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十幾天沒給家里打個電話,心總是沉沉的,好不切意。今天,借著自己那萬分思念家鄉的情懷去給家人打個電話,聽聽家人那清脆而又蒼老的聲音。手撥動著那熟記于心的電話號碼,幾陣嘟鳴的聲音在耳中回蕩,我便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已站在了家門口,看著那已生了白發的母親在黃昏的地平線上,匆匆忙忙。
母親一身穿著破舊,戴著我曾經在街上為她買的那頂小花帽,一手拿著鐮刀,一手提著幾十只麻袋,語速極為流利,“孩子,家里現在很忙了,田里的稻子熟了,我馬上就要去收割了!”
“哦,那好啊!終于等到這一天了。”我輕描淡寫著。
“ 嗯,是啊!對了,孩子,最近身體還好吧!不要舍不得吃穿哦,這不,家里又有一筆不匪的收入呀,你就用心讀書,該吃的吃,就是不要亂花錢就好!”母親雖然很忙,可還是忘不了給兒一劑養腦液。
感受著母親的話語,我便輕輕的“哦”了一聲。
母親沒有聽見便問到:“今天不舒服嗎?聲音那么小,男孩子說話要洪亮點啊!何況又是跟你媽說話。”
“沒有,我很好,對了,家里還好吧?”
“還可以,這你不用擔心,你就用心把你的書讀好,不要浪費家人的心血,不要讓別人瞧不起。”
忽然,有股強烈的暖流瞬間直導我的心窩,我立馬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因為我覺得自己在母親面前顯得非常的弱小。
母親把所有要說的話在短短幾分鐘內表達完了,而我,一聲哦中就意味著自己再也找不到想說的話了。僅管在別人面前我顯得很會說,可在這個和我流著相同血液的母親面前,我又能怎樣呢?
母親問我還有話說嗎,我沉默了片刻說:“沒有了。”
“那就這樣了,我掛了,收割機還在我們家的田里等著呢!孩子,保重!”
“嗯,你也是!”
嘟,嘟…電話的那頭走了母親的聲音,我望著手機里所顯示的掛機字樣,呆若木雞。
寢室的窗外,太陽正高高的掛在藍天上,風很小,云朵比以往漂浮的更慢,來來往往的車輛能不能載我回家,回到那個曾經有好多伙伴一起在田間打滾、捉蛤蟆、抱稻桿的時光?
相信農村的好多孩子和父母下過田吧!我知道我們村的孩子大多會農活,而且干得也好。雖然種田很苦很累,可是再苦再累也沒有辦法,人活在這世上總得生活,一畝三分地對于咱們農民多重要,不種它,就會荒蕪,一塊地荒蕪了,一個常年在田間勞作的人便會蹲在院子里叭叭地吸好幾十口旱煙。
我小時候總被父母強壓著去下田,雖然每每抱怨,但上天會因為我的幾滴淚而會常年施舍于我嗎?不會的,每個家庭的幸福都是得靠里面的成員去努力爭取的。既然我來到這個家里面,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為我的家而貢獻出我的微薄之力?再說了,父母那么辛勤的勞動還不是為了在外的兒女能夠學業有成!他們這一生所能圖到的只有無限的擔憂和深深的牽掛。
是的,也許作為兒子的我不夠孝道,很少給他們帶去精神安慰,哪怕在學校里的一張獎狀,哪怕一張好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哪怕…
可他們的兒子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而我,能做到的是除了少花點錢,還有通過自己的某些方式掙點錢,我還能做什么呢?我現在又不是曾經在地上打滾的小孩子,我此時乃至未來幾年里所要花費的那可是一筆巨資。
如今又到了秋收季節,家里只剩老母親一個人在田地里收割,她那瘦弱的肩膀所扛起的僅僅是一袋七八十斤的稻谷嗎?我已經是第二次在這個季節端段里沒陪在母親身邊守著收割機來回的跑了,已經是第二次沒有為母親牽下那能裝任何東西的麻袋了,已經是第二次沒能看到母親在陽光下打谷的樣子,在糧囤里踮腳時的艱難。而我所能想的到的是,母親此時此刻一定是滿嘴都掛著微笑…
家鄉的稻子熟了,此時母親的腰應該是彎的比以前更厲害吧?那長長的秸桿沒劃破我母親的那雙能頂天的手吧?家里的板車還好拉嗎?孩子今天沒在你后面推車,家鄉的那條上坡路,你還拉得動吧?
如果歲月的帆往后流轉,我真的好希望再回到從前,回到那和母親一起坐在田埂上的時光,母親說,你爸,好懶,總是為了不下田,說今天開車很忙。然后我便輕輕地嘆息到,以后我只對我母親好。于是母子倆笑了,金黃的谷穗也散發出一陣陣幽香…
我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在田野里流著汗,望著那一群人忙碌的身影,如果可以的話,等我老了,我一定返回老家,種上幾畝地,然后和老伴慢慢地守著,等到開稻花結稻谷的時候,我也會像母親曾經一樣,在田地里忙碌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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