誰去的?”藍博朗很詫異。
“說是和同學還有同事。”
“哦。”藍博朗失望的掛斷了電話。
“她不在?”藍韶峰喝了一口水問道。
“嗯,她爸爸說她出去旅游了!”“爸爸,我們吃餃子吧?已經是午夜了!”
“好。那爸爸去煮!”
“不了,爸爸,還是我去!”
吃完餃子已經是凌晨一點了。藍博朗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去撥麥曉韶的電話。電話里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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