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時光和歲月不過是個玩笑

　　小雅一大早打來電話說，教官回來了我們班組織一個同學聚會。到時候你跟江東浩一個不能少。

　　我真佩服小雅，大學身為組織委員的她到現在都如此認真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一陣無語。

　　“怎么蘇伊，你別告訴我你心里還在乎你跟他的那點破事吧？你他媽的要真這么沒出息對不起江東浩我們大家誰也饒不了你。你給我把那點事爛到肚子里！想當年軍訓，他是怎么整你的.......”好像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小雅立即改了口，“行了，都幾年過去了，都是要結婚的人了。”

　　我說小雅你以為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蟲？姑奶奶剛才是在想穿什么衣服呢,誰他媽放不下了？

　　聽我這么說小雅立即咯咯笑：“那就好那就好。明晚七點，海城飯店。好了，我還有好多電話沒打，掛了啊。”

　　小雅口中的這個教官，就是高揚。那年我大一，他大二，是學校的國防生。剛入學的軍訓，他是我們班的教官。

　　真是一個有關歲月與時光的玩笑。那時候剛剛離開中學還沒有從老師鐵蹄的陰影下走出來的我甚至正眼看他都不敢。只記得他絲毫沒有害羞地糾正我敬禮的手勢，他的手好軟，我該死的僵硬的手掌卻怎么也擺不到他的要求，最后他瞪著眼惡狠狠地來了句：僵尸，不管你了！

　　那個時候，一身迷彩的高揚會唱嘹亮的軍歌，會在女生驚艷的吶喊中一絲不茍地踢他的正步，會在叫我們整理內務的時候指著我的被子罵豬然后不顧大家的驚嘆三下五除二疊好了豆腐塊痞痞地一聲不吭地走出去......

　　也許吧。后來的我總是這樣安慰自己，后來的你只是因為成了我的第一次，所以即使后來的我再喜歡再放不下，只是因為歲月把你安排在那個第一次里，僅此而已。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后來的時間為什么要把我們的錯過變成了永生的過錯。

　　海城可惡的天氣，白天還晴空萬里，傍晚竟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我畫了淡妝。江東浩來接我的時候我正在猶豫到底穿哪雙高跟鞋。選來選去，還是的選擇穿那雙曾無數次在T臺上穿過的足足有十幾公分的低口細跟鞋。應該是跟我的短裙比較搭吧。

　　下樓遠遠看到江東浩坐在車里，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抽煙。我快步走過去伸手掐斷了他的煙扔到腳底下狠狠地踩了兩腳，抽不死你。

　　他卻對我的所做無所謂，而是盯著我的鞋說：“地上滑的很你穿那么高的鞋干嗎？！”

　　“沒事，這不有你嗎？”我笑著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車子不緊不慢走在環海路上，我半打開車窗，混著雨水的海風迎面撲來。海岸線很模糊，灰蒙蒙的海平面上，海鷗成群。我又想起了美人魚。

　　我問江東浩，你聽說過美人魚的故事嗎？

　　江東浩轉頭吃驚地看著我：“小孩子都聽過，那不是幼兒園課本上的嗎？”

　　我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轉向窗外。幼兒園的老師講過，美人魚最后化成空氣這樣他就和王子再也不會分開了。那么高揚，如果當初的我真的為你粉身碎骨了，我也會存在于你的呼吸中嗎？

　　車開到海城酒店，還沒下車呢我就看到橫在酒店大門上的電子屏上這樣一行字：熱烈歡迎海大05級經濟4班及高揚教官師生聚會。

　　怎么讀了幾遍就是覺得別扭，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又是小雅操勞的，她那點造句水平，就是怎么著也讓人不舒服。

　　進了大廳，郭征征在電梯口自動當起了接待員。

　　我挽著江東浩走近，她嚷嚷，哎喲，我們班的金童玉女來啦。

　　我笑罵道，滾邊去，別來這套。幾樓？

　　七樓，上去吧，宋祁還有高教官他們都到了。說著為我們打開電梯，借轉身的余光看了一眼江東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