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為著各自的事業和工作讓初陷熱戀中的小兩口經常像脫了線的風箏一樣經常見不著面,即便偶爾見了面,也像是路邊的“急電充”一樣匆匆一瞥,便再也顧不上彼此了。
楚名凡有時候經常在想,他們到底算不算談戀愛?戀愛中的人有像他們這樣不冷不淡的嗎?自上次一別,已經有一個月了,別說是見面,就連一通電話,一條短信也沒有,打他電話也經常關機或不在服務區,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忙什么。
她好像從來都不曾了解他,他對她來說就像一縷溫和的陽光,他展露在人前的,永遠都是最完美的笑容,但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這個發現讓她背脊一陣陣的涼。
是她不夠關心他,還是,他對她有所保留?
偏偏在他們如此不穩定的時候,那個家族大嫂竟然意外的熱心,一大早便在她的家里喝了半天的茶,跟楚媽媽撂起了嗑,此刻一見她下班回家,便拉著她閑話家常個沒完。
“哎呀,名凡哪,你怎么都不回老家看看的,一畢業就像那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不回頭,讓別人看著還以為那幾年我虧待了你呢!”那個身長不夠五尺的家族大嫂聲音卻與她的身高成反比,一見著楚名凡便把她拖到沙發上坐下發揮著嘴巴除了之飯之外的第二個作用。
“你看看你,你家里面的姐姐妹妹們都結婚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還拖著算是怎么一回事兒啊?聽大嫂的,我給你找一個好的,就在我們隔壁縣里,家里面有好幾棟樓出租呢,你哪天有空我給你約出來見見?”那個大嫂說。
楚名凡張著嘴,還來不及反應,那個大嫂又說開了。
“我跟你說啊,這年頭不要相信什么愛情,愛情是會變質的,唯有手里面的錢才是永遠不會變質的,況且那小伙子也挺老實的,只要你嫁給他,他都聽你的,到時候你就不用上班這么辛苦了,包租婆當著多寬心哪......”
“是啊,你大嫂剛剛也跟我聊了很久,我也覺得還不錯,你就去見見吧。”楚媽媽也跟著在一邊助風。
“你媽說得對啊,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雖然這句話從來都是用來形容男人的,但是你媽就你一個女兒,你忍心讓你整天為著你的事操心嗎?你媽年紀也不小了,在我們家族里,她這種年紀的早就想清福了,你看看你大嫂我,大女兒今年也上大學了,而我還不到四十,到時候我就算享福也比你媽享得早啊,所以說女人結婚不能太晚,國家計劃生育又不是靠你一個人來實施的,你就算這輩子都不結婚,也沒有人會給你發獎金......”
楚名凡算是開了眼見,這位號稱學歷不高的家族大嫂,口才好得可以媲美克林頓,她不去成立個什么“倡導全世界單身男女早婚早育協會”可真是可惜啊,如果像她這樣的也可以稱為沒有文化,那么世界上有文化的人就沒有幾個了,她算是明白為什么她那不讀名校的大侄女也能考上國家的重點大學了,估計每天被念得耳朵都快穿洞了吧。
“怎么樣,你說吧,你哪天休息或什么時候方便?”在說得口干舌燥之后,這位大嫂喝了口茶補充了一下口水之后終于給了她緩沖的機會。
“那個,大嫂,其實,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眼前這個耗費了大半天口水的人,但是她覺得,她應該坦白,向陽應該有權利讓她的家人知道他的存在。
“什么——”兩聲驚叫同時刺痛著她的耳膜,她應該早就想到,會有這種結果。
“你們談了多久了,是哪里人,干什么的,我為什么不知道?”楚媽媽上火的連續追問。
“他有沒有錢?有沒有房,有沒有車,月收入多少?”那大嫂緊接著問。
楚名凡覺得她挑這個時候說出來可真是挑錯了時機,楚媽媽跟那位大嫂正兩面夾擊的對著她發問,而且是一句接著一句,比法庭上律師提問還要快,還要凌厲,連她自己都差點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喪盡天良的壞事。
“他什么都沒有。”楚名凡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插入她們的發問。
“什么叫‘什么都沒有’?是沒有車沒有房,還是沒有工作,啊——”那位大嫂嘴快的問完之后突然醒悟般的驚叫著,“難道真的是什么都沒有?”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向她投以詢問的目光。
“他只是沒有你們要求的那些條件而已,但他是有工作有事業的......”話還沒說完,即被口水淹沒了。
“這還不是什么都沒有,告訴你,嫁一個有房的男人可以少辛苦半輩子,嫁一個沒房又沒錢的,累死你,還是聽我的.....”
楚名凡已經不記得那位家族大嫂是什么時候回去的,也不記得后來又被老媽念了幾百次,總之得感謝古麗娜的那一通電話解救了她,雖然她打電話通常沒有什么好事,但為著這一點感激,她決定不去計較她打電話來的目的。
過兩天人事部經理生日,要求提前兩天準備好蛋糕和茶點送到他的辦公室,上個月吳總生日就為他辦了個小型的Party,一群高職就聚在一起為他老人家慶了一下午的生,上上個月,那位法國的總經理大人生日,為他準備了二三十人份的茶點送到他的總統套房,這次又是什么人事部經理,改明兒什么采購部經理啊,前廳部副經理啊什么的,工會啊,銷售啊,都要讓這些人一一折騰一翻,而且還一次花樣比一次花樣新式,弄得下面這些人都要大嘆自己的奴才命。
今年新增了一項優秀服務標兵的評選活動,古麗娜推選了平時干活喜歡偷懶但長相甜美的施田雯,她的相片一貼出來就站在員工布告欄那里拉了半天選票,中午開餐后本來是被她強行推下員工區去投她一票的,但楚名凡站在布告欄前看了半天,下不了手,她不知道她想投給誰,但她確實不想投給施田雯,結果被點心房一小妹搶過直接往財務部那位大哥相片上一貼,就這樣完成了,但是她決定不告訴施田雯她實際上沒有投她一票,她認為如果她說了實話,那位競選者一定會氣得七竅生煙,所以,為了她的身心健康著想,她還是閉口不提的好。
做完外賣又忙婚宴,中餐宴會廳那邊接不下了,連西餐這邊也要接著擺,一場婚姻還得分兩層樓,坐兩邊,這讓來喝喜酒的人也頗為郁悶,但主辦方愿意,而且在整個城市酒店業經濟不景氣的現在,也由不得酒店方對客源或品種的選擇,沒有人會放著生意不接,只要是客人愿意,別說是一半客人坐一樓宴會廳,一半坐在這二樓的咖啡廳,就算是再添幾桌坐在三樓的吊頂上,酒店方也樂意之至。
如今在這個小城鎮里已經沒有所畏純粹的西餐廳跟純粹的中餐廳了,只要生意一接起來,所有的餐廳都可以混用,銷售部那些大神們,為了拉客戶,充實自己的腰包,他們才不會管這樣頻繁的搬運和動作,會給那些固定資產造成多大的耗損,也不會去理會這個會給下面操作的人造成多大的不便,更不會去管這些一系列大工程中會引發什么樣的反應,那些小事從來都不在他們考慮的范圍之內,有投訴就讓具體部門去決解好了。
就這樣,據說生意已經比往年差了好多了,從剛開業歷經了全市第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輝煌,到現在已經有了很多家五星級酒店與之競爭,能夠存活下來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所以順應時事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性。
當卸下一切工作的包袱之后,她便開始想他,瘋狂的想他。
為什么她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她甚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百無聊賴的翻著手機里的電話簿,停留在寫著他的名字的那一欄,她瞪著眼看了很久。
她的心狂跳,她的手指停留在上方猶豫的顫抖,最終,她撥了過去。
“名凡?”電話那端顯然對她的電話突然造訪感到有些意外。
“你回來了?”楚名凡的驚訝程度并不比他弱,他回來了,竟然沒有給她打電話。
“啊,前兩天剛剛回來,最近比較忙,所以沒有時間給你打電話,過兩天閑些我再約你,先這這樣吧,拜拜~!”
楚名凡瞪著那部瞬間便只剩兩聲“嘟嘟”聲的手機,傻了眼。
他到底在忙些什么?連打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借口吧,所有人不想干某件事的人都可以拿“忙”來當借口,沒有人會忙得連打個電話一分鐘的時間也沒有。
他不想給她打電話?他搪塞她?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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