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吧里的交易

　　宇文嵐把車速飆到了150，紅色的瑪莎拉蒂Coupe在狹窄的小路上狂奔，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阿瑪?shù)僖谎圆话l(fā)。

　　“你殺了我父親，我不會放過你的。”阿瑪?shù)賽汉莺莸卣f了一句。

　　宇文嵐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你……”阿瑪?shù)儆杂种埂?/p>

　　“你什么你？實話告訴你，想殺我，你沒這個本事！”

　　“我知道。”

　　阿瑪?shù)偻蝗晦D(zhuǎn)過頭，一把搶過方向盤，瑪莎拉蒂Coupe突然朝樹林邊的灌木沖過去，眼看著就要撞到樹上！

　　宇文嵐右手一把握住阿瑪?shù)俚母觳玻笠煌疲數(shù)偕眢w頓時向后一仰，宇文嵐趁機把方向盤往回一打，猛踩剎車，瑪莎拉蒂Coupe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叫聲，猛地停了下來。

　　宇文嵐一把將阿瑪?shù)偻舷萝嚕芭荆　币粋€耳光狠狠地打在阿瑪?shù)俚哪樕稀?/p>

　　她面色鐵青，冷冷的看著阿瑪?shù)佟?/p>

　　阿瑪?shù)倏粗钗膷梗瑏聿患罢碜约毫鑱y的頭發(fā)，最終居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為什么生氣，張浩南背叛了你你沒地方發(fā)火，就把氣撒到我的頭上。”

　　“你真的很無聊。”宇文嵐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別不承認(rèn)，宇文嵐我了解你，你總是喜歡裝成這樣一幅什么是都無所謂的樣子，我看得出來，你的內(nèi)心現(xiàn)在飽受折磨，最后你會因為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而崩潰，我最喜歡看到你這樣的表情，高傲，目空一切，但是充滿了孤獨。”

　　“宇文嵐，我討厭你，我從你擔(dān)任第四小組的組長那一刻就討厭你！”阿瑪?shù)贀u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把抹去嘴角被打出的血跡。

　　“我討厭你整天為了你那些破使命團團轉(zhuǎn)，你以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你配不上張浩南，你明明愛他卻又不敢說出來，因為什么破使命就可以跟你最愛的人分道揚鑣，你他媽還有人的感情嗎？你還有沒有心？”

　　“啪！”宇文嵐又狠狠地甩給她一個重重的耳光！

　　“宇文嵐，有本事今天你就打死我！”阿瑪?shù)傩χ旖堑难絹碓蕉啵樦旖锹飨聛恚钗膷箍粗谝淮伪粍e人這樣直接的看穿內(nèi)心，她從來不敢面對這樣的自己，每時每刻，她都告訴自己要堅強，她曾經(jīng)以為責(zé)任可以取代一切，但是，當(dāng)親情，友情，愛情在她身邊一件接著一件消失的時候，她才明白原來當(dāng)生命背離了感性的初衷，是那么蒼涼和貧乏。

　　宇文嵐關(guān)掉手機，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遠處高樓上的鐘聲響起，凌晨了。

　　宇文嵐走進一家酒吧，要了一杯雪莉酒，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在重重得甩了阿瑪?shù)賰蓚€巴掌之后，她就撇下阿瑪?shù)伲粋€人來到了大街上。

　　她百無聊賴地縮在椅子里面，酒吧里的燈光明明暗暗，人們高聲尖叫著，沒有人注意到她。

　　阿瑪?shù)俚脑捳f得對，自己就是這么讓人討厭，有時候連自己都厭惡自己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宇文嵐只是輕輕抿了一口雪莉酒，就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美女，想什么呢？”一只冰涼的手觸到了她的臉，最后肆無忌憚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滾！”

　　宇文嵐一把撣掉那只手，就在她抬起頭的一瞬間，她愣住了。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對方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半陷入了陰影里，可是宇文嵐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

　　“KOUCky。”宇文嵐說。

　　“哎呀，記性真好。”

　　對方肆無忌憚的坐在了她的對面，宇文嵐看清了他的臉，長相還算是英俊，只是右眼的附近有一道明顯的傷疤。

　　“知道為什么叫KOUCky兄弟嗎。”對方自顧自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機械天才KOUCky兄弟制造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手槍之一，CZ75型9毫米雙動手槍。”

　　“你今天來就是想給我普及常識？”

　　“哈哈。”男孩笑了：“別急嘛美女，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硯，你今天看到的另外一個，是我哥哥，他叫張墨。”

　　“你們是雙胞胎？”

　　“是的。”

　　“哦。”

　　“其實，我只是想和你聊幾句，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我永遠不會和敵人成為朋友。”

　　“如果我能幫你呢？”

　　“有意思，我倒想聽聽。”

　　看到宇文嵐的興趣被提了上來，男孩故作神秘地揚起了嘴角：“你想知道哪方面的，感情問題還是內(nèi)部情報？”

　　“什么感情問題？莫名其妙！”宇文嵐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紅了起來。

　　對方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宇文嵐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熱。

　　“別不好意思嘛，你長得這么漂亮，干嘛總是冷冰冰的。”

　　“哎，算了，我不為難你了。”男孩搖了搖頭：“大哥受傷了，你一點都不擔(dān)心他？”

　　“子彈打到了肩上又不是被一槍爆頭，應(yīng)該死不了吧。”

　　“我發(fā)現(xiàn)你一個秘密。”男孩雙手交叉抵在桌子上說：“越是關(guān)心的人你的反應(yīng)就越冷淡，對吧。”

　　“才，才沒有。”

　　男孩越說越來勁：“你想不想知道他怎么跟我們說你的？”

　　還沒等宇文嵐說話，男孩就自言自語說道：“他說雖然你表面上看起來對誰都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其實你的心就像是小孩子一樣。怎么樣，有沒有很感動？”

　　“真的？”宇文嵐的嘴角泛起了一絲不宜察覺的微笑。

　　“當(dāng)然，我覺得你比他形容的更加漂亮。”男孩輕佻的把臉湊了過來。

　　宇文嵐本能的側(cè)過了臉。

　　“放心吧，我又不會對你怎么樣，我才不會跟大哥搶女人。”

　　“誰是他的女人！”

　　“不要告訴我你沒和他上過床，打死我都不信！”

　　“你！”宇文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往上涌。

　　其他桌邊的人紛紛轉(zhuǎn)過頭來震驚地看著他們，宇文嵐強壓心中的怒火，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重新坐了下來。

　　宇文嵐的反應(yīng)顯然超出了張硯的預(yù)料，他吐了吐舌頭，露出一個害怕的表情。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走了。”宇文嵐壓低了聲音，朝他瞪了一眼。

　　“別急，我還有更重要的事。”

　　“說。”

　　“我們想和安全局合作。”

　　“什么！”宇文嵐心中暗暗吃驚，盤算著該如何應(yīng)答。

　　“我們手上沒有錄音帶，而你們沒有圖紙“玄武門”，你們拿錄音帶來換玄武門，這樣我們就扯平了。”

　　宇文嵐用手捋了捋散在前額的頭發(fā)，冷笑：“說你們沒有錄音帶，很難以置信吧，你們既然能找到保險柜里的玄武門，就不會漏掉錄音帶。”

　　“如果我說這是故意的呢？”

　　“啊？”宇文嵐不知所云。

　　“這件事是他負責(zé)的，他騙了上面，說只找到了玄武門，錄音帶已經(jīng)被安全局提前拿走。”

　　“為什么？”宇文嵐心里泛起了一層苦澀。

　　“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嗎？這樣一來，你就有了籌碼，即使你拿錄音帶來和我們做交換，交易結(jié)束后我們雙方還是在同一起跑線上，誰先找到寶藏誰就贏，他不再欠你什么，至少，他會覺得安心。”

　　“謝謝。”宇文嵐覺得眼眶濕濕的。

　　“不用謝我，但是這樣一來，下一次，你們再見面，就真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明白。”

　　“那么，你打不打算跟我做交換。”

　　宇文嵐一咬牙：“好！”

　　“爽快！”

　　男孩一拍大腿，把身后的背包拉到胸前，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掀開盒子的一角，宇文嵐湊過去一看，隔著昏暗的燈光，她隱約的看到了耿秋文潦草的字跡，憑她的直覺，應(yīng)該是真的。

　　“錄音帶就在我身上，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但是之前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男孩點點頭：“知無不言。”

　　“你們的上級是誰？你們這么做萬一被上面知道，就不怕受處分嗎？”

　　男孩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你問的可不止一個問題呀，叫我怎么回答你呢？上級是誰，我不知道也不能告訴你，我沒有見過他，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至于被上級知道的后果嘛……”

　　他的神色變得復(fù)雜起來，憂慮和恐懼在他眼睛里變得越來越明顯。

　　最終，他苦笑的搖搖頭。

　　“不害怕嗎？”宇文嵐感到有些內(nèi)疚，她知道后果遠比簡單的死亡更加可怕。

　　“以前我剛剛進入Black的時候，有一次去暗殺一個特警，結(jié)果被他發(fā)現(xiàn)了，留下了這道傷疤。”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臉上的傷口，陷入了回憶。

　　“要不是大哥救我，我早就死了，所以我發(fā)誓，我這輩子只聽他一個人的，哪怕送掉性命！”

　　“有膽量！”宇文嵐贊嘆了一句，從口袋里拿出那卷錄音帶：“好好拿著，記住，從此以后我們互不相欠！”

　　張硯小心翼翼地接過錄音帶。

　　宇文嵐突然感到內(nèi)心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回想著：從這一刻起，她和Black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她所面對的是和她勢不兩立的仇人!

　　“再見。下一次，恐怕就是生死對決了。”張硯說道。

　　宇文嵐不知道怎樣回答，轉(zhuǎn)身離去，留給了張硯一個堅定而決絕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