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爾摩音樂廳。諾貝爾授獎儀式。
燭臺。水晶杯。瓷器。意大利鮮花。
所有的精致和典雅,高貴和浪漫,詩意與文藝,在遙遠的北歐大廳中,一切都不是神話。
莫言先生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出席了,不出意料、穩穩當當地。
盡管很多人都還記得曾經的川端康成、大三健三郎都穿的是和服。
但人們已無暇去質問,只是大半夜不睡覺地瘋轉莫言的演講詞。
無數的專家學者忙著評論他最后所講的三個故事的內涵。
我好奇的卻是,我的莫大先生喲,晚宴過后的舞會上,他笨拙的腰身究竟能不能擺動輕盈的舞步。
畢竟,中國人的表面上,骨子里,都有太多太多的沉重。
更何況是期許文學能夠無為而治的中國文人。
人之所以要緬懷,是因為記憶總是會倒回到最痛苦最艱難的時候。
人之所以要講故事,是因為講故事的人過于喧鬧,想要在故事里平靜自己。
莫言先生確實是一個愛講故事的人。
他的故事,無論形式上多么富于想象力,多么離奇得讓人贊嘆不絕。
內容上,其實和陜西作家群的并無太大差別。
都是土得掉渣的無比沉悶的故事。
但那確實是20世紀中國社會的縮影。
沉重和苦難,沉淀下來,總有一天,會成為傳世之作。
Nirvana的主唱柯特·科本就曾說過
有人告訴我,一個藝術家需要持久不斷的悲劇(的刺激),才能夠完全地表達他的想法,感謝(我所遇到的)悲劇,我的藝術需要他們。
我們且不管從小父母離異的柯特所遭遇的悲劇是不是只是個人的悲劇。
我們只是再清楚不過,而當所有人所遭遇的苦難都如出一轍時,說明這真的是一個苦難的時代。
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斗爭就都順理成章地可以被寫進歌里,都可以被編在故事里,以資源源不斷地創作。
所謂的國家不幸詩家幸或許就是如此。創作者們就這樣痛并快樂著。
柯特最終還是放棄了以嘶啞的喉嚨釋放自己的痛苦,他選擇了更加決絕的方式。
波德萊爾說,罪惡會開出絢爛的花朵。
苦難也一樣。
Grunge風格風行了,這是最好的證明。
前幾天無意間在辦公室聽到一個文學院教授談起他的青春歲月。
他說,回想起來,他也很困惑為什么那個年代的他們為什么總是生機勃勃激情澎湃,熱情似乎怎么揮灑也揮灑不完。
那時候的大學校園總是生龍活虎的跡象。
無論是男生和女生,還是老師和學生,都可以毫不避諱地廝混在一起。
學生可以公開在課堂上與老師叫板,不管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太幼稚太過于偏激。
男生和女生混住在一棟宿舍樓里,什么宿舍聯誼結對子共同進步的活動層出不窮。
那時候臺灣民謠剛剛風行大陸。
最帥氣的男生莫過于那些在宿舍樓下反復撥弄著簡單的四大和弦彈唱著《童年》的哥們兒。
21世紀后的我們呢?
如果有時光機,我最想去到22世紀。
轉過頭來看看今天怎樣的文學藝術能夠成為經典。
在看不到明顯的敵人、感覺不到巨大陣痛的今天
在思考和意識都被匆忙閹割的時代,還有什么能夠激勵人們提筆去創作?
而那些愛講故事的人,講出來的故事,會不會太過私人化?
還能夠引起共鳴嗎?
小清新。小文藝。小難過。
強調個體。強調主觀。強調獨立。
淡化背景。淡化環境。淡化感情。
在如此虛無的觀念下,是否文字,終有一天會消失?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當我們都變成靈魂漂浮在空中時,是不是會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在公元二十一世紀,我們的軀殼在麻木而又有序地行走著。
2012/12/11下午
這是諾貝爾頒獎當晚寫的 當時我還在西安 安靜的圖書館中 之所以放在年輕的夢想這一卷 是因為我想在這個一切都平靜無奇卻又亂世浮生的年代 拒絕平庸 文字也一樣 如若自己不行,就希望同時代出現讓我仰慕的大家 此刻人在哈爾濱 這樣白雪皚皚的大東北 居然讓我一行字也寫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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