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三日,義軍與官軍連續打仗兩日,以致人疲馬乏,終不敵官軍,義軍大敗。李天王將義軍撤離遠至井研城十余里的山林,這山林四山環擁,雖林疏草衰,但能遮掩藏軍。
李天王安排各營駐扎在四處山頭,又叫各營都將旗幟升掛于樹,以此迷惑官兵,讓官兵難以估計義軍實際人馬。次日,李天王又派出兵士射順天國告示入城,詔告城里百姓,義軍乃是殺貪官、靖**,窮苦百姓的主心骨。義軍雖敗,卻是深得百姓人心。
初五日,城內糧食盡稀缺,劉知縣叫吳訓導熬以糜粥,讓百姓分食。百姓眼望著官兵分食余糧,無不生怨。
到了初七日,劉知縣接史太守信函,得知湘軍臬司蕭啟疆,已染疾病亡故,湘軍無主,大憲調楚軍不動。
井研城里米顆粒俱無,糠秕度日都難以維繼。劉縣令帶上吳訓導親赴守軍各勇處涕拜,委實誠懇,讓眾兵都感振奮。官兵們雖餓著肚子,卻都愿意與井研城共存亡,劉縣令感激得老淚縱橫。
幾日后,總鎮胡中和受命帶了湘軍抵達觀音橋,第二日便率湘軍和義軍大戰,大獲勝仗。
義軍接連吃了敗仗,損兵折馬不少,已經不能再和官兵交戰。是夜,已撤至翠屏山的義軍列火把數百,旌旗錯雜交錯,呼喊擂鼓。官兵以為義軍要出戰,遂列陣以待。胡中和本想率兵出戰,殺上翠屏山,卻擔心義軍人多勢眾,不能匹敵,又怕中了義軍引誘之計。雙方就這樣僵持著,都未敢冒然出擊。到了后半夜,刮起了猛烈的南風,火把都被吹滅了大半。
卯德興咒罵著,“都五月天了還刮這么大的風,老天真不長眼?!?/p>
李天王笑了笑,將手搭在卯德興肩上,“兄弟,這幾日定要下雨了。”
“天王說笑了吧!白天那烈日還曬得我臉上火辣辣的疼呢!”卯德興不相信天王有這神機妙算的本事,有似開玩笑的問道:“難道天王學到了孔明的本事,可以問天借雨。”
“哈哈,是剛才這陣南風告訴我的?!崩钐焱跣χf道:“在灑魚河邊上,咱們的老家,有這么一句諺語,‘五月南風下大雨,’所以我料想這幾日定會下一場暴雨。”
“下暴雨對咱們義軍可不利,還是不下的好。”
“明日早上你和永成就安排兄弟們支帳搭營,咱們能應付得過來這場雨。兄弟,你想想啊!要是大雨下過三五天,井研城里吃什么???那送糧的都在半道上成了落水狗了,對咱們可不是好事嗎?”李天王這一說,卯德興頓感有理,祈盼這場雨來得更大,延時更長些。
‘風驅急雨灑高城,云壓輕雷殷地聲。’真給李天王言中了,中午過后,義軍剛搭建好帳房,便生出了大團黑壓壓的烏云,把整個天際都染得如墨一般,閃電劃破蒼穹。雷聲轟隆不停,瓢潑的大雨也接踵而至。
這場大雨倒是急壞了劉知縣,忠義勇的兵勇正往井研送糧,按時間計算,明日便可入城。這大雨一下,又不知何時消停,耽誤了送糧的大事,城中可都等著糧食下鍋。
雨并沒有遂卯德興心愿,接連下了兩日便停了,卯德興咒罵,劉縣令卻在城里喜笑顏開。
十七日下午雨稍止,忠義勇的兵勇已將米糧送入城內。官兵吃了飽飯,有了力氣,便都想要出城追剿義軍。
次日一早,劉縣令催促生火造飯,讓湘軍把肚子填了個滾圓,胡中和率隊出戰,連踏義軍營帳二十余座,殺死義軍千余人。義軍由于駐扎地形不利,撲河墜巖者不計其數,尸體堆在河里,恍如攔河筑了大壩,將河水都堵斷了。
李天王苦攻井研逾兩月,終不得克,卻以潰敗而告終,只得帶了余部轉戰他鄉。
義軍兵敗撤走,井研城圍方解。
肅慶聞勇急報,滇賊張第才部已竄至邑境胡家寺、響石山一帶,鄉勇抵擋不住,被滇賊劫焚肆戮。
肅知縣憤慨的握拳擂向桌子,重重的砸了下去,然后說道:“對滇賊犯境一事,吾與鄉民有約久矣,現鄉勇力不匹敵,吾豈能坐視觀乎!”
就在上月,義軍井研兵敗后,李天王又調整了戰術,兵分多路,分散活動,主要以游擊和設伏牽制清軍。肅知縣收到義軍分散活動的消息,就立即調兵駐防牛腹渡。
“發檄文給煥勛,令君由牛腹渡勒兵會剿,并會同汛弁吳勛,協同作戰。” 肅知縣多次和義軍交戰,深知義軍難以對付,況如今義軍人馬皆多,于是心存慮異,決定親赴前線。次日,肅知縣率管帶鄧忠厚、劉助祿、卿洪貴、喻致中,帶了團勇數百名馳奔出城。
“肅大人,等等?!币黄タ祚R急奔趕來,還離肅知縣甚遠便叫喊。
待騎馬趕來的兵勇到了肅知縣跟前,才告知團首梁世芳也帶了團練百余人趕來,欲與肅知縣一同出征剿賊。肅知縣即命隊伍稍息片刻,以等梁團長趕來。
一袋煙的功夫,梁世芳帶著團練兵勇趕到。
“世芳來得真是迅速,這次出剿滇賊,辛勞爾等,肅某先行謝過了。”
“肅大人心懷百姓,乃是隆昌之福,我等隨大人出戰,已是無限榮光。” 梁世芳雖為帶兵漢子,卻也識文斷字,懂得官場吹捧,阿諛奉承之術?!拔規е值軅冓s到縣衙時,得知大人已先行出發,大人一貫性格素急,我便料想大人行軍甚快,肯定要出了騾子灘才趕得上,我和兄弟們就一路急趕,道中也未曾歇腳。
“我雖是一介書生,可性格剛烈直爽,行軍打仗更是要果斷利落,不能拉稀擺帶,拖泥帶水。就說這各鄉團勇我都發了召告,到現在只有你赴召,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剛出隆昌城的時候,還對赴召未至的諸團都大罵一通的肅知縣,對梁世芳的到來,倒讓他轉怒為喜,心清氣爽了。
“多謝肅大人褒獎,此次出戰,世芳定當竭盡全力?!?/p>
“哈哈,好,好啊!咱們隆昌練勇勇矣?!?肅知縣仰頭說道。
行了數十里,兵勇們都言饑餓,無力趕路,肅知縣不允,催促兵勇們繼續行進。兵勇只得拖著沉重的步子,艱難的跋涉。
肅知縣神速來到,義軍大為驚恐,準備逃遁。一個十一、二歲的順天童軍甚是害怕,跑去躲在一大漢身后,大叫道:“首領,清妖來了,快救我?!倍罂藿胁恢?。
這位被童軍謂其首領的大漢立槍站定,向坐在馬上的肅知縣作揖,接著言道:“肅公來,我知敗矣。然其來也急,團雖眾,不及待,盍登房脊以覘其軍乎?”
肅知縣頓時方悟,自己剿賊心切,卻中了賊人之計。
原來肅知縣率練勇行進在半道上時,義軍的偵察員便登上鄉民屋頂,看清了肅知縣的實際人馬,虛實盡得,義軍再以假意逃遁之計,把肅知縣引誘進了埋伏圈。
肅知縣正準備下令撤退,卻早已身陷義軍包圍,義軍大批人馬殺將上來,頃刻便把隆昌兵勇都圍在中央。
“都跟著我殺賊了?!?肅知縣抽出鋼刀,大喊一聲便揮刀砍向義軍,接連砍翻了四、五命義軍。幾名義軍兵士奔涌至肅知縣戰馬旁,揮矛使槍,胡亂向肅知縣刺去。俗語言‘雙拳難敵四手,’這又是槍又是矛的,肅知縣是拼盡了全力的抵擋,卻也不能占到半點便宜,反倒漸漸落了下風。肅知縣是躲過了左邊,又得防御右邊;擊退了前面的,又的迎擊后面的,只狠自己沒長個三頭六臂。肅知縣被這群義軍兵士斗得氣喘吁吁,暈頭又轉向的,終因體力衰竭而從戰馬上跌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肅知縣跌落的瞬間,他的義仆常元飛躍而至,立在了肅知縣身旁,還沒等義軍兵士看清來人面貌,常元早已揮著手中雙劍,連斃義軍十數名,殺出了一條血路。常元轉身將肅知縣背了便想奪路而走。
義軍兵士見有人來救肅知縣,大喊著‘快殺了他,不能讓肅慶這老賊跑了’。兵士呼擁著將肅知縣和救他的常元圍住。
“元兒,你快殺出吧!不要管我?!?肅知縣一把推開常元,叫他快逃。
“我的命都是大人給的,我不會丟下大人不管?!背Tf罷,背起肅知縣,邊戰邊跑,欲尋機會逃出義軍的包圍圈。
常元是永遠記得肅知縣的救命之恩的,那是數年前,為了躲避戰爭的禍害,常元隨家人從山東老家逃難來到四川。本以為到了清國的邊塞之地,可以躲過戰亂,卻未躲過客在他鄉的艱難。常元一家人過著討乞度日的生活,父母在此時相繼染上瘟疫,卻無銀兩尋醫問藥,只得臥在床上等死。年輕力壯的常元靠平日做苦力那點微薄的報酬,苦撐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常元年僅十五歲的妹妹常娥為了救治父母,聽信妓院老鴇的惑言,被賣到妓院。少女初夜,接的客人便是當地一財主的公子,帶了四、五個跟班,一伙人進了妓院,老鴇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
“哦喲,公子哥兒額,幾天都不來光顧我的生意了,今日是那陣風兒把您給吹來了?!?/p>
“本大爺這不是來關照你生意了嗎?”這公子哥說著變伸手去撫摸老鴇那已有少許皺紋卻又被粉末掩飾過的臉。
“哎喲!就您那手不自覺,我都徐娘半老了,還要占我便宜;今日有個上等貨色,等您開苞呢!”老鴇一舞纖手,輕輕地推開了公子哥撫摸在她臉上的手。
“又在拿本少爺開心,上次就這樣說,可那**都發霉了。”
“哎喲!上次銀子不是都退給您了嘛!這次真是個上等貨色,才十五歲的黃花閨女,都給您準備好了?!?/p>
“這次你敢再給我叫個患梅毒的**,老子就叫他們**你?!?這位公子哥抬手指著后面的跟班兒,身后的跟班一聽主子這樣說,也淫笑著瞎起哄,“敢騙我們少爺,咱們哥兒幾個就**你這老娘們,哈哈”。
“喲!還提這上個月的事,銀子不都全還給你了嘛!快跟我上樓了,我這個女兒啊是人長得漂亮,名字也好聽哦,叫常娥??!人家常娥可是第一次,您不能魯莽辦事,將就姑娘一些?!崩哮d叫那幾個跟班去后房歇著,自己便領著這公子哥兒上了二樓,推開了常娥的房間。
“女兒額,見客人了,給我好好招呼好這位少爺,回頭媽媽給你發隨喜銀子。”老鴇笑得很邪,極為淫惡?!肮痈?,女兒你也見了,還滿意吧!您都老熟客了,就二十兩銀子。”說罷便伸手向這位公子要銀子。
“本少爺不討價了,你快下去問我仆人要吧!別耽誤本少爺辦事了,哈哈。”這公子一看到坐在床頭的常娥,就端起下巴端詳起臉蛋來,看得是心里美滋滋的,一團熱火在體內上竄下跳的,哪里還顧得上和老鴇討價還價的,直揮手叫老鴇出門,不少銀子。
老鴇這會兒是燦爛的笑,勝利的笑,好像自己干了番石破天驚的大事,有些得意忘了形,聽到這公子催促,急忙出來房間,兩步跨著一步的下樓找那些隨從問銀子去了。
這公子哥摟起淚水掛腮的常娥,就湊上嘴去狂吻, 常娥拼命的掙扎反抗,卻擺不脫那雙如鐵鉗般的緊摟在腰上的手。
‘啪!啪!’伴隨著兩聲清脆的聲音,常娥臉上已挨了兩個結結實實耳光,跌坐在了床頭。
“臭婊子,裝啥子好貨,老子是花二十兩銀子的,敢不從老子。”一把又將哭泣著的常娥從床頭給拽起一扯,常娥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這公子哥還不解氣的踹了常娥兩腳。
從小就一直有父母、哥哥保護的常娥,從未被任何人這樣欺負過,第一次被別人欺負就是又打又踹的,此時的常娥是多么希望哥哥能突然出現,來保護自己。
常娥又被抓了起來,扔回了床上,被這公子按在床上,扯去了衣服。這公子一看到常娥那嬌嫩的肌膚,眼睛都變得充血發紅,吐著鮮紅的舌頭,好似兇殘的毒蛇在吐著猩紅的信子,欲攻擊早已瞄上的獵物。
可憐這嬌小得沒有還手之力的常娥就這樣在妓院里被這個惡心的男人粗暴的占了貞操,常娥還不懂得這已經意味著她已不再擁有少女的貞潔,不再是良家女,而是淪落紅塵的**,用肉體去為慰籍男人的野性需要,幫老鴇換回男人口袋里的銀子。常娥只知道自己很疼,被扇了耳光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被踹過的屁股上、被這男人咬過的胸脯上都在腫脹酸疼;雙腿之間不僅在流著纓紅的血,也在陣陣的刺痛,痛在身體,也痛在了心上。
已經得到滿足的公子哥兒很愉快的穿門而去,這些從他眼笑眉飛的臉上可以看到,和常娥抱頭悲痛的樣子形成了一個令人痛心疾首的對比。
常娥哭了一陣,整理了身上凌亂的衣服,連腮上的淚珠都沒細擦,便推開窗子,費力的翻過了窗沿。
“有人跳樓了,有人跳摟。”街上過往的人立即擁上一大撥來看熱鬧,有人便對著妓院的大門叫喊。
“有姑娘跳摟了?!边@時妓院里面便有人伸出頭來向外探望。
老鴇和幾個護院裝扮的壯漢出了妓院,撥弄開看熱鬧的人群,徑直來到常娥墜落的地方。壯漢們將撲在地上的常娥翻了個身子,鮮血順著常娥的嘴角、鼻孔往外流著,被踐踏得玉滑滑的青石板上也留下一攤還冒著熱氣的鮮血。
“死了,沒氣了?!币粔褲h伸手背在常娥鼻孔前探探,仰頭向老鴇說到。
“就死了,老娘買她的錢就這樣打水漂了,可惜我的銀子?。 崩哮d是捶胸頓足的無比傷心,好像死的是自己爹娘般痛苦。
“人都死了,還惦記你那點銀子,太黑心了?!眹^的人群里面,不知道是誰開始指責老鴇。
“就是?。∵@姑娘一定是被老鴇給逼死的,咱們去向官府報告,讓這心如蛇蝎的老巫婆陪葬。”人群里面,七嘴八舌的指責叫罵,老鴇也不敢再言語了,吩咐幾個壯漢將常娥給收拾抬走,自己先跑進妓院了。
人群中那些嘴上說著要向官府報告的看客,也只是趁著人多,發泄心中的不快,真去官府報告的還沒人有這膽量。估計他們是怕那妓院的打手,或許是招惹不起開這妓院的人。
妓院還如往日,歌舞升平、浪蕩形骸,
常元的父母哪里經得住喪女的打擊,后悔不該為了那幾百兩銀子,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推進火坑,自己那把老骨頭沒命了就算了,何必還要貪生,可憐女兒常娥死得太過冤枉。兩老口終日以淚洗面,郁郁寡歡,加之瘟疫纏身,不幾日也便雙雙死去。
待常元知道父母把妹妹賣到妓院,又被逼迫跳樓身亡,滿腔的怒火頓時油然而生。
草草的埋葬了雙親,常元便去了妓院,他要為死去的妹妹報仇血恨。常元是下定了決心的,一定要放把烈火把那骯臟的妓院燒了,再索了老鴇的命。
常元跑得大汗淋漓的到了妓院,抽出早已銹跡斑斑的大刀,直沖進妓院大門。幾個護院的壯漢見了,都各自操起木棒、砍刀的將常元給堵在了進門后的廊道上,雙方短兵相接的打將起來。成日就沒吃過一餐飽飯的、又恰逢傷心悲痛之時的常元,哪里經得住這番耗費體力的打斗。不多時,常元便感四肢乏力,雙眼發黑,猛然間一棍子擊打在常元的腦袋上,常元便應聲栽倒在了廊道上。
幾個在壯漢用繩索把常元給雙手反剪的捆了,又聽從老鴇的吩咐,給抬出了妓院,扔在了城后山上的小廟旁。
夏日的毒日,曬得常元嘴唇干裂,全身如剛出水一般,濕漉漉的。
這常元還真是福大命大,知縣肅老爺和小廟住持是至交好友,倆人常在一起談古論今、參禪悟道。這一日衙門無事,肅知縣便備了上好的普洱去了小廟,準備和住持品茶修性,還離廟門數仗之遠,便發現了路徑旁的石堆上躺著被繩索縛住的常元。
肅知縣三步并做兩步的串到常元身旁,將氣息奄奄的常元給救回了廟里。住持又打來熱水,將常元傷口清洗干凈了,調了藥膏敷上。
肅知縣得知常元有如此深仇大恨后,和住持安慰了常元幾句,并囑咐常元先在小廟療養,待傷勢好些了,他便再來探望。肅知縣回到縣衙,立即差人去把妓院老鴇給帶來。
“你這刁頑毒婦,誘拐良家幼女,逼良為娼,至人喪命,又指使打手行兇傷人,草菅人命,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常元給扔正在了荒郊野外,這些罪孽你給本縣老實交待?!?肅知縣一頓數落老鴇罪狀,將老鴇嚇得癱倒在地。
肅知縣命人將同案要犯緝拿歸案,又查封了妓院。
常元傷勢剛好,住持陪他來縣衙看望肅知縣,當常元得知肅知縣已替他報仇,妓院老鴇得到了她應有的報應,常元立即跪在肅知縣面前,感恩戴德,愿意以死相報肅知縣的大恩。
住持見常元長像俊秀,又會些拳腳功夫,就給肅知縣討了個人情,請他留下常元,給肅知縣做個仆人。
肅知縣思索一陣,也就同意了,從此常元便隨肅知縣左右,氣宇軒昂的常元耿直憨厚,很得肅知縣喜歡。
數十支明晃晃的長槍齊刷刷的刺過了,常元腿上被刺中,一時站不穩便撲倒在地。不待倆人喘息未定,又一輪長槍向肅知縣和常元刺過來,常元一個鷂子翻身,用身體將地上的肅知縣護住。
常元的背上被刺得像個濾米的篩子,全是都是血窟窿,汩汩的鮮血瞬間便染紅了戰袍,可他還是死死的護住肅知縣,生怕肅知縣有半點閃失。
義軍兵士們見倆人已無還手之力,上前將常元拖開,常元雖中數槍,可還在辱罵義軍。
“你們這些逆賊頑寇,都不得好死?!?/p>
“你都將死之人,還不省點口德?!币涣x軍頭領說完后又往常元腿上刺了一槍,將槍頭在常元肉里一陣搗鼓。
常元疼得‘哇’的叫了一聲,“**的雜種,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哈哈,這帶屁話口音的龜兒子倒會用川話罵人了,爺爺我今天就成全你做鬼去?!背T€沒來得及應聲搭腔,這頭領便手起刀落,常元的頭顱像個南瓜一樣的滾出數步。
“哈哈,這一刀給你龜兒子痛快了,做你的厲鬼去吧!”這群義軍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常元豁出性命的保護肅知縣,其中的故事義軍是不得而知的,倘義軍中有人知曉常元是為了感恩,救命之恩便以性命相報,而作出的這個壯舉,或許會饒了常元性命,放他一條生路。
“快跑了,清妖的援軍來了,人馬太多,張將軍命我們撤退了?!币槐颗苓^來,向他們傳遞張將軍的決策。
“那這老家伙怎么辦,這么大的一個官兒,應該拉回去好好的教訓他一頓?!?/p>
“來不及,援兵都快追過來了,干脆結果了?!?/p>
“兄弟們,都給我殺??!去年這老家伙在敘州殺了我們無數兄弟,今天也讓他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绷x軍兵士一擁而上,幾番刺殺,只聽到清軍援兵的馬蹄聲和呼喊聲,才急忙逃奔。
援兵雖至,卻早已不見義軍人影,只留下殘殺過后的戰場,空氣中充滿著血腥味,那些斷手斷腿的清勇哭爹喊娘的,田野里橫七豎八的躺滿了尸首,一片狼藉,場面是又悲壯又慘烈。
他們找到了肅知縣,卻早已命歸黃泉,幾個兵勇將肅知縣尸體揩拭撫驗,才發現肅知縣身受三十七傷,血都流干了。
此后的兩個月,張弟才率領本部義軍由五里浩進入富順的板橋場,對安和砦發起了猛攻,遺憾的是義軍糧餉缺少,彈藥不足,安和砦久攻不下。
隨后張弟才又調整戰術,帶著義軍不斷轉戰在富順境內的石灰溪、響石山、童家寺、肖氏三砦一帶。這游擊戰術倒是讓義軍嘗到了不少甜頭,多次擊敗富順兵勇。
此時的富順兵勇在遭受義軍重挫后,慘敗收場,已經再無抵抗的力量和斗志。富順兵敗的消息傳到南溪縣,唐炯是心急如焚,狠不得馬上趕到富順,以解富順之急,草草調集了兩千多名勇丁,就馬不停蹄的往富順趕去。
這游擊戰就是運用極少于敵方的兵力,通過各種襲擊和對敵方基礎設施的破壞,達到打擊,延緩破壞對方軍事行動和布局,主動調動敵方,從而為主力部隊對敵實行全面打擊做好準備的輔助軍事手段?;蛲ㄟ^對優勢占領軍的局部性襲擊,從而極大增加其駐扎成本,最終讓對手防不勝防的戰術。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避實擊虛、攻其不備,釜底抽薪。張弟才一連串的游擊戰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唐知縣的兩千人馬才到富順境內,義軍早又撤得無影無蹤,讓唐知縣撲了個空。
原來張弟才早率義軍兵士轉戰去了榮昌,已經金蟬脫殼,走為上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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