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家出走

　　當安在天收拾好東西，突然出現站在安老爺夫婦面前的時候，安老爺夫婦才知道兒子要出遠門。安老爺夫婦之前完全不知道兒子有出遠門的打算，所以當知道兒子突然要外出時，不由一愣，差點有點反應不過來，由此，自然而然地從心里下意識地反對和疑問起來了。然而看著安在天這身打扮，并不是心血來潮一時而做的決定，倒是早已想好，現在也不是想來跟他們商量的樣子，而像是在通知他們那樣堅定。

　　王氏作為母親，當然心里放心不下，有點責備地反對說，沒事怎么就想出遠門，也不提前說一聲。再說了，你在外面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生病了，誰來照顧你？要是迷路了，遇到壞人了，又怎么辦？……這叫為娘怎么放心的下？王氏越說越擔憂。

　　安在天只好安慰說，娘您放心好了，我都想了好久才決定要出去的，在家里呆久了，我都快變成傻子了。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氣而已。再說，我也已長這么大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看著已高出自己一個頭的兒子那樣說，王氏一時也不知怎么反駁。長大的鳥兒，終究都得往外飛一飛的。

　　但是母性的本能促使她依然感到擔心，她憂心地說，可是你以前從未出過遠門，外面那么復雜，你又是一個人的，叫為娘如何放心的下？要不，叫上幾個家丁陪你去？等你什么時候玩夠了就馬上回來？王氏無奈之下，想到這個折中的方法。

　　安在天顯然不情愿，反對說，不用了娘，我一個人能行的，如果有家丁緊跟著，我又沒心情了，我就想一個人靜一靜。這樣就沒有什么約束了，玩也就玩得開了。娘，您就相信我吧。安在天有點懇求的意思。

　　王氏還想說點什么，我只是擔心……話還沒說完，卻被安老爺打斷了。

　　安老爺說，你也不用太過操心了，兒子說的也沒錯，都這么大了，應該可以照顧好自己了，整天困在家里，怎么能行呢？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還有君子志在四方等等，這些話語都是鼓勵年輕人出去闖闖，看看，才能長見識，長本領的。

　　話雖說如此……王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安著什么，最終還是妥協，只是有點想不明白地看著丈夫，卻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安在天看見父親也支持自己，不禁高興道，娘您看，爹都同意了，你還擔心什么？

　　安老爺又說，爹同意你，不是不擔心你，爹的擔心與你娘是一樣的，兒行萬里，父母卻無時無刻都擔心。你能告訴爹娘為什么突然就決定出遠門呢？難道發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事隱瞞著爹娘？

　　安在天笑道，我怎么會有事隱瞞爹娘呢，只是最近一直心神不寧，加上被一些夢一直困擾，想出去散散心而已。

　　什么夢，能讓你一直困擾的？王氏關心地問。

　　安在天本不想說的，因為覺得做一些夢也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說的呢，說出來，難免有點大驚小怪了。但是現在父母有意問起，不說他們又要擔心了，那就說說也無妨，于是就一五一十地把那個一直不斷出現的夢境說了出來。安老爺夫婦聽完，也感到不可思議，然而卻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讓王氏想起當年她曾經做過的夢，所以她不敢怠慢，不當回事。

　　所以王氏說，要不去問問算命的先生？

　　安在天不以為然地笑道，那都是一些招搖撞騙的把戲，問也問不出什么的。

　　問問也無妨啊。王氏堅持。

　　可是安在天哪還有時間去問什么算命先生。他現在想出走的心情，急迫得像將要飛出籠子的鳥。

　　安老爺看他們都在堅持，還是當和事佬了。

　　于是安老爺說，這事以后再說。

　　安在天說，那爹娘，您們保重，我想走了。

　　安老爺夫婦雖然有不舍，但是也只能默默地點頭，目送兒子遠去。

　　王氏看兒子漸漸走遠后，就拉下臉，大聲說，你怎么就這么草率地同意兒子一個人外出呢？王氏終于為安老爺剛才的不負責任發飆了。

　　可是安老爺并不那樣覺得，他覺得自己做得對，就說，鳥兒長大了，也都要飛出暖巢，何況人呢。兒子長大了，又有那種想法，我們不同意又能怎樣？能攔得住嗎？出去闖闖，閱歷一番也無妨。

　　王氏卻聽不進，氣道，你就知道一些迂腐的道理，無妨，無妨，萬一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的……哎呦……你你，你看兒子再過一年就滿十八歲了，你忘了當年道長的話了嗎？我們至今還沒找到天心靈珠呢，你說我每天我都擔心受怕的，生怕出什么意外。現在他一個人出外，沒有一個人照理，你怎么就那么放心？你可叫我怎么辦？這還不是要我的命嗎？王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難過。

　　安老爺只好沉默，等王氏稍微平息一下后，說，哎，我何嘗不知道你的想法呢？

　　那你為什么還支持兒子出門？王氏不依不饒。

　　你看，我們前前后后，費勁精力和錢財，差點就把命也搭進去了，找了十幾年的天心靈珠，卻還是沒一個頭緒，也許如道長所說那樣，我們不是靈珠的有緣人，或者天心靈珠根本就不存在人間呢。

　　胡說，王氏說道，你這樣說，那不是說孩子沒救了嗎？

　　安老爺發覺說不過王氏，只好妥協，好好，天心靈珠是存在的，也會找到的。我說錯了。

　　那你還就讓兒子走??？王氏開始帶著哭腔責怪起安老爺來。

　　安老爺也知道王氏的心情，只好開導她。

　　就是因為兒子已快到十八歲了，我們才更應該支持兒子的決定啊。不管好壞，兒子也只有一年時間了，只要他有什么要求愿望，我們就盡量滿足他就行了，說到底是我們對不住兒子，沒能好好照顧好他啊。安老爺說著難過起來。

　　王氏聽完，感覺在理，也默默抹淚，卻不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