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湘軍頭子駱秉章的兵力部署情況已經(jīng)探到。”卯德興帶著哨騎信兵進到統(tǒng)帥府。
“快說。”李天王催促道。
卯德興把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信兵拉到李天王面前交待道:“ 說完了再好好休息,堅持住。”
信兵喘了口粗氣,雙手捂著胸口向李天王稟告。
“駱秉章將湘果營的三路軍十二個營,由崇慶州進將軍廟,現(xiàn)扎在多悅鎮(zhèn)。”信兵又大大的喘了一口氣。旁邊的軍政司何崇政都有些急了,這信兵快馬加鞭的趕來,確實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了。
“果毅營和護軍,還有朱貴秋、彭太和、侯光裕三人的隊伍,一共有十三個營已經(jīng)駐扎在了悅興場。陛下,小的探到的就這些了。”信兵說完,李天王揮手示意信兵退下回去休息。
“陛下,唐友耕率領的滇軍八營和黎德勝的奇勝軍四個營已經(jīng)過了太和鎮(zhèn),看樣子是奔洪廟場而來,我倒是想去會會他,了結以前的恩怨。”卯德興說道。
“不得亂來,沒看準戰(zhàn)機的時候,不能再出亂子了,何況現(xiàn)在的唐友耕羽翼豐滿,對我們又是知根知底,咱們不能冒然迎戰(zhàn),更不能打糊涂仗。”李天王責怪卯德興義氣用事,不顧大局。
“陛下,現(xiàn)在眉州和綿州之間被那蔣玉龍的川軍在秦石墩、醇美場筑了一道人墻,把我們和大帥給分開了。”何崇政說道。
“蔣玉龍的川軍有多少人?”李天王問道。
“有萬余人。”何崇政回答道。
“那我們將主力布置在這一帶。”李天王指著地圖,和何崇政、卯德興說道。
“丹棱西線上,東館、東瓜場、蓮花場派兵士駐守;青神南線將兵力部署在黑龍場、張家坎、李家碾一帶,崇政就主要堅守這兩條線路;卯德興的隊伍控制眉州府東岸的王家場、洪廟場、麻衣觀,成環(huán)繞之勢牢牢將眉州控制;眉州府以西向南的象耳寺、快活山、黃中壩、奈巴石一帶,還由我部負責控制。”
“這駱秉章的人馬竟然有如此之多了,照這樣計算下來,已經(jīng)有三萬余人了!他的水師隊伍陳紹惠一部現(xiàn)還沒有探明消息。”何崇政說道。
“水師隊伍也在太和鎮(zhèn)渡口,看情形應該是和唐友耕的隊伍形成水陸并進的局勢。”卯德興說道。
“對方的兵力部署盡在我們的視線范圍,待水師到達綿州的涪江,我們就先吃掉他。大帥那邊離涪江較近,這吃掉水師的事讓大帥去辦。崇政,你趕快派信兵前往綿州,告知大帥,不得有誤。”
“我立即去辦。”何崇政起身欲走。
“且慢,還有要事,一并處理。”天王陛下叫住了何崇政。
“叫張第才、何國梁部圍攻順慶府,現(xiàn)在是好時機。”李天王繼續(xù)說道。
“陛下,順慶府和定遠縣相距不遠,如果攻打順慶府,目前有諸多的因素都對我軍不利。不如先讓張第才和何國梁圍攻順慶府,做欲攻奪城的假象,把清軍引去保護順慶城,然后該部即刻撤出順慶,直接攻打定遠縣。”何崇政在地圖上比劃著。
李天王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坐在大椅子上,雙手插在齊耳的短發(fā)里,摩挲了一陣,才點頭應允,接受了何崇政的建議。
“陛下,我部人馬已經(jīng)在開展游擊戰(zhàn),準備對浦江發(fā)起攻擊,再逼近筇州、大邑和崇慶州,請陛下許可。“何崇政向天王陛下請求道。
“我想你早就看好形式了,才想著要去攻打浦江的,呵呵。好吧!你軍政司帶兵我很放心,隨時將戰(zhàn)功報與我知道就行,快派人去通知藍大帥,不要耽誤了大事。”李天王臉上掛著微笑。
此時的藍大帥,正在攻打江油城。義軍隊伍到達江油境內(nèi)的中壩場,遇到當?shù)剜l(xiāng)紳地主組建的團勇,雙方還未接上火,團練們便被義軍勢如風雨的陣勢給嚇得四處潰逃。
江油城少了中壩場這道屏障,攝理江油縣事的李柬甚為吃驚,急命從人曹堃?guī)浻鹿淌亟统恰?/p>
十二日,義軍攻陷江油城,將李柬及家人、曹堃生擒。李柬見到藍大帥便裂眥大罵,惡言相對。
藍大帥也不曾回罵,叫兵士們將一干人帶去中壩場,李柬是一路都在痛罵,未有停止。
到了中壩場,李柬是罵得唾沫星子都干了,藍大帥命兵士端了一碗酒給李柬送上了。
“李大人,真漢子也,命都在你對手的手上了,卻還能將生命置之度外,維護你的名節(jié),不簡單吶!令我藍朝鼎佩服之至。”藍大帥笑著和李柬說道。
“你別貓哭耗子裝成一副菩薩心腸了,要殺要剮你就給我個痛快。” 李柬一口將酒喝了個精光,將碗砸在地上。
“這一碗酒不是給你壯膽子的,我沒有要送你上路的意思。不過倒有幾句中肯的話要送給你。怎么樣?愿意聽聽嗎?”藍大帥問道。
“有屁就放,老子洗耳恭聽。”
“李大人,何必這番動怒,我義軍在李天王陛下的率領下,已經(jīng)攻克了四川數(shù)十個城池,你丟掉一個江油,已經(jīng)不足為奇了,如今你在我藍朝鼎的手上,我豈能自毀順天軍寬待俘虜?shù)能娂o,你好生的活著吧!”
“老子不欠你的命債。”
“這就是李大人的不是了,我順天軍一向政策寬大,倘李大人肯屈尊加入我順天軍,江油還交與閣下掌管。如若李大人要走,我也不強留,發(fā)給你盤纏。”
藍大帥說完,命人給李柬以包袱,讓他帶家人離去。
李柬心里猶豫不決,可想到自己丟失了江油城,自行慚愧,連包袱也不接,轉身徑直走了。曹堃趕忙叫上李柬的家人,追趕上李柬,一同走了。
“曹堃,你跟著我受苦了,江油失陷,我豈能活著,只求你照顧我的家人,讓他們免受連累。”
“大人,賊首藍朝鼎都免我們一死了,就不要再說這等喪氣話了。” 曹堃道。
“我哪能活的安生,我是罪人,守土不力的罪人吶!” 李柬傷心的說道。
兩人一路說著,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一座石橋上,河水渾濁、水流湍急。李柬大笑了一陣,縱身跳下了石橋。
曹堃見李柬已經(jīng)跳下河里,自己也感無顏活在世上,遂跳河跟隨李柬而去。
這一幕正好被暗中跟隨的義軍發(fā)現(xiàn),便大聲呼救,瞬間跑來大批義軍兵士,跳下河去營救兩人。無奈李柬早被洪水沖去較遠,來不及搭救了。兵士們將曹堃救起,呵斥曹堃不該如此,既然李大人將家人托付于你,你就不能有負李大人之托,遂將曹堃和李柬年僅十二歲的兒子一并帶回。
數(shù)日后,曹堃趁看管的兵士不備,逃出了江油。曹堃沿著河岸找尋,終于找到了李柬的尸體,請了幾位當?shù)氐泥l(xiāng)民,將李柬收殮葬了。
卻說后來,李柬的兒子被送到了綿州,八月的時候,被江油一姓龍的男子帶著逃回了江油,被曹堃送到了省城,交給了李柬的夫人。
四月十五日的黎明,綿州涪江兩岸還在被一層薄霧罩著,一切都顯得平靜而閑適。晨曦,薄霧,江水拍擊著岸石。這一切,構成了一幅無與倫比的畫卷,將涪江的美麗盡情的展示在眼前,宛如一位婀娜多姿的深情少女在梳弄著長發(fā),清婉、嬌細的吟唱著對涪江的贊美。
水師統(tǒng)領陳紹惠還熟睡在炮船里,湘軍士兵們有的已經(jīng)在擺弄著船只,準備繼續(xù)航行了。他們絕沒有料到,此時已是危機四伏,殺機重重,藍大帥的隊伍已經(jīng)來到眼前。
薄霧漸漸散去,江面上已經(jīng)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隨著藍大帥一聲令下,義軍兵士們似出海蛟龍一般,登上了湘軍炮船。順天大軍這一突然襲擊,令湘軍猝不及防,還來不及迎戰(zhàn),便被義軍砍殺了大半,湘軍士兵們哭爹喊娘的只顧自己逃命,哪里還顧得上戰(zhàn)船和大炮。
統(tǒng)領陳紹惠被外面的喧鬧聲給驚醒了,睡眼惺忪的披衣出了船艙一看,到處是勇悍的順天軍兵士,頓時癱坐在船上。
看著逃竄的士兵,陳紹惠大聲的喊道:“不能跑,堅守炮船。”可士兵們哪里還能堅守炮船,逃命重要了。
幾名湘軍士兵將統(tǒng)領陳紹惠抬著,也跳下戰(zhàn)船,往岸邊逃命了。
“不能跑啊!不能沒了那些家當啊!”陳紹惠帶著哭腔的說道。士兵們只顧抬著他拼命的往前跑,逃出差不多兩里地,士兵們累得像足底灌了鉛一樣的沉重,實在跑不動了。他們估計義軍不會追趕上來了,才都癱在地上喘氣。
“咱們不該棄船而逃啊!這叫我如何向湘軍兄第們交代啊!”
“統(tǒng)領,賊人太多了,咱們打不過了,大勢已去,保住性命,咱們還可以出來啊!”士兵們勸慰道。
“天不助我啊!討賊未伐,我還有什么臉面活在世上啊!” 陳紹惠悲痛欲絕,那樣子比喪了考妣還要悲痛。陳紹惠說著便抽出身旁那士兵的劍,欲刎頸自盡。士兵們把已經(jīng)快挨到了陳紹惠脖子上的劍給搶了,大哭著勸慰陳紹惠。
陳紹惠不再言語,呆滯的看著遠處的的戰(zhàn)船,兩岸的喧囂倒是讓陳紹惠平靜了許多。
“兄弟們,咱們走吧。” 陳紹惠獨自往前走了,士兵們跟在陳紹惠身后,都默不作聲,他們知道,統(tǒng)領的心里,此時幾乎是填滿了悲哀和憤怒。
“你們都走吧,回家耕田種地,過點太平日子吧!” 陳紹惠吩咐士兵們。
“統(tǒng)領,我們…。”
“不用說了,我這次把水師給丟了,怎么能茍且活在世上。” 陳紹惠還未等士兵們說完,便打斷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統(tǒng)領,咱們還可以再來。”
“你們不用安慰我了,我心已死,去意已決。哀莫大于心死啊!” 陳紹惠停住腳步,仰望著天空,臉上的淚珠掉下地來。
陳紹惠已經(jīng)沮喪到了極點,誓有以死謝罪來告慰水師將士的心。
藍大帥不費吹灰之力便搗毀了陳紹惠的水師隊伍,繳獲的船只、軍械無數(shù),樂得大帥夸贊了兵士幾句。義軍兵士們興高采烈的開著炮船,擺弄著洋槍大炮,比過節(jié)似的還要開心,誰都不再去在意逃走的那些水師將士。
何國梁和張弟才圍攻順慶府不克后,何張弟才兵分兩路,留下張第才攻打順慶府,自己帶了一路人馬直奔定遠。
此時恰逢達州的張聯(lián)陞也揭竿而起,帶了從者數(shù)萬人,圍攻達州。小小的達州,被張聯(lián)陞的義軍環(huán)城包圍,危在旦夕了。軍政司何崇政又正在攻打崇慶,崇實已經(jīng)是顧頭不顧尾的了。
何國梁料想定遠縣勇會出援鄰縣,落下定遠一個空城,急忙催促兵士們加速的趕路。豈料定遠縣勇并沒有丟下自己的地盤支援鄰縣,死守在城里,何國梁將營扎在定遠城外,發(fā)起了進攻,幾番進攻都無功而返,不曾打進縣城。
此時,李天王的主力部隊掩襲眉州西城,殲擊守軍數(shù)千人的捷報傳到何國梁大營,他已經(jīng)坐不住了。
何國梁大意了,他沒有料到,此時的定遠已經(jīng)籠罩著了血腥味,湘軍果毅營的人馬已經(jīng)在主將黃淳熙的率領下,經(jīng)定遠往眉州進發(fā)。
一切都來的那么突然,何國梁猝不及防便和果毅營遭遇,雙方激烈的戰(zhàn)斗在一起,槍炮聲,刀劍砍殺聲,交織在一起。眼見著湘軍憑著精良的裝備,處了上風,何國梁急命兵士們撤退,自己帶著一隊人馬善后。
撤走的兵士們逃出了湘軍的魔爪,何國梁和斷后的兵士們在這場抵抗湘軍的戰(zhàn)斗中,付出了他們的蓬勃生命。
何國梁的犧牲,李天王是悲痛的,更令他的斗志在悲痛中更加的激昂。各路義軍都收到了天王陛下發(fā)出的昭告,將帥們都預感到了天王陛下要擺開戰(zhàn)場,痛恨的教訓湘軍了。
李天王痛失愛將,決心要為何國梁報仇。李天王仔細查看了地圖,預知到果毅營必將經(jīng)過定遠與合川交界的二郎場。黃淳熙初來咋到,對川中地形不熟,而又剛打了勝仗,果毅營的士兵們都有些驕傲自滿了。
李天王派出張第才、何興順、朱國遷前往定遠設伏。設伏地點,李天王就選在了二郎場。
三位得力干將接受任務后緊急商議作戰(zhàn)對策。
“國梁的犧牲,我有責任,我失去這么好的一個兄弟,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要給天王陛下一個交待。陛下這次派我們?nèi)藚f(xié)同作戰(zhàn),就是要看到我們打個勝仗,一個令湘軍膽寒的大勝仗,為國梁報仇。”張第才說完后,牙咬得咯咯作響。
“就是,咱們得讓國梁的在天之靈安息。”朱國遷說道。
“我對周邊的地形仔細觀察過了,天王陛下對二郎場的地形也分析的很徹底,二郎場確實是個設伏的好地方,咱們就商議一下如何部署兵力,一舉吃掉果毅營。”張第才說道。
“黃淳熙的果毅營現(xiàn)在人頭眾多,在眉州查探到的消息就估計有五千之多。黃在行軍時隊伍肯定會拖得太長,咱們可采取攔腰斬蛇的戰(zhàn)術,將果毅營斬成數(shù)段,令其前后不能兼顧。”何興順抽著旱煙,大大的吐了一口煙霧,嗆得張第才直咳嗽。
三人商議好了,各自回去準備了。
帶著仇恨,三位將軍在二郎場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等待著果毅營的的到來。
黃淳熙率領果毅營進至萬古場后,未曾見到順天軍蹤跡,黃淳熙命士兵找來鄉(xiāng)民詢問。
“老鄉(xiāng),可曾看到賊逆在此出沒。”
“賊人早遠走了,聽說現(xiàn)在的駐地離萬古場有三四十里,小的倒是未曾看見。”老鄉(xiāng)答道。
“再捉幾個來問話。” 黃淳熙對這位鄉(xiāng)民模棱兩可、未加肯定的回答極不滿意。
過了一會兒,士兵們又帶回來幾位鄉(xiāng)民。黃淳熙一一進行詢問,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黃淳熙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什么順天大軍,還不是不堪一擊,聽得我黃淳熙的到來,早就聞風喪膽,逃命都恨他爹娘少給他生一雙腳了,哈哈哈。” 黃淳熙這才放聲大笑,很是得意。
“賊人畏懼統(tǒng)領躍馬橫刀、出奇制勝之嚴,不戰(zhàn)而敗,狼狽逃走了。”他的幕僚鄧赤子笑嘻嘻的說道。
黃淳熙對鄧赤子的吹捧有些不屑一顧,驕橫已極了。
半夜五鼓,黃淳熙下令全軍,跟蹤追擊義軍,行了十多里山路,趕到燕子坡,突遇一股數(shù)百人的義軍隊伍,義軍不戰(zhàn)而敗,狼狽逃竄,令黃淳熙的氣焰更加的囂張了。
果毅營的湘軍又將義軍追出了七八里,逼近了二郎場。
二郎場,此地四山壁立,田谷阻深,一線羊腸,盤紆屈曲,箐林茂密。由此北定潼川,西走遂寧,均有江水限隔,堪稱絕險之地。
此時逃竄的義軍突然一分為二,分兩路繞山麓逃走,樣子猶如喪家之犬,甚為狼狽。
這時的黃淳熙預感到了自己已經(jīng)深入龍?zhí)痘⒀ǎ衼頍o去了。
“不好,我們中計了,此處山勢險峻,定有賊逆埋伏于此,大家小心了。”隨即命令各營分左右兩路搜剿義軍,自己帥中軍做策應。
分兵未出,埋伏在此的義軍便四處殺出。
錯雜散布,層阿斜谷之間,或數(shù)十人,或數(shù)百人,全被義軍所占。
待黃淳熙明白過來時,湘軍已經(jīng)被逼到阡陌田壟之間,四處是下足即陷的水田,田中泥淖數(shù)尺,坵壟間隔,連轉個身子都極為不易,湘軍首尾不能相顧了。
“統(tǒng)領,趕快撤退。”親兵控馬請黃淳熙撤退。
“此時已經(jīng)無路可走,一撤這六個營的兄弟都將葬身在此。” 黃淳熙隨即傳令,三路軍相互照應,不準撤退。
槍炮交織,炮火連天,將果毅營打的各營皆不能相救。黃淳熙身邊的十余親兵,幕僚鄧赤子、蔡月巖奮力抵抗,保護黃淳熙。未幾時,左右都被亂槍打死,義軍沖到鄧赤子、蔡月巖面前,揮舞刀劍,兩人斃命。
黃淳熙見身邊親兵、幕僚都被義軍砍下馬去,便大聲向前營呼救,命前營調(diào)頭回援。怎知前營營官雖答應回援,可看到義軍像劈柴似的砍殺他的同伴,這營官也膽怯了,催馬加速便逃。
黃淳熙呼救無果,只得拔刀催馬迎向義軍陣營,被義軍前后夾擊。黃淳熙耍起刀法,砍殺了幾名義軍兵士。突然一桿長矛刺過來,黃淳熙頓感左肋生疼,急忙伸手摸索之時,右肩又被砍了一刀,直疼到黃淳熙的心里,一時的劇烈疼痛,讓他全身沒了知覺,整個身子墜落下馬。
黃淳熙被砍了右臂,便不能再戰(zhàn),被義軍兵士立即捆綁了。
古有《水滸》中的打虎好漢武松獨臂擒得方臘,料想那也是虛構的罷了。暫且不管歷史記載的是武松也好,還是花和尚魯智深擒得方臘,反正在湘軍中被駱秉章多番贊賞,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一個難得的將才黃淳熙,被砍了右臂后是無法再像《水滸》中的好漢們那般有超強的戰(zhàn)斗力了。
這一仗把果毅營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果毅營的五千士兵幾乎是以全軍覆沒來結束這場戰(zhàn)斗的。黃淳熙被義軍生擒活捉
兵士們將黃淳熙押回萬古場,命他跪在義軍將軍張第才和朱國遷面前。
“你們要殺便殺,我黃淳熙身為湘軍統(tǒng)領,豈能給賊逆下跪。” 黃淳熙厲聲大罵。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定遠一仗你倒是殺得痛快,今天也輪到我痛快了,你就下去陪國梁兄弟吧!”張第才說完,抽出身旁侍衛(wèi)的大刀,一臉怒容的砍下了黃淳熙的項上頭顱。
“給我將黃清妖的尸首千刀萬剮,我要讓他四分五裂,碎尸萬段。”張第才還不解氣,命令兵士們。
兩個膽大的兵士走上前了,接過張將軍手里的大刀,將黃淳熙真砍了個四分五裂,一只腳都給跺得如燉豬蹄髈那般的大小,看著就有一股酸水往外倒,惡心之極。
朱國遷都轉過身子,吐了一地的污物。
“張將軍,夠了,干脆弄點柴草了燒了黃清妖吧,這樣子太惡心了”朱國遷說道。
“這樣子你就看不下去了,這要是在兩年前的昭通城,早就把他燉成一鍋湯,給搶著吃光了,哈哈。”張將軍和朱將軍玩笑道。
“盡提那些惡心的事兒。”朱將軍往張將軍胸口上擂了一拳。
“哈哈哈,看來朱將軍是真的受不了了。燒吧,兄弟們都去找些干柴來架在黃清妖的肉堆子上,燒光他。”張第才吩咐道。
兩位將軍走出數(shù)十步,跪在了地上。
“國梁兄弟,你可也安息了,黃淳熙被咱們捉住,碎尸萬段了,你的在天之靈也都看見了吧!”兩位將軍痛哭流涕。
“國梁兄弟,天佑我們順天軍,你的仇已經(jīng)報了,果毅營被我們徹底的打垮了。
是夜,張第才命侍衛(wèi)擺上何國梁的靈位,率眾將士一起拜謁,祭奠何國梁。
黃淳熙被分尸焚燒后,留下了一堆惡臭難聞的灰燼。
幸存的部屬趁著夜色,尋得他的遺骸。未被柴火燒過的,僅剩左足,湘軍士兵便將其收拾,用布包裹了,帶出了義軍的駐地,送到了果州,大殮歸葬。
數(shù)日后,一鄉(xiāng)民來到果州,并稱自己是尋得黃統(tǒng)領的半截左手,前來獻上。
眾人隨即打開來人包裹查看,一股香氣撲面而來。包裹內(nèi)半截左手赫然呈現(xiàn),五指宛在,栩栩如生。時值酷熱仲夏,且距黃統(tǒng)領命歿已經(jīng)七日,而肉不腐,眾人甚感吃驚。
在果州城官紳的籌辦下,另為木盒裝了,又令果城庶民悲痛失聲的迎入,易棺收殮了。
駱秉章大帥將黃淳熙極其幕僚鄧赤子、蔡月巖的死上報了朝廷,并討要為黃淳熙以藩司禮儀厚葬,建專祠堂以憑紀念,得到了朝廷許可。
果州城內(nèi)建起了黃公祠,其子也得朝廷庇蔭。隨黃淳熙戰(zhàn)死的幕僚鄧赤子、蔡月巖也追封為參戎,為之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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